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半晌才站起來。看著玥兒轉身離去的背影,當即就被嚇醒了一半:「壞了!我今日非禮了她,她以後會不會不理我了?」
果然不出張煒所料,在接下來的幾日之內,玥兒見到張煒連正眼都不肯看他一眼。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都沒有怎麼理睬他。有時候碰到玥兒,卻是見她同邱思楊和李銳在一起,他們三位小夥伴在一起時還是過得挺開心的,尤其是在愛笑的邱思楊渲染之下,玥兒也算是偶然露出一絲笑容。可是她一看到張煒,又恢復了平日裡冷若冰霜的模樣,扭過頭去不再理這個「怪蜀黍」。
張煒還想從邱思楊那裡問明白大年三十之後生的事情,想要知道玥兒有沒有對她說了些什麼,誰知就連邱思楊見了自己都一臉鄙夷的樣子,似乎是見到一條不要臉的色狼一樣。直到元宵節過了後,玥兒對張煒的態度才有所改變。
轉眼已經到了三月份,唐景崧從北京回來,給張煒帶來一個好消息:唐景崧被賞花翎,賜號迦春巴圖魯,晉二品官銜,任命為道台,即將前往台灣協助劉銘傳。而張煒晉為三品指揮使,景字軍保留,即將跟隨唐景崧前往台灣。只不過和所有的團練都一樣,朝廷不撥款,都由地方官自己出錢養團練。
根據《中法新約》的規定,在越南境內所有的中**隊必須如期撤走。劉永福的黑旗軍被裁減到一千五百人,前往南澳島駐守。事實上劉永福是被明升暗降流放到南澳島。
此外還有一點,儘管沒有撤編景字軍,但是台灣島上有原來劉銘傳所屬的淮軍一部分,小小的台灣島也無法再容下七千景字軍,因此唐景崧建議張煒把從內地招來的四千人馬帶去台灣,至於從越南招來的三千兵馬建議就地解散。
『幸虧我早有準備!也算是跟對了人站對了隊伍,否則我的軍隊不被朝廷撤編了才怪!』張煒心中暗想。他不可能解散三千由越南義軍改編的官兵,那些人的去路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安排去橫琴島、太平島等各個島嶼。去了那邊當然要受點苦,不過這些越南人還算是能夠吃苦,相信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撤離越南之前,張煒以明中解散越南軍,暗地裡卻是把他們送出海外的方式來避人耳目。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越南境內的中**隊將會在法軍的監督之下離開越南。一支得勝之師卻要在戰敗者的監督下被迫離開他們為之浴血奮戰過的土地,實在是令人感覺窩囊到極點。
即將離開越南的前一日晚上,張煒來到玥兒房中:「玥兒姑娘,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明日你就跟著我回橫琴島一趟吧,把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我們再一起去台灣。」
這段時間來,玥兒對張煒的態度可以說是好轉了許多。當然張煒也不敢再提要娶她的事情,更是不敢提起大年三十那晚生的事情。玥兒也沒有再提及那日之事。
說到要去橫琴島,玥兒圓睜杏眼,貝齒緊咬下唇,過了半晌才用力搖了搖頭:「我不去,我不去橫琴島。」
「玥兒姑娘,你為何不肯去?」張煒很是疑惑的問道。
玥兒低下頭,小小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得厲害,她的臉已經變得煞白,潔白的牙齒鬆開,嘴唇動了幾下似乎在猶豫著自己要說什麼,卻又難以啟齒。過了許久,她終於鼓起勇氣,猛然後退出幾步,冷冷的看著張煒問道:「張大人,你當初是怎麼奪取橫琴島的?」
張煒猛然怔了下,問道:「玥兒姑娘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你說!你口口聲聲說愛護蒼生,還說海盜也是人,是窮苦百姓,可是你為什麼要在橫琴島殺了那麼多人?」
「玥兒,那也是無奈之舉啊!我要收服他們,可是有人要反抗,我為了減少自己弟兄們的損失,就殺了一些人。說實話,我也不想殺他們啊,畢竟都是中國人。」張煒口裡說著邊向玥兒走近。
「你別靠近我!不然我一劍殺了你!」玥兒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寶劍,寒光四射的劍尖指著張煒胸口。
「玥兒姑娘,你別這樣了。」被心愛的女子用劍指著,張煒只覺得心如刀絞。
玥兒如水的眸子閃著晶瑩,兩滴淚珠滾落到俏臉上。手中利劍卻沒有離開張煒胸口,「你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殺岳勝鵬?」
張煒渾身一震,此際才想起當初李二貴所說的「那岳勝鵬還有一女」之事。到了此時,張煒已經明白了,想必這玥兒是岳勝鵬之女!想到此處,他問道:「玥兒姑娘,莫非你就是岳勝鵬的女兒?你是叫岳玥吧?」
「正是!」玥兒說出此話時,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如湧泉般從俏目中湧出,順著她白玉般的臉上流下,滴落在地上。她帶著哭腔問:「張大人,你為何要殺我父親?他當時都已經落在你們手裡了!你可以不殺他的……」
「我……」張煒一時語塞。見到玥兒這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心裡更是萬般痛楚,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你們還有人說要斬草除根,今天我就在你面前,我只想要問清楚!張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抱負,可是……」玥兒已經是語無倫次。
正值此際,房門「光」一聲被人撞開。張煒轉頭一看,只見賀劍飛冷笑著站在身後,手中的左輪手槍對準了玥兒:「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那岳勝鵬的餘孽!李二貴當時說得好,斬草要除根!當時沒有抓住你,今天你還想要行刺我大哥!」
「二弟,你幹嘛?把槍放下!」張煒大喝道。
「不幹嘛!大哥,今天得殺了這個妖女!否則後患無窮啊!」賀劍飛道。
誰知張煒卻擋在玥兒跟前:「二弟,放她走吧!她也是為父親報仇的!她沒有錯!如果她要殺我,早就殺我了,不會等到今天的!」
「大哥,你讓開!」
眼見著賀劍飛揚起槍要開火,張煒連忙撲到賀劍飛跟前,擋住了槍口。
賀劍飛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已經扣動扳機,「轟」一聲槍響,子彈鑽入張煒的右肩,綻開一朵鮮艷的血花,又從後面穿出。這一槍已經失去準頭,穿透身軀的子彈打在柱子上。張煒只覺得肩頭一麻,過一會兒便火辣辣的痛了起來。可是現在身上的痛和心中痛楚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張大人!你這又是何苦!」玥兒棄劍在地。見張煒為了救自己挨了一槍,她淚如雨下。其實今日倒也沒有想要殺張煒給父親報仇,只是想要問個明白後便離開的。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玥兒現張煒確實是一有遠大理想抱負之人,又是安邦定國棟樑之材。而且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情有義,讓自己確實無法下手。也許自己心中也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只可惜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啊!原本玥兒還想再跟著他觀察一段時間,可是聽說要回橫琴島,一旦回去,李二貴他們肯定認得自己。於是玥兒豁了出去,便鼓起勇氣要問個究竟,也好就此離開。
當看到賀劍飛用槍指著自己時,她以為此命休矣,誰知張煒卻給自己擋了一槍。
「玥兒姑娘,你快跑了!」張煒擋住了賀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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