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兩點,蔣干和王阿姨交接後開始工作,他整棟樓轉了幾趟,沒有見到最想見的人——柳如眉,卻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李連英。看到李連英現在的樣子,他忍不住想笑,李連英雖休息了一夜,但臉上仍有些青腫,鼻樑上還貼了張創可貼。
草,這小子還真敬業,受了傷還跑來上班,就這模樣也不怕嚇著別人。大蝦這傢伙是怎麼辦事的,怎麼能第二天就讓他來上班呢?昨晚的酒真是白敬他了。李經理每日工作*勞,說什麼也要讓他在家多休息幾天,調養調養身體。
「來了就來了吧,只要這死太監不來惹我,我也懶得鳥他。」蔣干心道。
蔣干想放過李連英,並不代表李連英想放過他,上班還不到半個小時,李連英就找到了他,並給他安排了大量的工作。這些工作在蔣干看來,大部分都是沒有必要做的,但他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以很輕鬆的態度完成了。
李連英仍不打算放過他,又把他安排到外面去沖洗大樓一側較低的牆壁。蔣干知道這活平時是清潔公司派人來干的,聽說他們很長時間才過來一次,來的時候都帶著專門的工具。但是現在頭既然安排他去幹,他也只好聽從。
蔣幹不知李連英有沒有懷疑昨天的事是他指使人幹的,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李連英並沒打算放過他,仍想把他整走。心想,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我要是怕你,就是你孫子!他又給楊德權打了個電話,不過這次的安排和昨天不一樣,因為蔣干已從權家明那裡摸清了李連英的底細。
晚上,就在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飯的時候,李連英開著他銀灰色的轎車回到了小區,在每日停放的固定位置停好車後,他打開車門就想出去。不過,他已經不需要親自走出去了,有個熱心的雷鋒正在「幫助」他走出去。
那人在李連英剛把車門打開的時候,迅從車後撲了上來,伸手把他從車裡拽了出來。
「又是你,我究竟……哪裡得罪你了……」突然看見昨天那個痛打自己的人又出現在眼前,並把他從車裡拖了出來,李連英臉上露出驚恐欲絕的神情,連話都快說不清了。
「可不就是我嗎,誰叫咱哥倆有緣呢,才一天不見我又想你了。」說話的人正是昨天剛打了李連英的楊德權。
今天老大給他打電話,怪他辦事不力,連個太監都收拾不了。並在電話裡嘲笑他,問他更年期是不是提前了,不然為什麼胳膊腿都沒力氣了。通過電話後,他心裡很不爽,暗說死太監,昨天我沒明白老大的意思,一時下手太輕,結果我楊大俠一世英明竟毀在你的手裡。
「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嗎?」楊德權冷冷地看著李連英。
「爸爸!快來救我!爸爸……」車子上方三樓就是李連英的家,他用獨特的嗓音沖樓上尖叫了一聲後,趕緊用雙手護住頭蹲在了地上。
「對啦,這樣才符合劇情,不過今天喊爺爺都沒用了!」楊德權見對方喊了兩嗓子後,迅護住頭,蹲在了地上,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小子真行,偶打人是高手,你丫挨揍是高手,這麼短時間就想到了這麼好的防護方法。」
楊德權再不和他客氣,上去就打,李連英越是護臉,他就越是往對方臉上打。「大熱的天穿西服……我叫你耍帥……就你這小身板,你能帥過鞏漢林嗎?你能帥過干棒嗎?」
楊德權打人時還不忘看了眼李連英的愛車,車上的標誌是「廣州本田」,他直接把「廣州」兩個忽略掉了:「我叫你開日本車……我叫你選這種沒檔位(檔位新解:檔次和品位)的車型和顏色……我把你打成豬頭……」
安靜的小區,一聲聲鬼哭狼嚎在夜空中飄蕩……
蔣干回到自家小店時顧客大都已散去,楊德權和干棒等人正在吃晚飯。開飯店就是這樣,等顧客吃好走人,自己人才能吃,他們早已習慣了。
廚師張春正在為顧客炒最後一盤菜,最後一盤菜是一個熟客的,蔣干讓小張趕快去吃飯,自己端著菜送到了小包廂裡。
小包廂裡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一張臉威嚴中帶著幾分慈祥。
「小干,在酒店工作了幾天,感覺怎麼樣?」中年人微笑著看著蔣干,眼神在他的臉上停留十幾秒鐘。
這個中年人,自那天坐車經過店門前看到蔣干後,最近已來過三、四次,每次前來都是只點三四個菜,喝一二兩白酒。也就是說每次在這裡消費不過幾十元錢。按道理蔣干他們不會對他注意,但是偏偏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這個中年人每次來用餐時,都是司機開專車送來,來了坐不一會又匆匆走了,這說明他絕非常人,而且事務繁忙,可他若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怎麼會來這種小店用餐嗎?
他每次來用餐時,一般都是選人少時前來。來了也吃不了多少東西,但只要是蔣干在,就喜歡找蔣干聊天。記得他第一次來小店時,對著蔣干呆呆看了半天,嘴裡還在喃喃自語,好像是說:「真像……真像……」
蔣干第一次見到這中年人時,只是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他也未在意,人家願意來吃,咱又有錢賺,管人家是幹嘛的(在蔣干看來,楊德權的小餐館也就等於是自己的小餐館)。
經過一次相處,知道他姓李,所以就喊他李叔。李叔只要來了就會找蔣干閒聊,到現在已經像老朋友一樣。但蔣干卻越來越覺得彆扭,因為他感覺李叔似乎太關心他的生活了,衣食住行他都想瞭解。甚至他說起小時候偷偷把炮竹塞到鄰居家的牛屁股裡燃放,鄰居找上門來,他被爸打了一頓的事,李叔都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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