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橫琴島以西海面上的漁船就全部從海面上消失。除了幾個海盜出身的水兵潛入水中躲過一劫,其餘的漁民均為所法軍殺害。
站在熱氣球上的維特根斯坦拿起望遠鏡,雖然看不清楚軍艦上的國旗,但他看到海面上這一幕,又現軍艦的型號正是法國人的軍艦,這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來襲的正是法國人的艦隊!法軍的目標正是自己的橫琴島。
「邱姑娘,來襲的正是法軍艦隊!他們的目標是我們島!」維特根斯坦轉頭對邱思楊道。
李銳早已嚇得面如死灰,渾身抖得好像篩子一樣。直長那麼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看著法軍艦隊逐漸逼近,李銳嚇得「哇」一聲失聲痛哭。
邱思楊狠狠瞪了他一眼用中文說道:「膽小鬼!哼!還說要保護我呢!」說完她不再理睬李銳,扭過頭對維特根斯坦用德語說:「教官,我們得要下來準備迎敵!也不知道陳阿四他們怎麼樣了!」
邱思楊聰明伶俐,接受學習能力很強。經過這半年多以來的學習,她已經能夠很熟練的用德語同德國教官進行交流。童子軍中雖然也不乏聰明人,但是沒有一個人的理解學習能力有她那麼強的。邱思楊不僅是童子軍中武功最高者,還是一個很好的指揮官。
「邱姑娘,海上陳阿四指揮,6地上的該怎麼打,你們聽我的!」維特根斯坦道。
「教官,我們得馬上想辦法通知陳阿四他們,不然他們不知道情況趕回來,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邱思楊道。
維特根斯坦微微點頭道:「這也是,我們應該通知他們!只是有一點,那我們島上的軍民怎麼辦?還有那麼多法國人的俘虜,總不能讓法國人把他們救回去。」
「教官,法國人艦隊雖然強大,但是他們的6軍恐怕不行,只要我們都進入島嶼中央地帶,他們6軍登6,我們這裡七百童子軍加上三百留島的6軍和四百水兵,我想法國人若是上岸也撈不到一點好處!」
「邱姑娘,法軍艦炮口徑大,他們若是不登6,以艦炮不斷轟擊我們島上設施,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邱思楊笑道:「教官,這一點張叔叔都早有安排,我們的兵工廠、戰俘營、兵營和學校等重要設施都在島嶼深處。法軍艦炮射程不足以對我們島嶼深處目標造成威脅。我們就等著他們上岸再來慢慢收拾他們!」
「只可惜我們的修船廠等設施要白白被毀了!還有來不及離開的船也保不住了!」
「教官,那些設施哪裡有人重要?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留有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維特根斯坦微皺了下眉頭說:「如果法軍艦隊困死我們呢?他們一直守在我們島嶼外圍,封住我們的出去,那麼我們不是遲早要被困死在島上?」
邱思楊微微一笑道:「教官,法國人的艦隊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只做一件圍剿我們的事情吧?聽張叔叔說,他們還要進攻我大清帝國的水師。而且我想,陳阿四若是得到信號,他們一定能想辦法收拾法軍艦隊!法國人也不是鐵打的,他們晚上要休息。只要他們晚上下錨休息,我們就有機會。」
維特根斯坦會心的笑了笑,他伸出手在邱思楊頭頂愛撫的輕輕撫摸一下:「邱姑娘真是冰雪聰明!賀長官能有你這樣的學生,也是他的幸運!」他打心底就挺喜歡這位小姑娘的,一名十三歲的小女孩,卻有過人的智慧,有指揮作戰的天性。這樣的女子確實是一位奇女子。維特根斯坦覺得,在戰略上聽這個小姑娘的,應該是沒有錯。
只是要如何聯繫上陳阿四他們?唯一的方法就是飛鴿傳書。能不能通知得到還得要看運氣了,若是他們已經上船出,那就無法聯繫上。若是他們還在太平島或者在永興島,那他們可以收到書信。事已至此,陳阿四他們能否躲過這一劫也只能聽天由命。若是陳阿四他們收不到書信被法國人殲滅,那麼橫琴島也危險了。
另外一個熱氣球升起,維特根斯坦他們所在的熱氣球緩緩降下。吊籃落在地面時,李銳還在那裡渾身抖。
「起來!跟我走!」邱思楊朝李銳的**狠狠踹了一腳,「就你這樣子還說要保護我!」
「姐姐,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死啊?」李銳抬頭看著邱思楊,他眼中還噙著淚水。
邱思楊怒道:「大丈夫生死何懼!我一女子尚不懼怕,你害怕什麼!那些法酋也是人,他們又不是刀槍不入的!不想死的話,跟我一起把童子軍組織起來抵抗他們!」
趕到通訊站,讓傳令兵放出信鴿。一群信鴿飛出,有的飛向越南去向張煒通報;有的信鴿飛向太平島,還有的信鴿飛向永興島。放飛信鴿之後邱思楊又趕到童子軍學校,把所有的孩子們都集結在一起。
這群孩子有大有小,小的不過七八歲,大的也才十四五歲。邱思楊站在孩子們面前倒還真有幾分大姐大的威望:「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的張大人和賀大人收留了你們,你們來到這裡從此不再擔驚受怕,從此你們可以過上衣足飯飽的日子!可是今天有人不想讓你們過這樣的日子,他們甚至想要殺掉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你們會不會答應?」
被邱思楊一鼓動,所有的童子軍們都早已熱血沸騰,人群中爆出一片稚嫩的吼聲:「不會!」
「對!我們不會答應!」邱思楊就好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掃視了所有人一眼,「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行動起來!大家都聽我的命令,拿起武器抵抗那些該死的法酋!」
說完,她讓德國教官給童子軍了武器。
因為「馬梯尼」步槍和「毛瑟」步槍都不多,連「格拉斯」步槍也沒有幾支,給這些童子軍的多是一些「崔斯波特」後裝步槍。這種紙質定裝子彈的步槍裝填度當然不如金屬定裝子彈步槍,但是「崔斯波特」後裝步槍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精度高射程遠,槍的標尺上可以標到一千兩百米,最大有效射程可達驚人的兩千七百米。
每一名童子軍都到槍,還到了一百子彈。
真實歷史上,八國聯軍入侵北京的時候,清軍士兵曾經出現過裝備金屬定裝子彈的士兵卻到紙質定裝子彈的現象。這種現象在這裡絕對不會生,所有裝備了「馬梯尼」和「毛瑟」步槍的童子軍都到黃澄澄的金屬子彈,所有裝備了「崔斯波特」後裝步槍的童子軍都到紙質定裝子彈。
七百名童子軍有六百人到「崔斯波特」步槍,每一名童子軍都學過兩種步槍的使用方法。以童子軍所經過的嚴格訓練,他們使用這種步槍完成一次裝填只需要四秒鐘,一分鐘可以射十五子彈。事實上,景字軍中真正的精銳卻是這些童子軍!很多**歲的小孩子連什麼是死亡都不知道,他們根本不懼怕死亡。他們只知道自己有上頓沒下頓的時候,是張煒和賀劍飛給了他們新的生活,他們必須維護這種生活,決不允許有人來破壞他們的新生活!為了這個信念,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萬死不辭。
此時,李銳也忘記了害怕,當他接過一支嶄新的「馬梯尼」步槍時,心中重新有了自信:『我是一個兵!是精銳士兵!敵人有槍,我也一樣有槍!』
得到張煒和賀劍飛真傳,又經過德國教官嚴格訓練的邱思楊也算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她不會讓這些孩子們白白送死。童子軍剛剛武裝起來,她便下令:「所有人聽令,跟我一起行動,準備配合大人一起去打那些該死的法酋!」
與此同時,島上留守的6軍士兵和水兵們正在組織村民撤離海邊,進入島嶼中央的山區,避開法軍強悍的艦炮火力射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督促老百姓搬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不少村民們拖家帶口的,連家裡的瓶瓶罐罐都捨不得丟棄,大小傢俱都要搬出來往山裡搬。說實話,讓他們把房子丟在這裡毀於法國人炮火之下,已經是令他們痛心疾了,再讓他們丟棄瓶瓶罐罐,那更是萬分捨不得。
「快點!洋人要來了!不想死的話,就趕快走!」鄔建軍指揮著士兵,督促老百姓盡快離開。
一群群的百姓用擔子挑著瓶瓶罐罐,用獨輪車推著傢俬,步履艱難的離開他們棲身之處,向島嶼中央的山區挪動。
一名中年婦女挑著沉重的擔子,裡面放滿了鍋碗瓢盆和瓶瓶罐罐,吃力的走在路上。很明顯她體力有些不支,走動幾步便在路邊歇一口氣。她的丈夫肩上挑著一副更重的擔子,擔子上還坐著孩子,哪裡有功夫去幫助妻子。
看著遠處法軍艦隊逐漸逼近,心急如焚的鄔建軍走到中年婦女面前:「大姐,快把擔子丟了!」
只是這女人哪裡捨得丟掉傢俬,她乾脆一**坐在地上死死護住擔子:「不!老娘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會丟掉這些傢俬!」
那名中年漢子見妻子不肯走,他也放下擔子不走了:「老子也不走了!大不了一家人都死在這裡!」
海面上,法軍軍艦已經進入射程內,一門門大炮褪下炮衣,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橫琴島。
正在士兵和那個中年婦人爭吵的時候,邱思楊帶著一隊童子軍趕到。
「這裡怎麼一回事?」邱思楊問道。
「回大姑娘,他們不肯走!」鄔建軍上前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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