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傳聞《蘭亭集序》真跡,已隨唐太宗合葬在他的陵墓——昭陵裡面,史書也是如此記載,然而真正的《蘭亭集序》,卻在太原。為掩人耳目,藏在昭陵裡的,只不過是弘文館的拓書人,奉命將原跡雙鉤填廓,臨摹而成的副本罷了。
自從李世民去世之後,知道這個秘密的,就只剩下李恪一人。
上一輩子,李恪曾到太原故居,悄然取出《蘭亭集序》,花了幾年時間去研究,卻始終沒有收穫,後來只好將《蘭亭集序》放回原處。
不久之後,高陽公主謀反,長孫無忌藉機污蔑李恪同謀,冤殺之。
每每思念及此,李恪總不免生些悔恨的情緒。當初若非在父皇面前立下誓言,終身為臣,長孫無忌哪能這般輕易的殘害自己?自己這是對李治絕望透頂,哀莫大於心死啊!
我李恪要真是蓄意篡位,長孫無忌、李治、武媚娘之流,又怎能擋我沛然之勢!真正擋在本王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男兒的誓言、承諾罷了。
對於這樣愚昧、可笑的堅守,到底值不值得,心裡到底有沒有後悔?這個問題,李恪在心裡問了自己很多遍,卻始終沒有答案。
悔?不悔!
也許心中真的沒有後悔,有的只是說不盡的愁怨,以及永遠無法彌補的缺憾吧。
晨曦透著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又過了一個無眠的晚上。
李恪整理了下心情,先是在練武室打了一套拳法,之後就像往常晨跑一般,小跑著往江東大學去了。
練武室是李恪特意從三室一廳的公寓裡整理出來的,另外兩間用作書房、臥房,倒顯得相當舒坦。轉載自我看書齋怎麼說這裡都有半年的租期,而且還是付了定金的,這段日子,當然要住得自在些。
下了樓,大概跑出十來分鐘的路程,李恪才現自己手機沒帶上,暗道了聲冒失,同時也感到有些奇怪,今天為何沒人再跟蹤自己?
李恪折回青年公寓取手機的時候,正好現有兩個電工裝扮的青年,從自己的3o2房間出來,李恪疑惑的望了他兩眼,感覺此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問道:「這位朋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兩人見李恪突然回來,微感錯愕,對視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語氣平淡的道:「哦,我們是電信局派來的電工,給這裡的客戶裝寬帶來的。」
李恪釋然,這個問題自己前兩天剛向房東反應過,想不到效率還挺快。自從和劉堅去過藍海網吧,李恪便打算在電腦這方面好好花些心思,等過些時候手頭寬鬆,再裝個電腦,連個網,神不知鬼不覺的學上手,以便更加完美的、扮演好新時代的李恪。
一路晨跑,經過安居苑的時候,薛佳嫻的倩影便飄然浮現腦海,腳下不自覺的放慢了步子,仰頭望了望12棟1單元的樓盤,心中一動,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薛佳嫻,問她在不在家。
薛佳嫻接到李恪的電話,心裡有些煩躁,也沒細想什麼,以為李恪只是隨便的沒話找話,於是便如實回答道:「正在家裡吃早餐。」
李恪心中大喜,道:「那敢情好,我現在正在你家樓下,跑步經過這裡,忽然想起昨天被王富割破的褲子還沒換掉,就這麼跑去上學好像不太合適,所以冒昧的問一下。」
繼而輕咳了聲,以掩飾心虛,道:「不知道佳嫻昨天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你……你……你在下面等我一會!」薛佳嫻為之氣絕,半天「你」不出來,只是心裡腹誹不已,還真是個無恥、無賴的傢伙!
薛佳嫻走到窗戶邊,掀起窗簾的一角,往下面看了看,果見李恪悠然站在那裡。她又想起剛才李恪喚的那一聲「佳嫻」,秀眉皺了皺,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孩子直呼名字,還是生平第一次,總覺得有種異樣的彆扭,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厭惡,還是親切。
李恪眼賊,轉眼就看到薛佳嫻躲在窗簾後的眸子,朝著薛佳嫻揮了揮手,大方一笑,道:「是不是佳嫻打算親自下來接我?我看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找上來就可以了。」
「喂?李恪?喂?」薛佳嫻急得差點跺腳,剛才她是起床不久,才做好早點,連睡裙都沒來得及換下,裡面光溜溜的正打著真空,這時候如何能讓李恪進屋裡來?料不到的是,這小子卻不由分說就掛了電話,猴急的衝了上來。
「不就是一條褲子嗎,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薛佳嫻嘀咕了聲,正打算進臥房換衣服,門鈴卻已經響了起來,彷彿走光似的驚叫了聲,同時心中納悶不已,這裡怎麼說也是三樓,才數息工夫,李恪就跑到門口了?
門外的李恪聽到薛佳嫻的驚叫,不無擔心的道:「佳嫻,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沒什麼,你在外面稍等一會,我馬上過來開門。」
李恪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鐘,要不是薛佳嫻期間時不時的應聲,李恪差點就要踹門進去,到最後實在耐不住性子,以為這是薛佳嫻故意要給自己難堪,自嘲的苦笑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拿熱臉去貼冷**的事,李恪從來不屑為之,不管薛佳嫻究竟是生氣還是清高,平白晾了自己十幾分鐘,再等下去,那就不是男人遷就、縱容女人的說法,而變成是男人犯賤的說法了。
薛佳嫻穿戴整齊,本打算穿裙的她特意換成了緊身牛仔褲,待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空落落的不見李恪人影,不禁愕然自語,道:「不至於這麼孩子氣吧,難道他真的生氣了?」
又想起剛才,自己裸身穿著內衣、外衣的時候,還要分心應付李恪頻繁的催促,雖然隔著一道門,李恪的聲音卻切切實實的傳了進來,就彷彿自己在他面前一絲不掛的穿著衣服。這芳心怪怪的,羞羞蕩蕩,又怎能怪自己換衣服手腳不利索呢?
實際上,李恪才是個17歲的少年,比自己的堂弟薛小剛還小1歲,按說自己將他當成弟弟看待,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偏偏李恪的神色、舉止,總讓人感覺有27歲的年紀。想起昨天李恪的奮不顧身,那時候,他就是為了去江東大學,才路過這裡的?
從安居苑跑步到江大,少說也要小半個鐘頭,李恪怎麼會選擇跑步去學校呢?是為了鍛煉身體,還是真的因為他既不懂騎車,又不會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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