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精彩嗎?」遙控板打開車門,在第五名上車時問了一句。】
「回去再說,我現在很不舒服。」第五名在車上坐下,立刻解開領巾和襯衫扣子,抹大量的風油精,仰著頭喘氣,好像氧氣不足的樣子。
「你快躺下休息,我們這就回去。」遙控板趕緊關上車門,跳上駕駛座,將馬車駛向大道後加奔馳返程。
回到教會街11o號,馬車幾乎是直接衝進院子,把門房小傑克嚇一大跳,以為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立刻跑上前去詢問。
「老闆有點中暑,趕快扶他進去。」
屋子裡的人已經透過窗戶看到馬車回來,開門迎接時就正看到小傑克扶著第五名下馬車,他們也跟著嚇一跳。
「不是吧?真中暑了?老闆你太脆弱了。」武松走過來幫忙,把第五名攙進屋去。
「廢話,你穿得這麼多上那坐兩小時試試?」第五名一感受到室內涼爽的環境,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煩躁的感覺被冷氣逼走,混亂的大腦漸漸重新變得清晰冷靜。
「老闆,你缺乏鍛煉。」
武松和小傑克扶著第五名在沙上坐下,給他脫去外套,拿走領巾,把襯衫下擺從褲子裡拽出來,解開所有扣子並大敞著,再接著把風油精抹在耳垂後面和後頸處並做穴位按摩,姑娘們站在沙後背拿著扇子給他扇風,此刻已經考慮不了社會頂尖精英的形象問題,先緩過勁來才最重要。
霍冬在廚房忙碌一通,端出來一大壺現搾果汁給第五名喝,果汁裡加了一點鹽,但沒放冰塊,冰飲雖然解暑,卻也可能會引起腹瀉。
高分子把外套上的胸針取下來,接上數據線與電腦相連,把微型攝像機拍到的畫面導到電腦裡,燒瓶拿來投影儀,其他人把客廳的窗簾全部拉上,坐看實況錄像。
「這個工廠主有意思,他對你很感興趣。」
「我也很欣賞他,我喜歡他的職業態度,將來也許可以展成一個合作夥伴。」
「那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了,他的工廠地址在哪裡?有時間讓唐僧過去看看。」
「我外套哪去了?地址在錢包裡。」
遙控板走到衣架邊從第五名的外套口袋裡摸到他的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便箋紙,邊看邊走回來。
「這地址……好像離我們的工廠不遠?」只有遙控板和第五名對城郊的道路情況有所瞭解,當初他們為了找到合適的工廠,沒少往那邊跑。
「河邊那條路,記得嗎?那裡有很多工廠,我們當時從那裡經過時還在猜他們有多少家用了水力機械。」
「哦,原來是那裡,那離我們的工廠只隔兩條街,中午可以在一起吃午飯。」
「喲,他的三家工廠都在一條街上?」武松從遙控板手上拿過地址看,地址是一樣的,只有門牌號不同。
「嗯,都在,那條路上的工廠規模都不小,普通的手工作坊買不起那裡的地皮,可見他是個大工廠主,所以我想和他搞好關係,好通過他再結識到更多的工廠主,如果有一大一小兩個鋼廠任我們選擇,我們為什麼要去買小的呢。」
「說的是,有個好鋼廠的話,我們未來的相機廠才會有更好的材料。」
「還有打字機。」
「噢,打字機就算了吧,沒有尼龍就沒有帶基原料,不過我們可以做眼鏡廠,賽璐珞長久以來就是眼鏡架的材料,或者,嗯,乒乓球?」
「我們直接建一個賽璐珞廠好了,控制上游原料我們就控制一切。」桃花二姐扔出一個目前沒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設。
「沒有松節油,我們就無法生產合成樟腦,沒有樟腦,就無法生產賽璐珞,除非我們能買到一塊土地用三年的時間來種植松樹,而且這些松樹還得健康成材,否則,我們就只能在實驗室裡生產賽璐珞,只用於鋼筆生產。」說到化學和材料,高分子是絕對的權威。
「我們為什麼不調查一下那位拜爾斯先生的工廠的生產力呢?他不是說一直在開一種全新的輕薄面料製作女式裙裝嗎,尼龍布就很輕薄呀,對我們優秀能幹的化學家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哦?」霍冬看著高分子四人傻笑。
「冬瓜,你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給我驚喜,好孩子啊。」第五名哈哈大笑,「說得好,高分子,你們四個一人準備一個項目,除了合成樟腦和尼龍,再找兩個我們用得上的。」
「小菜一碟。」
「好了,吃飯吃飯,我都餓得沒力氣了。」休息這麼久重新活過來的第五名上樓去換衣服,其他人有的收拾客廳有的去飯廳準備開飯。
下午,第五名獨自呆在書房裡研究名單,把上午捐款結束議長念到的所有捐款人的名字全部記錄下來,留著以後備用。
傍晚晚報上市,已經熟識的報童給他們送來了報紙,所有的報紙頭版頭條都講了上午在上議院的捐款大會,有的是歌頌議員們的愛國熱情,也有的指出現在新興資產階級佔據了社會的主流、國家應該給予公正待遇,最多的還是採訪報道,第五名的名字也在其中一帶而過。
「我們出了那麼多錢就只是在報紙上出現了這麼幾次?」試管和酒精燈兩人拿著報紙挨個的數,第五名的名字在所有的報紙上總共被提到了五次,寫他的內容最多的只有三行,看上去就像一塊長豆乾。
「人要往好的方面想,別的沒出錢的還沒上報紙的機會呢。」
「這哪裡是募捐,我覺得像是綁架,不給錢不行,否則就給小鞋穿。」
「是啊是啊,太像了,來的都是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表,舊貴族階級沒有一個露面,讓人覺得控制著這個國家的精英們把這些中產階級視為他們的提款機,沒把他們視為國家經濟的中流砥柱,哪怕他們當中的幾人經常出入王宮比貴族還要富裕,但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依然屬於二線。」酒精燈拍拍茶几上的報紙,那幾位大人物的名字也出現在報紙上,儘管他們沒有親自到現場。
「很正常啊,時代展的必然階段,他們已經處在了變革的邊緣,跨過去了,社會必將向前邁進一大步,賺錢要趁早,早佈局早財,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摒除一切雜念,專心展工廠,讓我們的錢多點多點再多點,把今天付出去的錢成倍的再賺回來。」
「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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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生活如常,宅子裡的人該吃吃該喝喝,唐僧那邊的招聘在有序進行,武松天天下午去茶館調教新店長,然後會與三位廠長一起喝下午茶,互相交換訊息並帶回來告訴大家。
新店長萊格·勒斯深得武松喜歡,武松說他乖巧懂事成熟能幹勤奮好學,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店裡的女客人很喜歡他,經常有人在吧檯邊逗他說話,勒斯每次都被大膽的女客人給戲弄得面紅耳赤,看在店裡的生意因此更加好的份上,武松也就懶得在他陷入窘境的時候搭救他一把了。
聽到武松這麼說,第五名也立刻喜歡上了這個新店長,能幫助店裡提高營業額的員工,任何一個老闆都會喜歡的。
托報紙的福,這後半周裡,第五名迅成為了教會街的名人,記者不知道他的住址,附近的鄰居卻知道,於是這幾天的清早可樂她們去市場購物的時候,總是被人善意的打招呼,這在以前可不是經常有的事。
能買得起教會街的房子的人都屬於中產階級中的上層人士,不是一般的暴戶,不說學富五車,但也個個都是溫文爾雅的紳士淑女,教養所在,他們不會把第五名的詳細地址給洩漏出去,可卻管不住自己家裡下人的嘴,因此在週末的時候,教會街11o號終於讓報社記者們給知道了,值班門房芥末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一個上午他到底拒絕了幾撥前來要求採訪的記者。
這周轉眼過去,到週末,記者們終於來得比較少了,捐款帶來的熱潮和影響在開始消退,身處善之都,每天都生很多新聞,記者們沒空長時間的關注一個非名人的人物,於是教會街11o號門口終於沒有了自動前來站崗的「哨兵」。
記者們不來了,鄰居們卻來拜訪了,這讓門房更為緊張,只能借口第五名不在,而把客人們擋在外面,根本不把任何人請進屋裡坐坐。
家裡開著空調,這就是不能讓外人進屋的唯一原因。
客人們毫不在意,轉而留下紙條,有邀請參加沙龍的,有邀請喝茶的,有邀請吃飯的,有邀請看歌劇的等等等等,只要是上流社會流行的休閒活動都有人邀請第五名,這錢真沒白花,總算是讓上流社會的社交圈給他打開了一扇門。
第五名做好了開始忙碌的心理準備,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為表達他的禮節和誠意,他必須得對這些邀請他的人予以回應,他把收到的紙條做了個整理,一一親筆回信,感謝對方的盛情邀請,再與對方商定約會時間,做出一張約會日程表。
第五名忙著打入社交圈,霍冬也結束了她的假期,投入新的工作,做一名合格的秘書小姐。
可樂在週日下午和霍冬一道出了趟門,她帶霍冬去了附近的一家裁縫鋪拿專門為她的新身份而做的新衣服。
在裁縫鋪裡霍冬看到她的衣服一字排開的掛在衣架上,有夏天的連衣裙也有秋天的長外套以及皮鞋,都是黑色,款式就像是地球上2o世紀初期的美國職業婦女穿的那樣,給人穩重成熟的感覺,霍冬每件都試了試,很合身。
晚上武松回來,給霍冬帶來唐僧的口信,明天早上九點唐僧會來接她一起去工廠。
「他現在還住在旅館裡,他打算天天這麼跑?」
「你還替他操心?天塌下來他都能找到安身的地方,辛苦的是你,你不能像他那樣在外面租房自己住,你得每天回來。」
「唔……」又要早出晚歸了。
次日,唐僧乘坐的出租馬車准九點抵達教會街11o號,霍冬盤起髻身穿新衣服手提公文包以典型職業女性的打扮走出大門,引來車伕奇怪的目光。
霍冬無視車伕沒禮貌的打量,坐進車裡,車子緩緩啟動。
霍冬從上車起就感覺緊張,因為唐僧帶給她的壓力不同以往,讓霍冬深深覺得現在的唐僧才是那個赫赫有名的齊克·伯格,而不是只會耍嘴皮子念唐僧咒的話癆症患者,不自覺的跟著嚴肅起來。
「緊張?」坐她對面的唐僧把霍冬的情緒反應都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有點。」霍冬實話實說。
「是不是覺得我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
「是的,不過我覺得這很正常,這才是你的職業狀態。」
「說的對,我們的計劃不容有失,否則我們的前期投入都將打水漂,造成的浪費和損失會難以估量,在家裡可以嘻嘻哈哈,但到了外面,我們就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當成一場戰役來對待。」
「是,我明白。」唐僧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霍冬更緊張,商場如戰場,這就直接參與了。
「呵呵,放輕鬆放輕鬆,我們今天只是去工廠看看環境和情況,沒有別的事,我是很講究科學教學的老師,輕鬆一點。」
「只是看環境?我還以為是見原料商。」
「過幾天見,新廠長上任,總得先去工廠看看吧?下午我們再去摸原料商的門,地址帶著嗎?」
「帶著。」霍冬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個小號紙板文件夾,裡面夾著幾張紙,霍冬翻到原料商清單給唐僧看。
清單上半部分是已經確定好了的原料商,下半部分則是格式相同的空表格,只寫了尚缺的原料和機械名稱,卻沒有原料商名單,比如皮膽、皮膽保護套、鋼筆筆管、製作賽璐珞的化學藥品和原料等等,這都需要他們一家家的去談。
「上面的原料商都是還沒有談的?只是因為他們給的樣品符合我們要求才決定他們的是嗎?」
「是的,老闆說這是你的事,他只管談下工廠。」
「嘁,他的一貫作風,永遠不放過壓搾別人勞動力的任何一點機會。」
霍冬只能微笑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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