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感覺到自己的氣息,只是那絲氣息非常微弱,而且似乎有人強行將它封上了。」過了不久藍念才睜開眼,微微喘息著對千度說道。
「具體位置?」千度臉上又恢復了淡然的神色。
「大概在魔界的南部,應該靠近妖界那裡。」雖然那絲氣息很微弱,但藍念還是確定了多多所處的具體位置。
「多謝。」千度深吸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藍念有些羨慕地看著千度離去的背影,有牽掛的人真好,可以為她歡喜為她憂愁,像她這樣雖然是活著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主子。」水行子站在千度身後,輕聲喊道。此時的水行子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微笑,他與多多也認識了許久,對這個沒事亂惹麻煩,又有些小任性的丫頭,他在心裡還是很疼惜的。他也一直很自責沒有能夠好好照顧多多,雖然千度沒有遷怒他,但水行子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我把多多帶回來之後,你帶她回仙界。」千度背著手看著天空中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月。血域迷城外傳來各種魔獸的吼叫聲,紅月升起的時候,就代表著新一輪的廝殺又要開始了,魔界果然是不適合多多的地方。
剛開始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把多多留下是為了讓她更安全。可是後來他知道渡情沒有任何事情,銀都所有的人都還活著,而多多在他身邊竟然受到了傷害,這讓他沒辦法再說服自己。
他可以忍受永遠都不再見多多,卻不能忍受有一天多多會永遠消失,所以趁著多多沒有察覺到他的感情,分開才是最好的,起碼他一個人痛苦就可以了。
「你找到多多了?」水行子一愣。
「我用神識查過,她應該在黎都。」藍念將多多的大概位置告訴千度之後,他就用自己的神識搜查過魔界南部所有的地區,最終他在黎都感受到了多多微弱的氣息。
水行子認真地看了一眼千度的側臉,沒有再說話。雖然千度說得很輕鬆,但水行子卻知道,像千度這樣用神識來找人其實是很危險的,魔界的人對領地的概念是很重視的,千度這樣用神識掃過別人的地盤勢必會受到攻擊,就算他實力強橫,從魔界北方一直搜索到南方,受到的攻擊次數也絕對很可觀。
由此也可以知道,千度對多多到底有多掛懷了。
「哎,那好吧。」雖然他和渡情一開始是想讓多多改變千度,可是那件事情還沒有任何展多多就先出事了,還是把多多帶走比較好,畢竟渡情也不會捨得多多有危險才是。
「可是多多怕是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吧。」水行子想了想又開口,他早就見識過多多粘人的功夫,天下大概也只有千度會那麼甘之如飴的被多多纏上了。
「我會讓她忘了我。」千度神情淡然地說道,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覺到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心底泛起的疼痛,那般撕心裂肺,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只是千度卻怎麼都沒想到,當他見到多多的時候,根本不需要他動手,多多竟然已經將他徹底忘記了。
那日多多昏迷之後,水葉沒辦法只好聽了青衣的建議把多多帶到城主府去休息,雖然青衣一直說他和多多是舊識,但水葉仍然不大相信。就算他身旁的黎都城主尉遲晃也證明青衣這樣身份的人不會說謊,但水葉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所以這些日子多多昏迷以來,水葉一直陪伴在多多身邊不肯讓青衣太過接近多多。而水家的人知道她身在城主府也沒有阻止她,只是派了南叔過來服侍她而已。
「多多,你倒是快點醒過來啊~好悶,你都不陪我說話。」這些天雖然青衣不斷派來所謂的神醫來診治,但誰都說不出來多多到底是為什麼昏迷,水葉也只能這樣守著多多,無聊的時候就對著她自言自語。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多多住在城主府西南角的一座小閣樓裡,水葉就坐床邊伸手戳著多多有些蒼白的臉頰,自顧自地說著。
「你是誰?」突然間水葉感覺有一道很強烈的視線在盯著自己,她猛地回過頭,頓時一驚。剛剛被她關上的窗戶此時竟然無聲地打開了,而且窗邊竟然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水葉強忍著心裡的驚悸抬頭對上那人的眼眸,不消片刻就移開了視線,同時她心底升起了一絲恐懼。什麼樣的人會有那麼冰冷殘忍的眼神,剛剛她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忍不住叫出來。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水葉強忍著心底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可是在黑暗中,那人血紅色的眼眸卻讓她怎麼都不敢直視,也讓她的聲音更加顫抖。
「她怎麼了?」千度沒有回水葉的話,眼神從一開始就定格在一直安靜躺在床上的多多身上。她沒有如往常一般抱住他甜甜地叫他師叔,也沒有故意流淚讓他心疼,而是用了一種更殘忍的方式來折磨他。看著一動不動的多多,千度心裡的恐懼在慢慢啃食著他的神經。
「你……也認識多多?」水葉疑惑地問道,這個眼神很恐怖的男人竟然也認識多多?可是那個青衣說多多是孤兒,根本不認識什麼人。難道那個青衣真的在說謊?水葉不動聲色地想到。
「什麼意思?」水葉的話讓千度不禁皺起了眉頭。
「呃……多多被我救起來的時候好像是失去了記憶,前幾天有個叫青衣的人說他認識多多,不過他說多多是孤兒……」不知道為什麼,光是看見這人看多多的神情,水葉就認為這個人不會對多多不利,於是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千度說了一遍。
聽到青衣的名字千度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機,不過瞬間消失。只是他的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多多失去記憶了,多多忘了他。原本該慶幸的,可是千度卻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她竟然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