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沒好氣的道:「你倒是會安排了,自個兒下去把筆記本拿上來。」
宋晴把車子的遙控鎖扔給李恪,李恪還沒來得及問該怎麼使用,宋晴就已經詳細的說了一通,李恪無奈,只好灰溜溜的親自跑一趟。哎,要換了以前,這種使喚人跑腿的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面前搶著去做,現在則連這種繁瑣的事情,都得事必躬親,也難怪有人感歎世風日下,看來也並非是無病呻吟的。
李恪的筆記本從昨晚出事前,就一直留在宋晴的奔馳車裡沒拿出來,這個時候李恪也不敢問「拿筆記本幹什麼」的蠢問題,免得再次遭人白眼。
打開門,輕輕的把房門帶上,正好瞧見對門的11o7的客人也從房間裡出來,如果全澤沒有說謊,那這個人應該就是54歲的謝漢光。
謝漢光頭上的毛比較稀,也不知道是用腦過度還是營養不良,頭皮磨得有些亮,他的脾氣似乎很差,李恪不過瞥了他一眼,他就沒好氣的說了句:「看什麼看?」然後就氣沖沖的奔李恪前頭去了。
李恪搖頭苦笑,就連一個不認識的路人,都敢對自己這般吆喝,看來不光是世風日下的問題,也怪自己越混越回去了。
好在轉世了一回,很多東西都已經看得通透,心地的涵養也昇華不少,要換做上一輩子的自己,謝漢光這會兒早已就鼻青臉腫的跪地求饒了,哪裡還有什麼人模狗樣。
去電梯口的時候,剛好又和謝漢光同乘了一架下去,謝漢光頭往上一揚,彷彿這樣就讓李恪看不見他的禿頂一般,李恪悶著聲沒有說話,到了一層,一齊走出電梯,這才送了謝漢光一句:「看你頭尖額窄,面上無光,眼神色厲內荏,出門必走霉運,我勸你還是乖乖呆在客房為妙。」
李恪這句話,倒是真假參半,也不全是無的放矢的。
謝漢光顯然是有些感觸,微微怔了一怔,又回頭皺眉瞧了李恪一眼,自嘲的笑了笑,這才打車走了。
取了筆記本回來,李恪就抱著「只看不說」的態度,交到宋晴手裡,宋晴又轉交給秦眉。
江城大酒店是五星級的賓館,無線網絡的信號流暢,上個小網查看個兒郵件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
看著秦眉一個一個窗口點開,李恪總算見識了這個「emai1」,心中又免不了一陣感慨,自己畢竟是早生了一千四百多年,想跟這時代要完全的融合起來,還要花上一段時日。原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電腦的精髓——碼字,想不到卻全部靠譜,這東西竟然還有「飛鴿傳書」的功能,簡直是匪夷所思了。李恪看著這台從薛佳嫻處強佔回來的電腦,真是越看越愛,同時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建立起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帝國,用這種無形的「飛鴿傳書」聯絡,倒極是不錯。(李恪這陣子雖然接觸了電腦,但心思沒放在網絡上,光是單機碼字,一本《唐宮實錄》就足夠讓他焦頭爛額的,何況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這個時候的他,不要說是「emai1」沒聽說過,就是連qq都沒有。紅子妍有時候問起(死去的)李恪的「qq」,李恪就隨便找個話題岔開去,有時候被紅子妍逼急了,李恪就直接嘴對嘴的吻上紅子妍,紅子妍身心一軟,兩個人就倒床上去了,哪裡還想得再追問這個問題。)
「晴姐,果然有新郵件。」秦眉點開收件箱,看著一行粗體黑字的標題,上面還寫著件人是「我的飛飛」,估計正是吳飛寫給她的。
「是星期四才過來的,也就是前天?」宋晴看了看日期,皺眉道,「你不是天天有看郵件的習慣嗎?怎麼……」
秦眉赧然道:「天天看的郵箱,是屬於警局的,那是工作嘛。這個郵箱是我的私人小窩,只和吳飛通信用的。」
宋晴仔細一看,現收件人和件人,都是「我的飛飛」,就連郵箱文件夾的名字,都改成了「我的甜蜜小窩」,看著秦眉一看幸福的姿態,宋晴就知道這妮子陷進去不知道有多深了。
這個時候的她,估計也和前兩天的自己差不多吧?那麼吳飛,會不會是又一個楊益呢?或者自己把吳飛送到了法庭,甚至監獄,秦眉的幸福,不就毀在自己手裡了?
宋晴回想起當時在工地慘遭幾個人渣欺凌的情景,那時候吳飛為了保護自己幾被打死,雖然印象有些模糊,也不管吳飛的什麼用心,但是他的那一句「你們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絕不能碰她」,到現在宋晴還記憶猶新,她多麼希望說這句話的人,是楊益呢?
哦,不對,不該是他,自己對楊益已經徹底失望了。
宋晴的眼神又回到身旁站著的一聲不吭的李恪身上,這個神秘莫測的小男生,此時正一臉成熟、深思的表情,英俊的臉容、深邃的眸子,以及一舉一動間,隱隱散出的尊貴的氣度,都是那麼吸引異性。也難怪薛佳嫻和紅子妍這兩個傑出的女孩子,一頭扎進李恪的懷中,無法自拔,或者是,是不願自拔,那麼自己呢?自己又是怎麼回事?到底自己是把李恪當成了楊益的替代品,報復楊益,又或者是,因為李恪的出現,讓自己徹底忘記了楊益,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李恪感應到聳起宋晴投來的目光,自信的笑道,「是不是覺得本人英明神武,很仰慕我?」
「死一邊去。」宋晴低啐了聲,輕推了李恪一把,卻受不住李恪灼灼的目光,轉而問向秦眉,道:「有什麼情況沒有?」
秦眉搖了搖頭,一臉失望的道:「這上面只說他有一枚求婚戒指,寄托在無燈巷,他不敢親手交給我,怕被我拒絕,所以就把東西放無燈巷的一個朋友開的酒吧裡,如果我過去取了,就表示我接受了,如果我沒有過去取……」
宋晴嘿嘿笑了笑,道:「那你想不想過去取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秦眉使勁的搖了搖頭,道,「我喜歡吳飛,我想過去取,但是我知道,我的家人一定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我現在腦子很亂,很亂,我擔心吳飛會出事,他從沒用這麼嚴肅認真的語調給我寫信,也從不說這樣的話題,這一次,我怕他……」
說到這裡,忽然趴在宋晴肩上,哭泣的道:「晴姐,你一定要救他,我不想他有事。」
「不會有事的。」宋晴輕輕拍了拍秦眉的肩膀,安慰了一小會,等秦眉情緒穩定了下來,問李恪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吳飛如果真是被喬向東挾持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用郵件聯繫到他,他說的用郵件聯繫的那句話,顯然是多餘的。」
「不好辦吶。」李恪聳了聳肩,苦笑道,「吳飛這小子,還真是留了道難題給我們。若不去取,就可能錯過了唯一聯繫他、甚至是救他的機會,若過去取了,就等於秦眉答應了他的求婚,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拋了一邊,是不孝啊。」
秦眉擦了擦眼淚,道:「你是說,在無燈巷的酒吧,吳飛可能還留下了進一步的聯繫方式?」
李恪點了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如果吳飛一早就意識到了有人在追殺他,那他肯定是給自己安排了後手。」
秦眉終於下了決心似的,道:「那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取了。」
李恪欲言又止,在他的思想裡,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了,他可不願因為此事而叫秦眉和他的家人不睦,想勸秦眉再慎重的考慮考慮,但是說出口,又怕自己顯得矯情,因為自己曾誇下海口,在一個星期之內拿下喬向東,而眼下或許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顯然是不願錯過的。
李恪三人,一起乘奔馳去了無燈巷,到了酒吧門口,秦眉下車獨個兒去拿東西,李恪和宋晴則留在車內。
沒多時,就見秦眉拎了一個袋子出來,裡面還隱約可見有一個長筒形的布袋露出頭來。
李恪和宋晴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激動,這東西,難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