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渡情掌門要派哪位門內弟子去妖界呢?」
「我自有安排。」渡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夜流光,又看了看一直站在夜流光身旁意圖燒燬夜流光衣服的多多,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為什麼我們要帶著她!」走出銀都大門,夜流光終於忍不住揮著拳頭去質問自己的好友,就算銀都不派人都沒關係,可是為什麼一定要他們帶著多多去妖界。
坐在柔軟舒適由紫荊緞鋪成的軟墊上,多多慵懶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臉色鐵青的夜流光。
「反正多多一個人呆在仙界也沒什麼事情,去妖界逛逛也好,我們路上也不會那麼悶了。」麒坐在車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拉車的天馬,故意曲解好友的意思。
半個時辰前渡情安排了三個頂階仙君陪同他們去妖界,同時也提了個要求,要他們帶著多多一起去,當然這與多多將近兩個多小時不停的懇求是分不開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夜流光十分憤怒地打斷麒的話。
「哎!」麒長長歎了口氣,他知道夜流光並非不願意與多多同行,他只是擔心多多,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說出來。只是他懂,多多卻未必懂了。
「我就是要跟你們一起走,有本事你咬我啊!」多多挑釁似地看著夜流光,還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當我不敢。」夜流光噌地一聲就要起身,夾在兩人之間的麒好聲好氣地又把好友給壓了下去,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平時性子冷淡的流光只要被多多刺激兩句就這麼大反應呢。
「多多,為什麼一定要去妖界呢,就算去了妖界也未必能找到你的族人啊。」麒一直以為多多要去妖界是因為她身份的原因,而事實上多多去妖界的理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對那個地方很期待,不知道那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她。
「我只是……想去逛逛。」
……
半個多月的準備時間之後,多多他們又經過十多日的趕路,終於來到了魔界。進入魔界地界之後,多多就隱隱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暗中窺視自己一樣,只是每當她與其他人說起這事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沒有這種感覺。
漸漸地多多也就放鬆下來,將這事兒放到腦後去了。
血域迷城的正殿內,全身散著冰冷氣息的千度正寒著一張臉聽著屬下的報告,「主人,血騎傳來的消息,三日前有七人從仙界進入魔界……而且其中一人……似乎是多多小姐。」說完之後,那名魔君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千度,接著低頭不再多話。
「多多?!」聽見這個名字,千度的臉孔有著一瞬間的扭曲,旋即便恢復正常。
「是的,其他人的身份我們還在追查中,不過看起來多多小姐似乎與那幾人很熟。」
「你下去,隨時報告他們的情況。」千度一揮手看著屬下離去,整個大廳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多多,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安心呢!」許久之後幾近歎息的聲音從千度口中傳出,在大殿內久久不散。
原本以為把多多送回去就算結束了,誰知道這丫頭竟然不肯安分,如今最亂的地方就是妖界,她竟然敢去那裡,這行為根本就是找死。
「既然你擔心,為什麼還要把她送走呢?」略帶幾分柔弱的嗓音從千度手中的那塊拇指大小的白玉雕像中傳來。
千度冷哼,並未回答女子的問話,拿著雕像的右手卻在收緊,似乎隨時要毀掉雕像一樣。
「呵呵,別生氣,我對多多又沒什麼威脅。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經招惹了你就得負起責任,你以為現在放手還來得及麼!」聲音剛落,一道淡淡的虛影從千度手中的雕像上浮起。
漸漸的那虛影凝成一個女子的形象,只是很顯然她的魂力不夠,全身上下幾乎都是模糊不清的。
「只要她離開我……」
「危險一樣會找上多多,你以為其他人比你更有能力保護多多麼!」女子柔柔的嗓音中略帶一絲責備的意味。
「藍念,你知道宗族誓言麼。」千度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淡然地開口。
「你們……難道承受了宗族誓言……怎麼會呢?」藍念吃驚地瞪著千度。那道身影正是曾經救過多多一命的藍念,千度念在她救多多一命的份上保住她魂魄不散,所以藍念的魂魄從九陰身上被剝離之後就一直呆在了千度身邊。
「我欠一個人很大的人情,所以我得替他承受這份誓言。至於藍咒……那是他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他又何必背負這麼多,對於他來說,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能夠羈絆他,但是那個人的情,他不得不還。
「那,這一次的宗族誓言到底是什麼?」藍念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宗族誓言,是一種死亡誓言,誓的人用自己的生命起誓,為宗族做一件事情,如果失敗下場萬劫不復。
只是能承受這等誓言的人幾乎都是宗族的頂尖人物,所以只有在宗族遭遇大難的時候,宗族的族長才會挑選出繼承人,讓他們承受宗族誓言。
「把他們從九重天上放出來。」千度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卻讓藍念心底泛出一絲絲的寒意。
「他們……都還活著?」
「或許死了,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只要打開九重天就可以了。」
「怪不得。」藍念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她一直認為千度對多多過於殘忍,可現在看來承受最多的竟然是千度。
九重天在如今的仙魔界人看來是屬於傳說中的地域,但對於他們這些上古妖獸來說確是噩夢般的存在,九重天上有上古流傳下來的四大陣守護,只要進入就沒有出來的一日,從古至今無數人想要打開九重天,卻都以失敗而告終。
看著沉默的藍念,千度也沒有再開口,他沒有說的是,宗族誓言是有時間限制的,而他如今只剩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