快到11點3o分的時候,寢室的電話不停的叫了起來,擾醒了李恪的清夢。此時李恪剛和周公的女兒拜堂成親,就要洞房花燭了,好夢正酣,被這電話鈴聲一鬧,脾氣上來,也不管是誰打來的,找誰的,直接就把電話機的手柄話筒給懸在半空。
在寢室裡沖了涼,又站在陽台上冥想了會,卻聽到寢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還以為是薛小剛等人下課,打開房門一看,竟是宋晴,正俏臉帶煞的立在門口,目光狠狠的盯著李恪,似乎強忍著殺人的衝動。
李恪為之愕然,道:「你怎麼找上這裡來了?」
「你還說呢。」宋晴一把拽出李恪,示意李恪把房門鎖上,質問道,「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
李恪撓了撓頭,苦笑道:「我可從沒想過你會打寢室的電話,怎麼不直接打手機?」說到這裡,卻是一拍額頭,恍然過來,剛才做夢做的「樂不思醒」,差點忘了自己的手機早已報廢。
宋晴性急匆匆的帶著李恪上了她的奔馳,說是中午董新明請吃飯,務必叫李恪過去一趟。
董新明找自己,李恪心知不外乎那麼幾件事情,也就沒有多問,車子經過弓馬社的招新攤子的時候,李恪把文件扔給了孫敏,道:「下午我可能沒有時間去校團委了,相關手續的辦理事宜,就拜託給你和子妍了。」
孫敏隨口抱怨了幾句,到底還是把文件接下了,秦蘭蘭見李恪探出頭來,卻是死活要往車上鑽,最後虧得李恪擺出了師傅的架子,秦蘭蘭這才嘟著小嘴,沒敢上來,臨走前卻是可憐兮兮的拿出一盒連包裝都未拆的手機交給李恪,道:「師傅不帶我去也成,可這拜師禮你一定得收下。」
李恪並非食古不化的人,正愁沒處弄個手機去,微一點頭,就把手機接下了,倒是秦蘭蘭免不了一陣樂呵。
車子開出江東大學,經過移動的營業廳時,宋晴順便幫李恪把原先的電話卡給辦了回來,嘴上頗有些醋意的道:「你這徒弟倒是慇勤,我也是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才想到得幫你弄個手機回來,她倒利索,出手就是諾基亞剛上市的新款,價值四五千呢。你收了這麼個嬌慣的小公主當徒弟,可算是攀上老秦家的高枝了,以後衣食無憂嘍。」
「見我收了個這麼上心的徒弟,心裡不痛快了?」李恪讓宋晴幫著把卡上到手機裡頭,自信的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攀誰的高枝,還不一定呢。」
「瞧你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呀。」宋晴一邊數落李恪,一邊回到車上,道,「這老秦家的企業,放在全國可都是赫赫有名的,比起當年烜赫一時的中遠房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候,房產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北海中遠,江東老秦』,堪稱兩省房產的龍頭老大,如今中遠房產雖已分崩離析,這老秦集團卻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長孫家族的人幾次想要進軍江東省的房產領域,都被老秦集團給擋在了門外。你要是想有老秦集團這般的成就,非得拚搏個二三十年不可。」
「照你這麼說來,我還非得攀攀這個高枝不可了?」
宋晴動引擎,一本正經的道:「你要真想在江東省,憑自己的雙手打出一片天下出來,這老秦家的門就不得不竄,這江東省的終南捷徑,有半截在政府門裡,另外半截則在秦家手裡。秦萬節的一句話,至少可讓你少拚搏十年。」
李恪饒有興趣的道:「這秦家真有這般神通?」
宋晴好氣又好笑的道:「要不梁衛為何煞費苦心的讓梁凱文跟秦凡走一處去了?還有薛家,雖說不無交情的緣故在裡頭,可若單單憑著交情,就值得你薛伯伯對秦蘭蘭的黃心病這麼上心了?」
「還真是官商勾結,千古不易呀。」李恪慨然長歎,俄而想起一事,語風一轉,道,「這秦萬節是誰?是不是老秦集團的當家?」
「真懷疑你連江東省的省委書記是誰都不知道。」宋晴徹底無語,騰出一隻手指了指李恪的腦袋,道,「是不是這小腦袋瓜子成天盡想著齷齪事去了?」
說實話,李恪還真不知道省委書記叫什麼名字,不過這話當然不能隨便說出口,只是打著哈哈,哂笑道:「我正琢磨著,什麼時候才可以正兒八經的和我姓宋的女朋友洞房花燭,這算不算得是齷齪事?」
李恪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炯炯的望著宋晴,說話的語調半真半假的,嘴角還逸著一絲得意的笑容,使人分不清幾分玩笑,幾分認真。
宋晴被李恪瞧的一陣心慌,油門差點忍不住猛踩下去,嘴上卻狠狠的罵道:「齷齪,無恥,流氓。」
李恪開懷暢笑,又挑逗了宋晴幾句,宋晴卻只顧板著臉,佯裝生氣,認真的開著車,李恪百無聊賴,隨手拿起中控台上面的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李恪關心的事情不多,只留意了幾則新聞,一則是報道關於今晨副省長梁衛肯定薛成安的工作的,算是省裡對薛成安就任江都市市長的又一聲援;一則是關於林華路的命案的,該章稱已確認殺死五個民工的真兇是喬向東,並向全國布了a級通緝令,並表彰了宋晴在該案中的積極作用;最後李恪又留意了一篇關於無燈巷的文章,說是最近半個月,無燈巷某些不法活動又開始活躍起來,尤其是一些酒吧、歌廳等娛樂場所,竟然出現了幾例未成年人及大學生吸毒案例,雖說早幾年江都市、無燈巷等某些地方也曾出現過吸毒案,但近兩年來,寄生於灰色夾層的毒品已被逐漸肅清,想不到的是,這兩個星期,竟又死灰復燃了。
李恪指著無燈巷的那篇文章,肅容道:「是不是繼金花幫之後,無燈巷最近又出現了什麼不法組織?」
「這似乎不該是你管的吧。」宋晴愕然道,「你注意這些東西幹嘛,怎麼,手又癢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李恪一臉關心的道,「你管著無燈巷,而我又管著你,這事情不就攤到我頭上來了?」
「沒個正形。」宋晴嬌媚的白了李恪一眼,道,「無燈巷的事,稍後倒可以和你說說,眼下你還是著緊應付董叔叔這頓飯局吧,可別怪我不提醒你,你沒親自把歐陽詢的字交給他,董叔叔可不高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