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們是……」沙姆領著小搭檔安迪來到武松面前。
「二位好，如果是為鼻煙壺的話，在那邊，你們過去隨便看，我們不再接受採訪，該說的我們都跟那位先生說了。」武松打斷對方的自我介紹，一指艾默，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二位來晚了，獨家新聞讓別人搶了。
武松其實無意得罪任何一家報紙的記者，可是前面被人用話給得罪了，那他小小的洩一樣總是可以的吧，而且這麼一來還又給了艾默一個人情，這兩個小記者就只能作炮灰了。
「謝謝，這就夠了。」對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沙姆心再不甘也沒別的辦法，誰叫他來晚了呢。
沙姆的搭檔是個剛入行的新人，年紀又輕，臉上藏不住事，本來在這裡見到競爭對手就讓他不太高興，武松冷淡的態度讓他更覺被輕視，可是這一切的負面情緒在看到那一整櫃子的鼻煙壺時就煙消雲散了，臉貼在玻璃上使勁的看，完全忘了工作。
從「官方渠道」獲得新聞素材的路被武松輕易堵死，但沙姆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記者了，他轉而採訪那些客人，從側面獲得有關於這些鼻煙壺的相關信息。
可是武松從一開始就沒給出過太多有價值的信息，所以那些客人也實在提供不出什麼，問了一圈客人下來收集到的材料也就夠寫個一般的稿子，真正有份量的東西還得看那位趴在吧檯上寫個不停的傢伙的。
「非常感謝，我們打擾了。」
「再見。」
武松還是冷淡的態度，看上去好像還在生氣的樣子，那兩個記者也不敢多呆，打了聲招呼就趕緊走了。
兩個同行前腳走了，艾默也終於擱下了筆，重新接上的思路打了折扣，這後面的內容寫得沒有剛才順暢，有點不滿意的搖搖頭，合上便箋本揣進了口袋裡。
「我也走了，回去趕稿，明天再來告訴你申請專利的事。」
「好，麻煩你了，明天見。」
艾默前腳走出茶館，後面武松就和霍冬拍掌慶祝。
「你太有才了，人家小作家根本不是你的對手，輕易就上鉤了。」
「什麼叫上鉤？各取所需，各取所需。」武松很低調的謙虛。
「ok，ok，各取所需。」
這兩撥記者走了之後就再沒有記者來了，今天的營業也算是順利結束了，兩人照往常那樣收拾好回家報告當天的營業情況，武松拉攏到艾默的事得到了第五名的連聲讚許，並且立刻動大家去倉庫裡翻找符合當下生產力的能申請專利的東西。
鮮蝦條國是允許外國人來申請專利的，第五名他們早就知道這事，不過卻的確是沒有想過要申請專利，現在被艾默無意間的一提醒，反倒覺得拿些小東西出來申請專利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再次展現了他在科技方面的實力，日後做事會更方便些。
早上的早報不出武松所料，果然登出了艾默的一篇文章，不是專欄，就是一篇普通稿子，上面描述了獨一無二茶館那些鼻煙壺的情況，措詞講究，有意無意的暗示讀者這間茶館的幕後老闆是個見識廣博的冒險家，並舉了鋼筆和算盤的例子來證明他所言非虛，而且著重提到鋼筆是這位老闆的專利明。
「哈哈，我們的店是不是可以再加一個櫃檯，賣鋼筆了？」霍冬拿著報紙想入非非。
「嗯，等專利申請下來就可以著手準備了。」
「老闆，有新計劃了？」聽第五名話裡好像有話的樣子，眾人都圍了上來。
「這位艾默作家幫了我們大忙，在無意中提醒了我們一條完美的展路線。」
「什麼？」
「鋼呀，小笨蛋們。專利保護期給了我們充足的時間，我們盡全力展品牌，尤其是高端鋼筆。」
「做筆頭的鋼！老闆是想借開辦鋼筆廠的契機，尋找上游合作廠家，再尋機兼併。有了一個鋼廠，我們就算正式站穩腳跟，隨時都可以把後續團隊叫來，有了自己人，以後做什麼事都方便了。」遙控板靈光一閃，明白了第五名的意圖。
聽了遙控板的解釋，眾人這才完全恍然大悟，立刻興奮的議論紛紛。
「鋼材一直以來都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我們有了一個鋼廠做後盾，就可以逐步控制上游資源，同時也就有了插手政界的資本，那些政客都得看我們的臉色，而不是像現在我們要小心謹慎的和他們打交道。」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該留意合適的合作廠家了？」
「嗯，還可以留意土地了，通過土地拍賣，我們可以抓幾塊合適的地在手裡，現在這個國家對於蓄意囤地還沒有很明確的法律限制。」
「其實我們可以買破產地主的土地，農場變工廠很容易，就算用不上也是一塊備用地，大不了就一直做農田，咱們種些地球上的農作物改善伙食，還能防範糧食危機。」
「對呀對呀，這是個好主意。農場還能改成度假莊園，專門招待休假的同事，順便抓他們務農。」
這群人越想越興奮，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彷彿未來的美好藍圖就已經呈現在了眼前。
第五名面帶微笑的看著手下們討論，他喜歡這種模式，大家觀點一致的情況下，總是能產生很多的奇思妙想，是謂集思廣益的最佳方式，而未來的方向，往往就在這種討論下越來越清晰。
「好了，我們未來的展方向就這麼定了，一方面那些政客要盯牢，另一方面留意土地，就像剛才說的，最好是買破產地主的農場，面積要夠大，方便我們將來建更多的工廠。」
「可是這一類的土地交易不會進入拍賣所，我們很難得到這方面的訊息，而且買哪裡的土地呢？都附近的土地可不便宜。」
「方圓一天車程的地方，都是都，城外地價貴，不代表一百公里外的村莊地價一樣貴。不過不急，我們現在根基不穩，人脈也不夠，不方便把我們要土地的消息放出去，等我們的專利申請下來了，要建工廠了，土地信息自然就來了。」
「是，老闆。」
「武松，艾默是說今天會告訴你申請專利的事吧？」
「是的，他是這麼說的。」
「嗯，遙控板今天就開始準備材料，過幾天送去專利局。」
「知道了，老闆。」
「好了，晨會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要逛街的去逛街的，要運動的去運動。遙控板，準備馬車，我要去裁縫鋪，約好今天試衣服。」
「我這就去準備。」
霍冬跟隨眾人一起散去，把昨晚上換下來的衣服洗掉，收拾了一下房間，去附近的雜貨店買了點東西，感覺好像時間還早，可是一看鐘，該準備午飯了。
第五名兩手空空從裁縫那裡回來，新衣服還要修改，過兩天得再去試穿一次。
霍冬和武松如往常一樣午飯後就去店裡，外表看上去這個屋子裡住的是一個喜歡四處冒險、經商的主人和他的僕人們，誰會想到這裡的主人在策劃著不能言明的計劃呢。
艾默如約來到店裡，帶來了申請專利所需準備的材料清單，非常詳細，抄得很工整，上面甚至還有專利局每天的上班時間表。
「謝謝了，你可幫我們大忙了，昨晚上忙到很晚吧。」
「不會，順手的事，手邊上正好有資料。」
「辛苦辛苦，來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武松把清單放好，轉身從霍冬手上接過點心和茶放到艾默面前。
「今天早上我們看到了你寫的那篇文章，寫得真好，把讀者的好奇心一下就勾起來了，你看，今天的客人比昨天都多。」
「那也是你們的東西的確打出了名聲，要不然哪有這麼好的效果。等到專利申請下來，你們的生意還會做得更好。」
「呵呵，那個是我們老闆考慮的事，現在不想那個。」
「我敢肯定一定很快，你們老闆是薩畢利銀行的大客戶，專利局那一群官僚，知道怎麼做的。」
「不是吧，你剛才那張紙上不是說審核時間三個月嗎？」
「那是對外的說法，我們經常跟他們打交道的都知道，他們辦事就是喜歡拖拖拉拉，要是一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東西，比如說複雜的機械什麼的，審核起來時間長點還有道理，一支筆哪裡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審核？其實就是他們工作效率低下。」
「也不能這麼說嘛，專利專利，只能一人擁有，不管效率怎麼低，查一下這東西有沒有別人申請總是必要的，查檔也要時間呀。」
「你真天真，不信咱們打個賭，看是你對還是我對。」
「好啊，跟你賭，要是你贏，我去跟老闆說，送你一支鋼筆。」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賭專利局三個禮拜內給你們答覆。」
「三個禮拜？能有這麼快？」
「為了能讓你們老闆把銀行裡的錢拿出來投資，他們的效率會快得讓人驚訝。等到專利通過，以你們老闆的經濟實力，難道會把專利賣給別人？自己來幹，先就要有土地、要工廠、要工人、還得找原料供貨商，這時候才是他們忙的時候。」
「怎麼說？那些大人難道會派人來工廠偷技術？」武松故作神秘的壓低嗓音。
「這個應該不會，一個小小的鋼筆廠他們還看不上，但是在土地、廠房和原料供應上，或許他們會做點什麼，這才是撈錢的地方。」艾默說話的聲音也很小，他們說的內容就算是人盡皆知也不能大聲說出來。
「我知道了，我會讓我們老闆注意點的，謝了，下次有什麼獨家一定先找你，給我你的地址。」
「好。」艾默拿出便箋本，撕下一張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交給武松，「平時我都在外面跑，只有晚上才會在家裡寫稿，找我不太容易，但是沒關係，現在你們這間茶館在上流社會廣為人知，下次有什麼新聞說不定我會第一時間出現哦。」
「呵呵，說的也是。哎，正好，你可以寫我們申請專利的事，但是不要正面寫我們，而是採訪專利局的職員。」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提議，我知道怎麼做了。」
艾默吃完茶點就匆匆告辭離去，再沒有人上前打擾，客人們或者喝茶聊天或者參觀鼻煙壺，總能找到自己的樂子。
到臨近傍晚的下班時間，客人漸少，女客幾乎都走光了，剩下的都是男客人，有幾張桌子空了出來，由於還不到晚飯時間，因此還是會有一些零星客人進來這裡坐坐，喝杯茶休息一下。
一直到打烊營業都很正常，今天算是順利的結束了，收拾善後之後，兩人關店回家。
「這是艾默拿來的清單，比對一下看看，有沒有我們遺漏的。」武松把單子交給遙控板。
遙控板逐條看完，一彈紙面，「很好，沒有遺漏，跟我們知道的一樣，明天就去專利局。」
「才一天就把材料都準備好了？你們太神了。」
「動了大家一起準備，抄得我們手都要斷了，老闆已經決定要在最近弄出一個打字機的樣品拿去申請專利。」
「手工做的打字機？那要留下來做紀念。」武松樂不可支，「打字機好做，色帶怎麼弄？」
「色帶？你真說對了，問題就卡在色帶上了，沒有色帶，我們這打字機做出來了也是廢物。」
「是不是色帶原料湊不齊？」
「沒錯，就是出在帶基的原料上，沒有尼龍絲。油墨都不是問題，就地取材也能生產合格的優質油墨，就是帶基原料現在不知道該拿什麼材料做。」
「嗯，那看來這事還急不得，申請專利的時候雖然可以拿打印機的色帶頂替一下，但是找不到原材料的話，日後的批量生產就成問題。」
「是啊，問題就在這裡，現在討論的結果就是先把專利拿到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呵呵，說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愁那些沒用的，先把眼下的工作做好就ok。」
「老闆就是這個意思。」
「那太好了，既然老闆都是這意思，那我們要好好享受現在的自在日子，連艾默都提醒我了，等我們的專利證書批下來，開始籌建工廠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到時候就要忙嘍。」
「我還在想那些大人什麼時候來找我們呢，啊，工廠的確是最好的借口。」
「那些大人還真能忍，除了剛開張的時候交通大臣來過一次，其他大人到現在都沒露過面，不知道是不是還想要再觀察一下。」
「那我們更要拿出點東西給他們看看了，讓他們明白我們不光是銀行裡有大筆存款，我們的科技實力也很強，跟我們合作絕對不吃虧。」
「呵呵，要把他們的牢牢的掌握在我們的手心裡。」武松攥起右拳。
「對。」遙控板也攥起右拳，輕輕的砸在武松的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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