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們打過幾次交道的份上,我也不能對你見死不救,這錢夠你兩個月的開銷,要是在我們這裡應聘不上,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別的廠子試試機會。」
「我不能去別的廠,我瞭解爸爸,他認為我污辱了阿貝家族的臉面,雖然把我趕出家門,但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我要是去了別的廠子不要幾天就會被解雇,只有在這裡我才安全,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不是吧?阿貝先生有那麼恐怖?他要是真能幹,他的廠子就不會是那個樣子了。」
「我說的是真的,他是個很狠的人,我是他的女兒,我很清楚。」
「對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惜應聘主管不是我,我可以徇私把你放進面試輪,但我認為你不適合做辦公室的文書,你要不要應聘組裝工人?」
「冬瓜小姐……?」
「你知道你的優缺點,我不認為辦公室的工作適合你,別看那些只是抄抄寫寫的工作,但其實壓力更大,還不如在生產線上,只要完成當天的任務就有收
「那……那我能應聘上嗎?」
「我不知道,最終做決定的是生產主管,他們要是對你不滿意連廠長都沒辦法,但我實話告訴你,相比起文書,組裝工人的應聘成功率更高,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好吧,我改工人。」哈麗特·阿貝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從喉嚨管裡擠出來的,帶著一些地不甘心。
「好。」霍冬提筆在簡歷上做上記號。然後放到應聘工人的那一堆簡歷裡。
「你地簡歷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冬瓜小姐……」哈麗特·阿貝哽咽著說不出來話。
「這片工廠區這麼大。你父親再怎麼想報復也不可能找遍每家工廠。有點信心。你都不怕獨自生活了。難道還怕你父親那幼稚地手段嗎?好了。回去休息吧。記得週五過來看佈告留意面試時間。」
「謝謝冬瓜小姐。」哈麗特·阿貝緊緊地攥著霍冬剛才給她地錢。擦著臉上地眼淚走進細細地雨幕中。
霍冬看著她地背影實在無語。
艾特撞撞霍冬地胳膊。喚回她地神智開導她:「好了。我們能做地都做了。剩下就看她自己了。別想太多了。」
「我一直以為她膽小怕事,沒想到還挺有勇氣,知道反抗家庭,還算有救。」霍冬嘴裡蹦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地話,艾特倒塌。還以為她剛才是不開
「等她進廠了再救她吧,我們的工作完不成可沒人救我們。」亞蒙出聲提醒,下班時間還沒到呢,門外還有等著交簡歷的應聘者。
霍冬和艾特趕緊又埋頭做事,直到門衛敲響了下班的鐘聲,三天收簡歷的工作終於截止,三人各抱一沓厚厚地資料上樓。整理工作明天再做吧,現在只想回去好好的休息。
霍冬跟唐僧說起了哈麗特·阿貝的事。唐僧也深表同情,但是他的意見跟剛才霍冬說的話也一樣。生產線上用的人只有生產主管能做主,她能不能應聘成功他這個廠長說了不算。
不管怎樣說。規矩要是壞了工廠就不好管理了。
在霍冬他們這一下午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第一屆乒乓球大獎賽隨著下午最後一場比賽地結束也正式落幕了。
偌大的賽場裡。主席台上地桌椅全部撤下,換上特製的頒獎台,在優美動聽地頒獎曲中三位主裁判分別給三位獲獎選手頒獎,承諾的獎品當場兌現:季軍拿到一年期地茶館免費招待券;亞軍是一張第五名名下所有直營店都可使用的特製會員卡和一套四人組瓷器茶具;冠軍是一千五百塊地現金信封一個,外加乒乓球具全套。
從給季軍頒獎起,看台上的掌聲和歡呼聲就一次比一次熱烈,當第五名走上前去給冠軍頒獎時,全場幾乎沸騰,看台上的觀眾們都毫不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有多大嗓門就叫多大聲音。
三位選手個個淚流滿面,尤其是冠軍,高舉著裝錢的信封揮舞了幾下後突然一下跪倒在領獎台上一邊激烈的親吻著信封一邊嚎啕大哭。亞軍和季軍更是抱頭痛哭,這半個月的比賽讓他們深刻體會到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在這最後歡慶的時刻徹底放開自己洩一場,而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人的嘲笑,因為在場的很多人都和他們一樣。
頒獎儀式結束後,樂隊不著痕跡的換了舒緩的曲子給大家放鬆心情沉澱情緒,而得獎選手們就在這樣的樂曲陪伴下來到媒體區前向看台上的觀眾們揮手致意。
第五名他們幾位主裁判也被身後的工作人員一起推過來向觀眾們致意,感謝觀眾們對球賽的大力支持。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看台上突然有人喊起了口號,一傳二、二傳四、四傳八的慢慢傳了出去,很快全部的觀眾都一起響應,拍著手喊第五名的名字,要看他的球技。
第五名一聽臉都綠了,這口號有節奏又押韻,擺明了就是有預謀的,但是效果卻沒得說,勾起了觀眾們的癮。
就在第五名猶豫的時刻,看台正上方最後一排的觀眾群裡突然站起來一群年輕人,他們走下台階扶著護欄使勁的探出身體大聲的喊著口號。
第五名抬眼一瞧頓時全身無力,站在那的人他都認識,正是這決賽輪被淘汰的選手們。他們剛才坐地位子是專門為他們留的。
艾比克和特維看到此情此景都覺得第五名要是不下場打上一會兒恐怕他別想走出賽場大門,於是向旁邊的人一使眼色,齊齊圍了上去準備勸說。
第五名手一舉,先制止他們要說的話,再掃了一眼觀眾席,高舉雙手連續做了幾個保持安靜的手勢,看台上的人潮這才稍微靜了一些。
第五名回身找自己人,一眼看到武鬆手上拿著兩副球拍正當扇子用。目光卻是笑望著他。
第五名無奈搖頭,走向武松。
觀眾們也看到了這一幕,歡呼聲驟起。
站在媒體區前的眾人猶如受過訓練的軍人一般,動作一致地全部散開。
第五名和武松挑了下方的5號球檯。這是最靠近看台的位置,位於房間中心線偏上,是個上佳的位置,而艾比克等人迅地佔領了上方的2號球檯。
他們對於選手們要求第五名表演球技的心情特別能理解,因為他們也一直很想看看明這項運動的人打起乒乓球來是個什麼樣子。
第五名和武鬆脫掉各自的外套。挽起袖子,活動一下手腳關節,順便再商量一下怎麼打,接著就分開站到自己那一邊。只是他們地站位和選手們不一樣,選手們都是站在球檯的中間,而他們倆卻是站成球檯的右側,形成一個對角線。
這不一樣的站法就讓全場的人好奇不已。一時間全部安靜下來,連樂隊都停止演奏。樂手們在指揮的帶領下一起跑過來看表演。
第五名從遙控手上接過一個球在桌面上彈了彈,然後抓起了擺在一旁的球拍。
觀眾們立刻又現了新地不同點。第五名和武松兩人握拍的方式不一樣,第五名是直拍武松是橫拍。而選手包括愛好者們地握法都是直拍。
第五名靠近球檯,分開兩腿屈膝彎腰擺出了專業的姿勢。左手持球右手持拍,他把左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呵了口氣,然後,球。
乒乓、乒乓,小小的乒乓球在桌面上來回彈跳,每一次打過去都被對方原樣再擊打回來,兩人地動作都一樣,從擊球到收回胳臂,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只旋轉腰部帶著身體轉動,兩條腿跟釘在地上似地,整個過程很有節奏感。
兩人先是正手交鋒你來我往了十幾個回合,第五名突然變招改成反手的直板橫拍回擊,看台上爆出相當整齊的「噢的歎聲。
擊球的力度不小,球非常快,好像就是幾秒鐘的工夫又是十幾個回合過去,保持著機械運動的兩人終於不再立足原地而開始在桌邊來回跑動,擊球的角度越來越大,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比比賽好看多了,看得過癮的觀眾們掌聲不斷。
第五名和武松彷彿也打出興致來了,一人扣過來另一人必定又拉起來,球忽上忽下的旋轉著,在空中的飛行距離越來越長,兩人離桌邊也越來越遠,一點點的後退直到退到檔板邊無路可退。
看台上原本坐著的觀眾都耐不住的全站了起來,全場的人嘴裡都喊著加油,看誰能最後扣死對方。
武鬆手腕輕微一抖,球又快又直的落在了第五名那邊的網前,眼看就要直接彈出桌面,在觀眾們的尖叫聲中第五名狂衝回來,幾乎飛撲到桌上,同時伸長手臂,在球飛出桌面之前斜斜的撥了回去。
球越過球網輕彈一下隨慣性也往桌外蹦,武松一個箭步奔過來伸手要撈,卻因為球距離球網實在太近,人雖然跑到了位,可是仍然鞭長莫及,手臂伸到了極限卻還是差一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球彈出桌面落到地上,而他伸出去的球拍離球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差距。
驚險又過癮的表演隨著球落地之後如願落幕,全場幾乎沸騰,就連應該從始至終都保持冷靜克制的警察們在這一刻都無法再保持最佳的職業狀態,觀眾們如雷的掌聲持續了好幾分鐘,看了半個月的比賽沒想到這最後的表演才是最精彩的地方,真是不枉這張門票,貴有貴的價值。
第五名放下球拍,攜三位獲獎選手們重新回到看台前方對觀眾們揮手致意。
「各位,非常感謝各位支持本屆比賽,祝大家母親節快樂,明年我們再見!」第五名聲嘶力竭的許下一個承諾。
觀眾們給了最為激烈的回應,無論是他們還是今年的那些選手們,心裡想的都是明年的比賽會比今年的更好看。
說完了這最後一句話,第五名不再在賽場裡停留,攜眾人去了隔壁的工作間,偌大的賽場裡頃刻間就只剩了維持秩序的警察和看台上的觀眾。
確認第五名他們不會再出現了,意猶未盡的觀眾們這才有序的走下看台離開賽場,途中還能聽到他們興奮激動的談論著有關比賽的一切。
工作間裡,記者們把第五名和三位選手圍得水洩不通,場面一時間甚至難以控制,好在遙控板他們有經驗,迅的把兩撥人分開,把先前從賽場主席台上搬過來的桌椅擺好,第五名和三位選手坐上面,記者們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記者會現在開始。
有了秩序一切就順利多了,整整一個小時上座的四人有問必答,之後奇普過來報告清場完畢,連那特別留下來看比賽的1位被淘汰選手也都拎著行李走了。
於是第五名站起身,大手一揮:「走,叫上所有人,去餐廳,不醉不歸。」
選手專用餐廳裡,取餐區的長桌上擺滿了極為豐盛的各式美食,眾人隨意取食,一派輕鬆氣氛,記者和警察們都暫時放下工作,享受著難得的閒暇時刻。
慶功餐會一直持續了好幾個鐘頭,到後面連廚房的廚師都一起出來品嚐自己的手藝,一大群人鬧做一團,直到天黑了才互相道別,帶著滾圓的肚子拎著贈送的紀念品各自回家。
第五名帶著人回去了,遙控板和可樂卻還要在費麗瑟斯宮再多呆幾天,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善後。
當晚的晚飯只有霍冬和芥末兩人吃,他倆也懶得去弄一堆東西,一人煮碗麵條對付了事,回過頭來霍冬把哈麗特·阿貝今天下午跑廠裡找工作的事當八卦一樣的講給了眾人聽。
大家嘖嘖兩聲,說幾句賣女求榮小人得志一類不甜不鹹的評論後這個小小的插曲就被拋諸腦後,他們才沒有興趣去拯救那個問題家庭的可憐女兒,他們千辛萬苦過來是來賺錢不是來做慈善家的。
但是,眼下倒還真有件慈善事業可以做做,搏個美名也有利於日後的生意嘛。
於是,這群人就在客廳裡開起大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