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霍冬剛跟可樂買菜回來,就又與武松一道隨第五名上街去了,根據前面幾次打探回來的情報列出的清單,武松駕駛著馬車載著兩位乘客滿城轉悠。
既然消費群體是針對上層社會,那麼店舖地址最好是在上流人士喜歡出沒的地段,而且越是黃金地段越好。
人流量大位置好才能叫黃金店舖,整整找了大半天,在蝦球城幾個主要鬧市區商業街來來回回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三人從一開始就有分歧的意見終於漸漸趨於一致,選中了一個位於十字路口拐彎角上的一家兩層樓的麵包店。
這個十字路口是黃金中的黃金,一條是街上坐落著眾多銀行的銀行街,一條是有市政廳和議會大廈的市政街,不光是上流人士喜歡出沒,中產階級也喜歡光顧這裡的商店,路口從白天到晚上車流行人是川流不息,周圍店舖地價也是一年一年水漲船高,堪稱蝦球城第一商圈。
「嗯,這地方好,就叫旺角了。」第五名的起名欲又開始了。
霍冬當沒聽見,駕車的武松更沒聽見。
別看車多人多,交通法規卻不完善,本來這麼繁忙的街道上應該嚴格劃定停車場,不允許車輛隨處停放,哪怕是馬車。
正是因為沒有嚴格的交通法規,武松輕輕鬆鬆就把馬車停到了麵包店門口,第五名帶著霍冬進店參觀,武松在外面等著。
店的門臉兒很普通,就是一般店舖那麼大小,但是走進去後現裡面空間很大,如果設計成中式快餐店的話,可以擺下十幾套桌椅。
可能是大門上貼著要轉讓的告示,櫃檯裡雖然商品種類豐富,卻沒什麼生意,三個店員都懶洋洋的靠在櫃檯上,第五名兩人進去時都沒人招呼。
「這個店要轉讓嗎?」店裡既然沒人,第五名也省了客套,直接就問。
「是啊,您要接手?」或許是看出第五名一身衣服價值,離第五名比較近的一個店員走過來,口氣也比較客氣。
「嗯,想談談,老闆在嗎?」
「您等等,我去找他。」店員飛跑上樓去。
不多時工夫,那個小店員很快重新下來,把第五名二人請上樓去,樓上是辦公室和員工休息室,麵包店老闆從一堆疑似賬目的紙堆中抬起頭來招呼第五名落座。
雙方互報姓名就直接進入主題,麵包店老闆轉讓這個黃金店舖也是因為財務生重大危機,急需現金,可是這裡店舖昂貴,當年他也是花了大價錢才盤下來,有意接手的人卻故意壓價,給出難以接受的低價,因此才久拖未決。急需用錢的老闆心力憔悴,沒耐心再耍嘴皮子,很乾脆的報了一個價,要是能接受明天就去辦手續,要是不能接受就請好走。
第五名並不著急跟老闆討價還價,而是東拉西扯的問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店裡面包的銷售情況啦、員工工資啦、顧客的人流量啦、這個路口什麼時間人流量最大啦等等看似與店舖轉讓毫無關係的問題。
老闆是個生意人,聽第五名這麼問心裡也多少明白他的意思,對他的問題都回答得很爽快,霍冬則拿著紙筆在旁邊快的記錄下來以備後用。
第五名問完了自己的問題,對老闆的合作也感到很滿意,「感謝你的誠意,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市政廳見吧。」
第五名的爽快反倒讓老闆愣了神,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一口價都不還就直接接手,不過這樣當然最好,所以老闆也沒有多話,連連點頭,就這麼約定了。
告別老闆,兩人下樓,現店堂裡的人比剛才多了幾個,除了店員,連在後廚的糕點師傅都在,他們的眼神中既有期盼又有不安。
第五名故意視而不見,繼續往門口走,當走到麵包櫃檯這裡時,剛才那個為第五名跑上跑下的小店員猶豫著走上前來,「先生,您和老闆談成了嗎?」
「談成了,明天就辦手續。」
第五名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見了,那些店員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了下來,店舖轉讓成功,如果新老闆不願要他們的話,等待他們的就是失業。
「你們在這家店做了很久嗎?」
「嗯,最短的也做了將近一年。」
「這樣吧,明天下午三點,你們再到店裡來,我要開個茶館,需要服務生,如果你們的表現能讓我滿意我就留下你們。」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先生,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見有轉機,店員的眼神又充滿了生機。
「我是很挑剔的老闆,你們必須表現得很好才有留下的機會,一旦留下,工資會再加兩成。」
第五名的許諾讓店員渾身充滿活力,忙不迭的拍胸保證一定努力表現。
「你蹲那幹嘛,走了。」第五名轉身出門,推門時現身邊少了個人,轉身一看,那人還在店裡。
「主人,我餓了。」霍冬蹲在麵包櫃檯前,看著蛋糕舔嘴角,這些麵包和蛋糕都做得好精緻,看上去就像是高檔貨的樣子,難怪店老闆有錢在這裡開店。
第五名眉毛一挑,走回來,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隨便挑吧。」
霍冬喜笑顏開,點了一堆麵包和蛋糕,然後心滿意足的抱著兩大袋子食物走出了這家麵包店,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麵包和蛋糕擺了一桌子,宅子裡一群人邊吃邊評頭論足,各人意見不一而足,但綜合起來的意見是不愧是高檔麵包店,師傅的手藝不錯,值得留下來,茶館也要提供茶點的嘛。
「好,就這麼定了,明天開始我們有的忙了。」
第五名開始分配工作。
「明天上午我去辦地契過戶和開店手續,下午去面試,你們在家裡給我弄個設計稿出來,我們也好早點開工。」
霍冬舉手,「我們的店名叫什麼?」沒店名他們要怎麼設計招牌?
眾人默……
「我們的店還沒取名字的嗎?」
「我們有商量過取店名的事嗎?」
再次沉默五秒鐘後,一群人突然像上緊了條一樣,趕緊集思廣益,嘰嘰喳喳,貢獻各式店名二十來個,可總是得不到半數以上的支持率,皆慘遭淘汰。
「我們的店名一定要新穎獨特,要突出我們的特色。」
「老闆,我們有什麼特色?」
「我們當然有特色,而且是獨一無二的特色,我們不光全部使用瓷器茶具,重點是每種花紋的茶具只有一套。」
「老闆,不如乾脆就叫獨一無二吧。」霍冬撐著腮幫子,她實在不擅長取店名這種複雜的工作,想得頭都疼了,「不光是茶具獨一無二,我們這些人在這個星球也是獨一無二。這個星球除了我們還有來自別的星系的智慧生命嗎?」
獨一無二?眾人開始思索霍冬的話,覺得這個詞的內在含意實在豐富,慢慢的都眼睛亮,「這名字有意思。」
「冬瓜,你開竅了嘛。」第五名似是重新認識了一回霍冬似的。
霍冬額頭黑線壓頂,「老闆,您這是誇獎咩?」
「你可以當誇獎來聽。」
「……」
確定了店名,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霍冬貢獻出了她的移動硬盤,硬盤裡有她多年經過大浪淘沙之後保留下來的各式經典遊戲,其中設計類的遊戲就有好幾個,這些遊戲都有很逼真的仿真度,沒有專業的設計軟件,就拿這遊戲來應付吧。
這下大家都有事幹了,每人都把那幾款遊戲拷貝到了自己的電腦裡,一裝好就玩得不亦樂乎,還美其名曰是在為店面裝修出力。
第二天,第五名去市政廳和麵包店老闆見面,一起找事務官辦理地契過戶和開店手續,因為是外國人,手續相對繁雜一點,而且還要交一筆不菲的保證金,不過得益於剛才完成的地產交易,那個黃金地段的店面成了最好的保證金,事務官沒太為難第五名就收了他的文件,告訴他過半個月來拿結果。
效率低下啊,開家店要等半個月。
第五名與麵包店老闆一同返回店舖,老闆已經叫了馬車來搬店裡的東西,可他只拿走了辦公室裡的文件和店堂裡的麵包櫃,其他的小件家俱都留給了第五名處理。
最佔地方的幾個大麵包櫃一搬走,整個店堂就立刻空曠起來,最顯眼的就是那個位於後面的後廚了。
第五名在後廚裡裡外外來回走了幾遍就決定下來,要把櫃檯放在這裡,新出爐的麵包和糕點第一時間拿出來,光這一點就能讓顧客們感到滿意,還可以再定制一個小小的蛋糕展示櫃,兼做外賣生意。
下午三點,那幾個店員和糕點師都來到店裡,第五名讓他們去樓上搬了一張桌子和椅子下來,他扮演客人,和店員們來了一次模擬演練,看看他們的水平。
為了能獲得這個新工作,昨天還是賣麵包的店員今天已經化身為服務生,盡自己最大能力招呼著這個有可能是未來老闆的男人。
一通流程走下來,第五名還算滿意,畢竟都是經常與上流人士打交道的老員工,對這類人群應該用什麼態度什麼語氣都不陌生,容易讓人挑剔的細節方面再培訓培訓就萬事大吉了。
「不錯,你們都留下吧,試用期三個月,試用期間工資照舊,三個月後正式留下的人工資加兩成,平時的小費也是你們的收入。」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四名員工喜形於色,忙不迭的道謝。
「行了,把你們的姓名和地址都留下來,回頭等這店弄好了就通知你們過來。」第五名從口袋裡拿出記事本和鉛筆放在桌上,四人依次寫下自己的姓名和地址,之後兩撥人互相道別,第五名鎖門回家。
大宅裡,沒有老闆管束的員工們聚在飯廳裡瘋玩遊戲,十個人坐了一排,每人面前都擺著一台電腦,很有網吧的氣氛,遙控板手邊放著一摞設計圖稿,這都是把遊戲得分比較高的遊戲完成畫面打印下來的結果,一天下來,成果頗豐。
「我說,你們玩得很開心啊。」第五名回來時現客廳裡沒有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了半圈才在飯廳找到他所有的員工,看他們玩那麼痛快的樣子,他很不爽的磨牙。
他一個人在外面那麼辛苦,這幫傢伙居然這麼自在。
「報告老闆,這裡我們經過一天的時間設計出來的圖稿,請老闆過目。」遙控板抓起手邊的紙張,跳起來衝到第五名身邊,帶起一股旋風。
「老闆辛苦了,坐下慢慢看吧。」武松把第五名推到一個空位上坐下,可樂去隔壁廚房端來一杯熱茶放在第五名面前。
霍冬和其他幾名員工一起收拾雜亂的飯桌,剩下的幾人很狗腿的過來給第五名捶肩拍腿。
被伺候的很舒服的第五名像個地主老財一樣,一邊享受著下屬員工難得的慇勤,一邊又如專業的室內設計師一樣挑剔著圖稿中的任何細節。
他是真的挑剔,每張圖初看都很不錯,可再一細研究又現不是那麼回事,總覺得不太符合獨一無二的精神,所以左也不是右也不對,第五名搖頭晃腦享受著太爺的樂趣,而忙碌了一天的員工們卻被他打擊的一個個自信心全無。
只是遊戲完成圖,又不是真實的設計效果圖,至於看得這麼認真麼,總體上符合精神就行了嘛。
「老闆,坦白說吧,您覺得怎樣才最對味?」遙控板彎下腰對著第五名媚笑,兩顆虎牙露在唇外,又白又亮又尖。
「呃……!」第五名被遙控板的笑容驚嚇到,可一想,他是老闆,被自己員工嚇得哪有面子,於是腰一挺,頭一擺,老闆的氣勢又回來了。
「我就是覺得太西化了,不符合我們的內在精神。」
「內在精神?」遙控板、可樂他們面面相覷,什麼內在精神?
「難道老闆是想搞中式風格的裝修?」還在收拾桌子的霍冬大膽猜測了一下,獨一無二的茶具雖然是西式風格,但是是瓷器啊。
「哎呀,還是冬瓜聰明,不錯不錯,腦袋真的開竅了,沒有以前那麼笨了。」第五名遙指著在桌子那頭的霍冬,臉上笑開了花。
「……」老闆好好誇人會死咩?
「我們是有材料可以把店面佈置成中式風格,可是會不會太突兀了?沒有人欣賞怎麼辦?」可樂迅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庫房裡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
「對啊,這個星球的科技實力已經能進行環球航行了,不要搞這種無中生有的東西好不好?」武松也不太同意。
「可是,獨一無二啊。」
「那我們也不想冒這種風險,也許可以在以後搞,但現在我們初來乍到,還是低調一點,不要太冒進了。」
「嗯嗯,武松說的有道理,如果只是茶具什麼的,我們還可以說是以前到處做生意的時候隨手跟人買的,可是說到裝修風格,我們要怎麼跟人解釋?」霍冬把大家的電腦都收拾好後也靠了過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桌上。
「是啊,老闆,你起綽號的本事別人比不了,但是別的方面嘛,老闆,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只要拿錢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保證給你弄出一個獨一無二的茶館。」遙控板真的沒有一點大管家的氣質啊,說話直白犀利。
「嗯嗯嗯,對啊對啊。」可樂、武松他們還頻頻點頭,附和遙控板的話。
第五名手一抖,手上的紙張散落一地,「你們……」
「老闆您就歇著吧。」眾人異口同聲,第五名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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