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逃逸度低於地球,因此飛船起飛時霍冬感覺不再那麼難受,當廣播告訴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時,她就解了安全帶從床上跳下來打開房門來到外面走廊上轉圈溜躂。
生活區的各個房門6續打開,船員依次出來,很快走廊上就都是人,黃鼠狼看到霍冬,叫上她和大家一起去餐廳,就這麼幾分鐘的路程,船員都知道老闆帶來了一個新人叫冬瓜,而霍冬也記下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綽號。
餐廳就在生活區的盡頭,很寬敞,能坐下所有的船員,大家坐下不久第五名也來了餐廳,廚師忙活著準備兩人的早餐,其他人則都是端著一杯清水開始侃大山。
在船上久了哪有那麼多的話題可聊,只有每一次新的出才會有新的話題,像這次這艘飛船在火星停靠了幾天,船員們都有下船去活動活動,於是這幾日的活動就是新的話題,足以讓他們討論到下次停靠。
霍冬就邊聽他們的聊天邊吃著早飯,像海綿一樣吸取著眾多她所不知道的信息,也是一大享受。
第五名沒再給霍冬佈置什麼功課,而是放任她在船上與船員們打成一片,他自己則大部分時間都與船長呆在控制室,只有在就餐時間才會在餐廳多坐一會兒,和船員們聊聊天。
十天的旅行,霍冬已經完全融入了這群人之中,沒有人覺得她是跟著老闆的就要和她保持距離,他們連第五名也能一塊開涮,而第五名也會同他們一起拿船長開涮,霍冬每次都笑癱在桌上爬不起來。
海王星是氣體大行星,簡單的說就是行星上沒有落腳的地方,因此這艘飛船並不是停靠在海王星上,而是在海王星軌道上的某顆小行星上。
小行星沒有大氣層,乘客們不必再回到床上把自己綁起來等待飛船降落,霍冬更是乾脆就站在生活區走廊的舷窗邊看著飛船駛入小行星的腹地,平穩停靠。
「冬瓜,走了。」第五名從房間出來,叫了已經看傻眼的霍冬一聲。
「哦,來了。」
飛船艙門放下,外面已經忙碌起來,標準的貨運港口,大型機械圍繞,下面的工人正在準備卸貨,看到第五名下來,大家都很熱情的叫著老闆好,第五名也向他們微笑問好。
霍冬極度震驚中,暫時性失語。
「老闆。」一輛電動四輪車駛了過來停在邊上,駕駛座上下來一個同樣穿藍色工服的女子,長長的頭盤在腦後,塗著鮮艷的口紅,很興奮的揮手。
「美人貓,這是冬瓜,新人,好好照顧著。」
「是,老闆。」美人貓牽著霍冬的手讓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第五名坐在後座,美人貓開車離開港口。
駛出港口後就是一段像盤山公路一樣盤旋上升的道路,道路兩邊的巖壁上掛著盆栽盆,盆裡的植物都是噴點水就能活一個月的品種,也給這單調壓抑的空間裡增添了一點活力。
電動車盤旋向上直到位於中間的生活區,先把第五名送到他自己的房間,美人貓給霍冬安排了一間單人房,說的話跟黃鼠狼說的一樣,跟在老闆身邊的人不方便與別人同住。
「來接的飛船還有36小時才到,停留24小時再出,這段時間裡你就好好休息,下一階段的旅行會更加辛苦,沒坐過小飛船吧?」
「沒,我第一次飛船旅行。小飛船要飛很久嗎?」霍冬的聲音細細的,她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呢。
「大概要飛48小時吧,小飛船對你可能不太舒服,堅持一下吧,等上了大船就好了。」
「大船要再飛多久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上過大船,那是老闆專用的遠航船,我們這些駐守基地的沒有資格上去呢。」
「貨船也是老闆的?」
「是啊,這些貨船就是專門跑太陽系貨運的,特殊的動力系統讓飛船能得很快,物流界裡度就是金錢。」
「像老闆做到這種程度的高級商人應該在全世界很有名了,可是我怎麼覺得老闆的名字是那麼陌生呢?」
「老闆才不在乎這種虛名呢,出名有什麼好,老闆喜歡的是到處開拓新星球。」
「他的新星球是不是都取奇怪的名字?」
「哈哈,你也這麼覺得?那真是老闆的惡趣味,我告訴你哦,我以前都不叫美人貓的,我剛來的時候,老闆想叫我煤餅,不就是那時候我曬得比較黑嘛,就給我起這個外號,我幾經鬥爭才讓他接受我自己取的美人貓。」美人貓越講越抓狂,這是她生命當中的奇恥大辱。
霍冬則滿腦袋黑線。
美人貓介紹了一下公共活動區的位置後就離開了,留下霍冬一人在房裡休息,霍冬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幸好當時帶的衣服夠多,貨船上雖有洗衣房,但她不好意思擠在一堆男人當中洗衣服,結果就是換下來一堆沒洗的髒衣服,再不洗的話就沒衣服換了,既然還有6o小時才出,正好拿來洗衣服。
從衣櫥裡找出一個洗衣袋,把髒衣服通通裝進去,研究了一下門背後的生活區示意圖,找著洗衣房的位置,提著袋子開開門就出去了。
洗衣房裡擺了過百台的洗衣機和烘乾機,很多人都在這裡洗衣服,一眼望去都是女性,這也是霍冬在登上貨運飛船後十來天次看到這麼多的同胞,貨船上除了她一個女人都沒有。
那些女人們看到有新人來也很熱情的上來打招呼,幫她把衣服放進洗衣機裡運轉起來,然後大家一起聊天。
聊天中霍冬得知這些女人既是基地的員工也是家屬,基地的生活枯燥乏味,生活必需品都是按需分配,來來去去就那麼幾樣,雖然能上網能看電視,知道現在外界的流行趨勢,但畢竟是遠離自己,刺激和誘惑的強度不大,時間一長,這裡的女人們連怎麼打扮自己都不會了,一天到晚都和男人一樣拿毫無美感的工服當日常便服。
基地裡沒有花錢的機會,吃喝拉撒基地都包了,每月工資就是純收入,一年存下來數額很可觀,然後等到年假時去外面瘋狂血拼,再回來的一兩個月裡,她們每天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後又漸漸恢復到每天穿工服的生活裡。
霍冬對此深表同情,同時警惕自己不要也變成這樣,女孩子沒有漂亮衣服穿怎麼可以。
洗衣機功率強勁,一大缸衣服四十五分鐘全部洗好,搬到烘乾機裡就不管了,一大群女人陣勢浩大的殺向餐廳,嘰嘰喳喳的從午飯前一直坐到了下午上班時間,有工作的就去工作,今天休息的就去洗衣房拿烘乾好的衣服,順便替上班的姐妹送到家裡去。
基地裡沒有白天黑夜,只有24小時制的電子時鐘掛在各個抬頭即可望知的角落裡,告訴這裡的人此時此刻是地球北京的什麼時間。
霍冬把衣服掛在衣櫥裡,睡了個午覺,起來整理了一下內務,再加上磨磨蹭蹭,等她搞完又到晚飯時間,吃了晚飯,女人們又結伴奔娛樂中心去打遊戲機,玩了幾個小時,明天還要上班的人就都回去休息,不上班的人又繼續轉移陣地去唱k,霍冬也一點睡意都沒有,精神亢奮的奉陪到底。
6o小時說多並不多,也就兩天半而已,玩得天昏地暗的霍冬在得知來接他們的小飛船抵達之後,也不得不回房間去做休整,要是飛船出時她還睡在床上沒起來,那就丟大臉了。
小飛船停留24小時是做檢修和補充補給,另外還有駕駛員的休息,美人貓特意給霍冬拿來暈船藥以防她有什麼不適。
上了小飛船霍冬才知道美人貓給的藥確實有用武之地,飛船內部空間狹窄,座位就在駕駛座後面,可以直接看到前面的駕駛台,但是乘客只能坐著而不能起身活動,如果想睡覺也只是把椅背放下躺著勉強入睡,牆壁上沒有舷窗,想看風景只有透過駕駛台上方的那一大塊窗戶,雖然艙內燈光明亮,卻仍然感覺異常壓抑,這讓霍冬很不舒服。
霍冬吃了一粒藥後就放倒椅背躺著,戴著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假寐,也許是藥物當中的鎮定成分揮了作用,霍冬不知不覺中真就慢慢睡著了,醒來時也不知道今夕是幾何,飛船早已經飛在了浩瀚的宇宙中,旁邊座位的第五名在看電腦。
「醒了?」
「嗯。」霍冬好像還沒睡醒,表情木木的,慢騰騰的從椅子上坐起來。
「頭頂櫃子裡有食物,餓了就拿著吃。」
「哦,謝謝。」
霍冬打開頭頂的櫃子,摸出一包壓縮太空食品,這種小飛船也別指望能有什麼新鮮食物。
胃裡有了食物,人也跟著清醒了一些,霍冬也拿出自己的手提電腦開機上網,幸好現在科技達,要是干坐48小時到目的地,那不是要人命嘛。
有網絡的陪伴,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睡,48小時過得也不是那麼痛苦,就是一直不能起身活動讓兩腿有點水腫,去後面上廁所時的那點活動量根本不足以讓雙腿恢復正常,摸著**的,感覺都不會走路了。
小飛船也是飛進一個由小行星改建而成的基地裡,但這行星明顯要比前一顆大得多,因為透過駕駛台上那唯一的大窗戶可以看到基地入口有三層,前一顆行星只有一層入口,三層入口能夠想像在滿負荷的時候能夠進出多少飛船。
第五名先下船,霍冬緊跟在後,一抬頭,把小腿水腫的事立馬拋諸腦後,在她面前站了一長排中年男人,長相各異,有東方人相貌的,也有西方人相貌的,有東亞、東南亞、南亞族裔也有拉丁美洲、美洲、南歐、北歐族裔,真是人種大聚會,可就是個個氣勢洶洶,在這群男人前面還站著一個東亞人相貌的中年男人,嘴角掛著微笑,眼神銳利得像刀子。
這又怎麼回事?
「老闆好!」
這群中年男人齊刷刷9o度彎腰向第五名問好,活像黑社會拜見大哥的架勢。
「大家好。」第五名懶洋洋的揮手回應。
霍冬完全傻眼。
「阿呆。」
「老闆。」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走到第五名面前。
「跟你說了不要搞這些名堂,都吃飽沒事幹是吧?」
「嘿嘿,老闆,大家好久沒看到你了,想你唄。」
「少來,我看是想跟著一塊去吧。」
「老闆英明,這都是手下最好的船長,老闆看中哪幾個,吩咐一聲,隨時都能出。」阿呆一本正經的拍第五名馬屁,腔調和表情嚴重對不上號。
「我說了要帶很多人去嗎?一艘船就夠了。」
「老闆,多帶幾個護衛艦吧,一艘旗艦哪夠。」
「打星球大戰啊?那破星球值得我開那麼多船過去?都給我安分點,實在閒得無聊就給我到外邊找海盜玩去。」
第五名用力一個揮手,那一排船長9o度轉身排著隊走了,第五名再勾勾手指頭,看傻眼的霍冬同手同腳的走過去。
「阿呆,這是冬瓜。冬瓜,這是阿呆,我的大船長,在網上消息的就是這個阿呆,剛才的那些人都是其他船的船長。阿呆,這幾天給冬瓜好好培訓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她時還是這麼一副傻頭傻腦的模樣。」
「包在我身上,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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