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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5 邂逅(上) 文 / 唐朝王子在現代

    薛佳嫻感受著仕女圖中流露出的孤寂,以及耐人尋味的筆觸和唐風,對宋晴的說法便信了九成,以為這副《唐宮仕女圖》,真是出自李恪手筆。

    「恪善騎射,有文武才。」這是薛佳嫻看了《新唐書》之後,對吳王李恪印象最深的八個字。

    李世民對這個兒子是寵愛有加,說李恪「英果類我」,有帝王之資。李世民曾數度要立李恪為太子,但礙於李恪是隋煬帝外孫的尷尬身份,又被長孫無忌的視為眼中釘,竭力勸阻,李世民最終才立九子李治為太子。

    在薛佳嫻的心中,歷史上有三位好男兒的悲劇,最是令人刻骨銘心,惋惜不已。其中一個,是西楚霸王項羽,蕩氣迴腸;一個是南唐後主李煜,繾綣纏綿;再一個,便是這位生不逢時的吳王李恪,才高於世、名傾天下,卻鬱鬱終身,最後偏安江南吳王府裡,還遭致長孫無忌迫害,不得已自盡身亡。

    甫聽宋晴說手裡的這幅畫,竟是李恪的筆跡,薛佳嫻的芳心竟不爭氣的加跳動。深埋心底的心弦被觸動,那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似激動,似心動。恪之冤,勝於扶蘇,恪之屈,可比子建。後人為之殤詠,著實令人扼腕歎息呀。

    宋晴哪裡知道薛佳嫻心中所感,見她出神的望著《仕女圖》,美眸泛著奇光,不禁皺眉道:「你該不會真以為這畫,是李世民的兒子作的吧?」

    薛佳嫻惑然道:「剛才晴姐不是說這是李恪畫的嗎,難不成還有別人?」

    宋晴苦笑道:「是,這是李恪畫的沒錯,不過這個李恪不是什麼李世民的兒子,其實他就是剛才幫你從飛車黨手裡,搶回皮包的那個青年。」

    薛佳嫻愕然望向宋晴,沉吟了好半晌,忽然失笑道:「晴姐你不要騙我哩!反正這畫我是要定了,你可不准反悔。」繼而俏皮的收起畫卷,緊緊握在手裡,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

    宋晴很少見薛佳嫻有這種見獵心喜的神態,便也不再點破,道:「好了好了,就當我開了個玩笑。不過拿人錢財,予人消災,你總得幫我件事才行。」

    薛佳嫻欣然道:「晴姐儘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鍋,小女子萬死不辭。」她的確認定這是吳王李恪的作品,只當宋晴在開玩笑。要知道這樣一幅完美無瑕的仕女圖,現代人哪怕是國畫大師,也是絕對作不出來的,更何況是一個小小少年呢。

    「喲!喲!喲!咱們江東大學第一的才女,身價就只值這一幅畫麼?還上刀山,下油鍋的,我可捨不得你的細皮嫩肉這麼折騰,再說了,這要是讓薛伯伯知道了,還不把我剝了三層皮去。」宋晴口中的薛伯伯,其實是指薛佳嫻的大伯、江都市委常委副市長薛成安。

    宋晴續道:「那,其實我要你辦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你接近剛才那個少年,他的名字叫李恪。」

    「他也叫李恪?又會這麼巧的?」薛佳嫻秀眉微微皺了下,同時腦海回想起他臨走前的話「本是朔方士,今為吳越民。行行將復行,去去適西秦」,以及少年那俊朗的面容、灼熱的眼神、凌厲的身手、以及望著自己時一副貪婪的欣賞著女性容顏的姿態。薛佳嫻不自覺的將歷史上的李恪,和他的形象慢慢的融合起來。

    宋晴整理了下思路,道:「這個李恪很不簡單,不但身手非凡,而且還是今年的高考探花呢。我懷疑李恪和一宗文物失竊案有關,未免打草驚蛇,警方不便直接到他住的地方搜查,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他今天幫了你,你正好可以以酬謝為由接近他,然後創造機會,仔細查查他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事實上,宋晴將畫送給薛佳嫻,本沒打算要求什麼回報,正好剛才接到胡英匯報的情況,心中一動,這才安排薛佳嫻這一條線。

    莘莘學子齊赴江東大學,浩浩蕩蕩的,令李恪油然想起當年京師秋闈的盛況,只是現如今的大學,已與唐代的「太學」相去甚遠,別的不去說他,大學裡多出的許多科目,就叫人不勝枚舉,最叫李恪吃驚的,卻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性學生,竟也和男子享有同樣的學習權利,肩負同樣的興國使命,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簡直不能想像。

    好在這陣子,李恪已經習慣了去接受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也沒多詫異,只是賞心悅目的欣賞著女大學生們絕代的風華。

    進了大學園區,看著新生們爭先恐後、興致勃勃的去排隊報導註冊,上繳學費,李恪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身上沒錢了。前兩日,由於自己心頭一熱,把錢都給劉堅帶回家裡,身上只有幾百塊散錢,這種情況實在令人尷尬。

    錄取通知書還在劉堅手裡,那傢伙要下午才到,這樣一來,李恪的上午就顯得格外空閒,在校園裡隨處逛了逛,期間又撥了個電話給紅子妍,只是沒有接通,到最後,李恪將乾脆進了江東大學的圖書館。

    江東大學的圖書館建築宏偉,氣派壯觀,總共有15層,高聳入雲,除了江大的研究生樓,整個校園便數圖書館最高,佔地約3萬平方米,其中藏書兩百多萬冊。

    李恪欣喜若狂,重生到現世,再也沒有一處地方,比得上圖書館給人的歸屬感強烈了。

    整整一個上午,李恪便都浸淫於11樓的文學社科,翻讀千秋史話,感慨萬端。

    「報應不爽,長孫無忌這老匹夫,也算咎由自取了。」看到長孫無忌因阻止李治立武媚娘為皇后,而被逼得上吊自殺,終於步了自己後塵,李恪心中的恨意總算消了些許。

    經武則天一亂,繼而又是安史、黃巢,盛唐啊盛唐,爾之盛況,何淒涼!

    「父皇若是在天有靈,看到這般局面,恐怕也會後悔當初立李治為太子了吧。」再回頭來讀唐史,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卻是數不盡的心酸,以及對父皇隱隱的怨。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家族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就此衰弱,兒孫都頗有些成就,有數人還在唐史中立了傳。

    繼而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肖妃、楊氏,紅顏薄命,熱淚終於再也無法控制的流淌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心頭,滴在這本用鮮血寫就的史書上。

    「我可以請你吃頓飯嗎?」不知何時,耳旁忽的響起一把清甜的女聲,打斷了李恪的追思。她的聲線柔柔的,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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