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江扔掉煙袋跑了過來,只見齊曉月嘴角慢慢地動了一下。唐寶江接過紫草桿子不停地往齊曉月嘴上滴著水。水一滴一滴落在齊曉月的嘴上,然後悄悄地滲透到齊曉月的嘴裡,齊曉月開始用舌頭*嘴唇了。花兒雙手捧著水舀子輕聲地呼喚著:「曉月哥,曉月哥。」可齊曉月*了幾下嘴唇就不動了,他又睡過去了,花兒的心又開始緊張起來。
唐寶江忙在一旁勸說著:「姑娘別上火,現在看來,恩人沒有危險了,醒來是早晚的事。這麼大的水災不知道郎中在不在家。吃完飯,我找找去。」
花兒說:「謝謝大叔,郎中來了就有辦法了,我給你拿銀兩去,咱多給人家錢。」
唐寶江說:「郎中的家路途遠了些,你自己在家守著別害怕,我天黑之前一定能趕回來。」
太陽偏西了,一群群餓得嘰嘰喳喳亂叫的鳥雀從院子上空飛過,花兒仍在不間斷地往齊曉月嘴和眼睛、鼻孔滴著紫草水,唐寶江還沒有回來。花兒做好了飯,雖然餓了但她沒吃,她堅持著,等待著,祈禱著,希望唐寶江平安無事早點帶郎中回來。
夜深了,唐寶江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花兒見唐寶江渾身是汗驚恐的樣子,又沒見到郎中,忙問:「大叔生什麼事了?郎中呢?」
「黑魚幫比水災還狠毒呀!」唐寶江咬牙切齒地罵著,「我趕到郎中住的地方,郎中的家已經燒成廢墟了。鄰居告訴我:郎中全家人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被黑魚幫殺了,家產都搶走了,臨走時還放了一把火。我一聽沒希望了,就急忙往家趕。誰想得到呀,半路竟遇到黑魚幫的人,逐人檢查盤問,我身上的銀子被他們搶去了,他們還拿著畫像讓我辨認,問我見沒見過畫像上的人。我一看畫像畫的是恩人呢,我說沒見過。黑魚幫的人就一腳把我踢一邊去了。嚇得我沒敢直接往家的方向走,繞遠道回來的,生怕那幫餓狼跟來呀。」
花兒焦慮急切地問:「黑魚幫的人現在在哪裡?會不會到這裡來呀?」
唐寶江顫抖著說:「我也不知道呀,他們正在四下搜查呢。萬一……」唐寶江沒再說下去。
花兒看著躺著的齊曉月,說:「大叔,咱先把曉月哥藏起來吧。」
唐寶江在院子裡來回走動著,他在想:「藏在哪裡呢?時間不等人,情況緊急。」唐寶江走到紫草垛前,拿起幾梱紫草在倒塌的牆上支起紫草架,有主意了。唐寶江將涼棚拆掉,在齊曉月的身子兩旁各放起紫草捆,紫草梱和紫草梱互相支著沒有壓到齊曉月。唐寶江瘋狂快地搬移著紫草。他心想:多虧自己和兒子在去年割了這些長在荒甸子上的野紫草,原打算用來燒火取暖,沒想到現在竟用來救人。花兒明白了唐寶江的用意,跑上前也幫起忙來。不一會,一垛紫草搬完家了。齊曉月靜靜地躺在紫草堆裡品味著呼吸著紫草的芳香。唐寶江和花兒喘息一會後,吃了口飯就輪班看守護著齊曉月。
第二天早上,唐寶江家門啪啪響了起來。唐寶江心想:壞了,黑魚幫的人搜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