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人扛著蠶繭似的齊曉月飛快的向遠方跑著……跑著,在呆若木雞的官兵和黑魚幫匪徒的視線裡漸漸地消失了。
在一處茂密的樹林裡,黑衣人將齊曉月輕輕地放了下來,快地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彎刀,麻利的將齊曉月身上纏裹的繩索和漁網割斷,然後一層又一層地將這些纏繞物扒了下來,齊曉月終於重見天日了。
齊曉月早就睜著眼睛看著黑衣人,他開始還納悶這個救自己的人是誰呢?當黑衣人將面罩摘了下去,齊曉月失聲的哭喊著:「師父……」
白萬喜雙手抱住齊曉月的肩頭,仔細地端詳著,淚如泉湧。齊曉月一把抱住滿面皺紋的白萬喜,頭緊緊貼埋在白萬喜的懷裡默默地抽泣著。白萬喜一雙大手不住地拍打著齊曉月的後背,悲喜交加地說:「曉月,我可找到你了。」
師徒二人坐在草上,齊曉月邊梳理筋骨邊莫名其妙地問:「師父怎麼知道我被抓住了?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白萬喜目視著齊曉月,沉思了很久,悲傷地問:「曉月呀,你這段時間在外邊都做了些什麼?」
齊曉月簡單的把自己離家後的遭遇說了一遍。
白萬喜聽後緩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一棵樹前用拳頭捶打樹幹,埋怨帶責備地說:「孩子,你闖下的大禍將家人都牽連了。」
「你說什麼?」齊曉月驚恐地問,「家人怎麼了?」
白萬喜上前一把抓住齊曉月,痛苦地說:「孩子,太平川王府大院好慘呢……」白萬喜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齊曉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官府的人找上門去了嗎?」
「唉!」白萬喜長歎一口氣,從身上拿出煙斗裝上煙絲,打著火,蹲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吧嗒吧嗒地抽起煙來。隨著一團團煙霧升起瀰漫著,白萬喜的話匣子打開了。
自從齊曉月離家尋父開始,白萬喜就日夜惦記齊曉月。王水生父子時常到三道梁子來看望白萬喜,一些日用品順便也帶去了。白萬喜每次都打聽齊曉月的消息,王水生父子都說沒有一點信息。可是,前一段時間,王水生的大兒子慌慌張張找到白萬喜,說:「白師父,今天我在官府門前看到了一張告示,是懸賞緝拿齊曉月。這個齊曉月會不會是曉月弟弟呀?」
白萬喜大驚失色,忙問道:「你怎麼這樣想?」
「我看那張告示上的人頭像有些像曉月,所以我才告訴你老人家一聲。」
「告示還在嗎?」白萬喜急切地問道。
「在,後來我在鎮上其他地方也看到了,人們議論紛紛。」
白萬喜簡單地收拾一下,就隨王水生的大兒子回到了太平川。白萬喜站在粘貼在牆上的告示前默默地站了許久,他已確認告示上的齊曉月就是自己的徒弟曉月。
白萬喜在王府大院的一間屋子裡,對圍著自己,亂了分寸的王水生一家人,說:「告示上的人確實是曉月,大家從現在起少出門,時刻警惕官府的動靜。之所以,官府還沒找上門來,我想他們還沒想到是曉月。我這段時間會時常來看望你們,大家千萬別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