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日只有一天,第二天民眾就要恢復正常生活,早上六點半,被醫生判定必須臥床休息的第五名撐著虛弱的身體起床洗漱,雙手掬著一捧捧的水往臉上潑時腦中靈光一閃,匆匆擦乾臉,回到房間,拿起床頭櫃上的無線通訊器呼叫遙控板,叫他去庫房兩條真絲領巾和兩塊真絲手帕給霍冬帶去給唐僧,他知道怎麼做。
「我好像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霍冬接過遙控板拿來的兩個扁平紙盒子,輕輕的放進公文包裡。
「是啊,要不怎麼他是老闆。」凡事都能先別人一步想到,這就是身為一個老闆的基本素質。
七點鐘,馬車來接霍冬上班,八點前抵達工廠,見到唐僧,他先詢問了一下第五名的情況,聽到一切安好後放了心,霍冬把東西交給他,他怔了一下後了然一笑,讓霍冬等開完例會後就跟他走一趟。
例會上,今天的早報放在大會議桌上,翻開的那版上面登載著艾默的文章,很大的篇幅,濃重的勾邊一如往昔的醒目,煽情的內容,任誰看過之後都會對乒乓球這項運動產生極大的興趣。
唐僧把圖紙交給帕斯頓,讓他去戴沃斯兄弟加工廠談新設備的代加工。
「不要懷疑為什麼圖紙會出得這麼快,你們也能看出來,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圖紙,不過是趁現在有機會做成實物而已。」霍冬做補充,作為公認的幕後老闆第五名的代表,她說的話是有一定份量的。
副廠長們沒有意見,就此散會,把廠裡的事務交給內政廠長博迪,唐僧和霍冬就很放心的出門拜訪某人去也。
第五鋼筆廠離河堤很近,只隔兩條街,河堤那片土地是這裡最貴的地面,在那裡的都是大型工廠,他們倆人要訪的就是在這裡開廠的一位廠長。
其實,當第五名讓遙控板去拿那兩件真絲製品的時候,宅子裡的人都明白了他的用意,昨天是應了誰的邀請?誰對真絲最感興趣?誰是大紡織廠主?
答案不言而喻。
沒錯。他們要去拜訪地就是擁有三家紡織廠。從棉紗到成品布料地大工廠主內奧米·拜爾斯先生。
沒有叫車。兩人步行過去。他們不知道現在那位拜爾斯先生會在哪家工廠視察工作。就是憑著直覺撲向他地那家印染廠。
在門房一問。拜爾斯果然在這裡。遞上名片後立刻就被請到了廠長室。助手送上兩杯茶。然後關上房門留他們三位靜談。
「怎麼樣。名沒事吧?昨天查利回來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真讓人想不到。竟然會生這樣地事。」門剛關上。拜爾斯就迫不及待地詢問唐僧和霍冬。
「第五先生沒有大礙。臥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昨天看到此事讓我們也很震驚。但對方是貴族。我們小小平民實在不能要求過多。能這樣平靜地解決也是件好事。」唐僧呷了口茶。放下杯子後。好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現在地貴族也不像從前了。以前貴族們再霸道。也沒有當街拿劍戳人玩地。如今倒好。唉……」
「拜爾斯先生不要這樣說,這不過是個個例,而且在當下這個社會,貴族有點不妥言行都會被登載在報紙上大肆報道,第五先生相信這不過就是個調皮的女孩子做了件不合時宜的事而惹出來的意外而已,此事已經過去,他不打算再談論了,也不希望此事宣揚出去被外人知道,相信您也能明白,這事傳出去對誰都沒好處,萬一惹惱了對方……」唐僧嚥下半句話,意思到了就行。
「也對,過去的就過去吧,再談也沒意義,還是讓他安心養傷得好。」
唐僧從包裡拿出那扁平的紙盒子,打開蓋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展開放在盒子上,拜爾斯一下就瞪圓了眼睛,可還是保持著紳士的派頭沒有輕舉妄動。
「拜爾斯先生,這是第五先生交待送給您和您夫人以及羅林斯夫婦的禮物,他知道昨天有很多朋友期待著與他見面,因此,他為昨天的缺席深感抱歉。」
「名這麼說就是沒拿我當朋友,明明是我主動邀請他的,生這樣的我也很愧疚,他還拿這樣的禮物,我我我我我……」拜爾斯嚴重失態。
唐僧和霍冬偷偷的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換霍冬上場繼續加大拉攏的力度。
「拜爾斯先生,這是我主人以前在外地做生意的時候花重金買來的,他非常珍惜,只在重要的場合和時間才會拿出來使用,只贈送給重要的朋友,如果您不收下的話,我回去很難向主人交差。」
霍冬拿起一塊白色的手帕在手中完全展開,拎著手帕的兩個角放到拜爾斯的面前,手帕的中間用極淺的彩色絲線繡著淡雅風格的一小片水草和金魚,在輕微的抖動中,水草和魚好像在動一般,活靈活現,拜爾斯的眼神完全直了。
「拜爾斯先生,您是紡織的行家,您看一看,摸一摸,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拜爾斯就好像中了蠱一樣,平舉雙手接下那塊手帕,在手中細細摩挲鑒賞。
好東西啊,就是不知道原料是什麼,很陌生的手感,不是常用的紡織原料。
拜爾斯一下就沉浸到專業探索中,無視自己面前還坐著兩位客人,只一心一意的研究著手中的物品。
唐僧和霍冬也不打擾他,捧著茶杯一口一口的嘬著,等他自己回神。
好半天,拜爾斯才驚歎連連的放下手中的絲帕,並將所有的領巾和手帕都折好放回盒子裡蓋上盒蓋,這才呷口茶,休息一下。
「太奇妙了,我家開了幾代紡織廠,居然還有我沒摸過的紡織品,冬瓜小姐,當初買的時候沒有問過嗎?」
「很抱歉,拜爾斯先生,我們不懂紡織,買下之後,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用,剩下的都在旅途中一點一點的賣掉了,換來的錢我們又採購了別的商品,就是這樣一路走一路買賣,最後我們來到了這個國家。」
「那還記得是在哪裡買的嗎?」
「拜爾斯先生難道想親自過去一趟?說實話,現在要我說是在哪買的已經說不清了,印象裡只記得好像是在另一塊大6的某個小地方買的。」
「啊?另一塊大6?那麼遙遠的地方?」
「是的,我們隨著主人在這幾年裡走過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風土人情,也學到了很多知識。」
「呵呵,我絕對相信,名是個非常擅長學習的人,今天的早報我看了,你們的那個乒乓球很有意思,可以預見未來一定會掀起一股風潮的。」
「謝謝拜爾斯先生的吉言。」霍冬和唐僧對視一眼,把話語權再度轉交給他。
「我要是也有這樣擅長明的工人就好了,我就不用愁新產品的開了。」拜爾斯沒有看到唐僧和霍冬的小動作,他只是有感而。
「我們對紡織不太懂,只是聽第五先生說您最近正在研究一種新型面料,但是好像遇到了困難?」
「是啊,我想生產一種更輕薄的面料,可這樣就需要更細的紗線,我覺得現有的紡車生產的線還是太粗,達不到我的理想,相比我苦惱找不到新型紡織原料來說,這是目前最大的難題。」
「的確是,如今的紡車也是經過幾十年的改進,要再改恐怕難度很大,說不定要完全打破現有結構才能有所突破。」唐僧只能安慰安慰。
「打破結構?」拜爾斯好像從唐僧的話語中現了什麼,可惜轉瞬即逝,沒有抓在手中。
在意剛才的那種感覺,拜爾斯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本來我一直想請名來我廠裡看看,請他這個大明家給點意見,可惜現在他臥床休息。不過,你剛才說的話讓我有點想法,你們代替他也一樣,來來,我們到工廠去轉轉。」
「哎呀,拜爾斯先生,我們可不懂紡織,去車間不是耽誤工人幹活嗎?」唐僧假意推辭。
「沒關係,你們就從外行的角度上說些看法,說不定能給我些啟。」
「這樣啊?」唐僧轉頭看著霍冬,假意詢問:「今天廠裡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把昨天放假耽誤的工期給補回來,有副廠長們盯著呢。」霍冬當然說沒事,有事也沒事。
「正好,既然沒事,就跟我走吧,我這就讓人準備馬車。」拜爾斯走回書桌搖了搖鈴,他的助手立刻進來,他吩咐他去準備馬車,然後把茶几上的那兩個扁平盒子鎖進書桌旁的櫃子裡。
這麼貴重的禮物可要拿回家再好好研究一下。
三人結伴下樓,馬車已在院子裡等著,上車後就先奔了紡紗廠。
紗廠有諸多個車間,不同的車間分別負責生產棉、麻、毛等紗線,拜爾斯帶著客人去了其中的一個棉紗車間。
一人多高的水力紡紗車排了三排,地板做特別設計,水從河裡引上來從下面流過,衝擊水輪的輻板,輪頁一轉就帶動了皮帶,皮帶帶動了所有的錠子,紗線就這樣纏繞在了錠子上。
紗錠在水力的帶動下飛的旋轉著,慢慢的從光禿禿的樣子變得雪白飽滿,每台紡紗車前都站著一名工人,任務就是更換紗錠和梳理紗線等工作,只要水流和原料不斷,機器就能一直生產下去,而工廠要做的就是採取三班倒工作制而已。
唐僧和霍冬就像鄉巴佬進城一樣,好奇的東看西看,唐僧不但蹲下身仔細察看紡紗車的結構,還拿起一個已經紡好的紗錠研究棉紗的粗細,那老練的動作,怎麼也不像他說的對紡織一竅不通,分明是很有研究的行家。
霍冬則對工人感興趣,全是十幾歲的少年,沒一個女工,每隻錠子上紡的紗會因各種原因而斷頭,這種時候就需要工人將斷掉的紗重新打個結接起來。
她站在一台紡紗車前看著人家做事,可憐人家小小少年平時沒什麼機會被異性用如此熱切的目光盯著看,渾身不自在,鼻子尖直冒汗,做事分神,手上兩個線頭花了更長的時間才接好,主管在旁邊急得跳腳又不敢大聲呵斥,畢竟是廠長帶來的客人,只好用眼神向拜爾斯求助。
拜爾斯擺擺手,沒事。
看過了癮,霍冬終於放過了這個可憐的小工人,轉而在車間裡散起步來,東瞧西看的,相比於唐僧內行的研究,她這就是純外行的參觀了。
看著看著她還有了想法,為什麼不請女工呢?資本家不是要盡一切可能降低成本的嗎?難道現在就已經達到了男女同酬的公平地步,所以男工女工都無所謂了?
唐僧研究了幾台紡車,滿意收工,向拜爾斯示意可以出去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主管趕緊找到還在車間裡遛達的霍冬,把她給請了出去。
「唐僧先生,您剛才可說了謊啊,還說不懂紡織,我看你對紡車的認識恐怕比我還深啊。」坐在馬車裡,拜爾斯「興師問罪」了。
「我真不懂紡織,我只是對紡車比較有研究而已,所以我也不算說謊。」面對「指責」,唐僧不緊不慢的解釋。
「哦?那你看出了些什麼呢?」
「你的機器很好,想必當初花了不少錢在這上面吧?」
「是啊,當初我想把老機器全部換掉的時候,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阻力,連我妻子都反對我這麼做,不過現在證明我是對的,新的機器不但能同時生產更多的紗錠,還能生產更細的紗線,為此我生產出了更輕薄的布料,之前為換機器而花的錢很快就賺回來了。」對自己當時的決定,拜爾斯頗為自得。
「說的對,一口氣換掉那麼多的機器,要下這樣的決心很不容易,拜爾斯先生不愧是大商人,有魄力。不過……」唐僧欲言又止,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似的舔舔嘴唇。
「不過什麼?說吧,沒關係。」
「以水力的最大馬力來說,您現用的紡車恐怕已經滿負荷,不能再增加更多的紗錠了。」
「咦?唐僧先生果然對紡車有研究,我當時買的時候,人家也是這麼說,除非有新的更好的動力,否則水力紡車的最大生產力就是這樣了。」
「呵呵,果然是這樣。」
「果然?唐僧先生難道還知道些什麼?」
「嗯,怎麼說呢,多少聽說過一些沒經證實的傳聞,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行性。」唐僧存心釣人家胃口。
「能說來聽聽嗎?」名叫拜爾斯的大魚沒有選擇的乖乖上鉤。
「現在的難題是水力機械的生產力已經到頭了,未來的展方向也有了,就是使用更好的動力,那麼我們現在能找到的比水力更好的動力是什麼呢?這就是頗受爭論的重點。」
「到底是什麼呢?有結論嗎?」
「很簡單,用輪船上用的動力系統來代替現在的水力系統。」
「船上用的?那個叫蒸氣機的東西?聽說很髒啊,不行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車間裡不能有灰,要不然我白紗變黑紗就麻煩了。」拜爾斯連連擺手,這算什麼好動力。
唐僧兩手一攤聳聳肩,「看吧,所以我才說這是最有爭論的重點,其實用蒸氣機代替水力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就是因為太麻煩,所以始終都只存在於理論而沒人投入實踐,哪怕換上蒸氣動力之後理論上能紡出更細的紗線。」
「更細的線?唐僧先生是在提醒我嗎?可你剛才不也說是理論上可行嗎?何況蒸氣機實在太髒了,要搞這個的話我甚至還需要在院子裡堆一地的煤,噢,難道沒有更乾淨一點的動力嗎?」
當然有啊,電力啊,可是現在不能說啊。於是唐僧還是只能做遺憾狀,抱歉,他只是對紡車稍有研究,不是專門從事這個行業的,他剛才說的都是聽來的,他說不上來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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