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常一樣,姬如夢很早就起來了,取出石筆,擦掉牆上自己昨天寫下的數字,姬如夢在旁邊寫下了一個新的數字
「一年多了,如夢還沒死心嗎?」
姬無命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女兒。
儘管摩竭國的皇帝易瞳派人來了多次催促姬無命回國,但是姬無命卻不打算回去了。
「老爺!」
聽到熟悉的聲音,姬無命心裡一驚,「老管家,這是老管家的聲音!」
姬無命一回頭,果然是姬府的老管家。
不止老管家來了,那只很囉嗦的鸚鵡也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姬無命開心道。
老管家示意姬無命向外望去。
「哈,是這樣啊。」門外,摩竭國的使臣正恭敬地站在那兒,因為他們前兩次來訪時都沒見到姬無命的人影,易瞳知道是姬無命有意在迴避他,故而這次把姬府的老管家給帶來了。
「姬將軍,請您跟我們回去。」使臣恭敬道。
「不可能,你們回去吧。」姬無命轉過身去。
「姬將軍,請不要為難我們,這是陛下的親筆書信。」使臣把易瞳的書信遞上。
姬無命沒有接,摩竭國的使臣有點尷尬。
老管家見狀,從使臣手裡接過了書信,賠笑道:「交給老奴吧,待老爺辛心情好的時候,老奴會把它交給老爺的。」
碰到釘子了,看到姬無命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摩竭國的使臣識趣地離開。
……
天越國。
君府,陰沉沉的,沒了生氣。
君若邪的失蹤對於上官婉的打擊太大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就這樣不見了,鬱鬱寡歡,上官婉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也很少說話了。君戰,受到的打擊也很大,只是老爺子不善於言表,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暗暗呆。
君心簾何嘗不是呢,雖然和自己的兒子很少交流,君心簾還是很溺愛君若邪的,君若邪每次闖下的禍,最後都是由他善後的,但他從來沒有認真責罰過自己的兒子,只是在言語上教訓教訓君若邪而已。
君心簾是軍人,如今有一件更為棘手的事擺在了他面前,天越國當今皇帝,月洺,病重,但是太子的人選至今還未確定。帝都,天塹,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諸皇子之間明爭暗鬥,風雨欲來,天塹不安。
作為四大貴族之的君家,君心簾成為了諸皇子拉攏的對象,尤其是二皇子月蘇,近來頻頻向君心簾示好,意圖極為明顯。
君心簾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保持中立的選項不存在,如今,君家已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君心簾分身無術,早已顧不得家裡的一團糟,君氏是天越國的大家族,作為當家人,君心簾必須以所有的君家人為重。
接連十幾天了,皇帝都未上早朝,如今,所有的大臣聚集在大殿之下,彼此小聲議論著。
站在最前面的是幾位皇子,他們當中的一人將是天越國的下任皇帝,大皇子,月秦,性情溫順,為人謙遜,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選,但是皇帝月洺遲遲沒有把他立為太子就是擔心他溫順的性格駕馭不了滿朝的武將。
二皇子,月蘇,桀驁不馴,天資聰穎,在諸皇子當中,月蘇最像皇帝月洺。月洺也曾想過要把月蘇立為太子,但是月蘇生性多疑,月洺擔心他當上了皇帝,其它的皇子都會慘遭他的迫害。
三皇子,月幽,是諸皇子當中城府最深的一個人,雖然他現在並未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沒有向二皇子月蘇那樣極力拉攏朝中的重臣,但是此人不鳴則已,一鳴必驚人!
還有其它的幾位皇子,背後也都有各自的勢力範圍。
儲位之爭,變數太多了。
今日,諸大臣們又未見到皇帝月洺,看來今天也要早早地退朝了。
在眾皇子、大臣們離開的時候,君心簾被叫住了,皇帝月洺有密旨宣君心簾單獨密見。
君心簾可以猜測得到皇帝為什麼要召見自己,「太子的人選,確定下來了……」
……
回到君府,君心簾一臉沉重。
君戰,雖然早已不再關心政事,但是他早就嗅出了帝都天塹的危險味道,「心簾,今日怎麼回來那麼晚呢?」
「父親,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君心簾迷惘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皇帝,今天特意召見了我,他問我心中合適的太子人選。」
「哦?」君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來,他是在防著你呢。」
被封為護國王,君心簾手握重兵,月洺自然擔心君心簾會不會兵變,亦或他心中的太子人選並非月洺心中的那個人。
「你自己做決定吧,不要忘了,君家所有人的性命都繫在你的身上了。」
君戰不想左右自己兒子的想法,但他同時也提醒君心簾無論他作何決定都不要讓家族受到波及。
「父親,我先去看看婉兒了。」
君心簾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房內靜悄悄的,上官婉抬頭看了一眼君心簾,「夫君,你回來了。」
「嗯。」
君心簾向前,俯下身來,給了上官婉一個擁抱,「婉兒,我累了,太累了。」
「心簾,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上官婉可以感知到他的倦怠。
珍惜的人,只有擁她入懷,才可以感知到她的溫度。
君心簾什麼也沒說,只是這樣抱著上官婉,因為她才是他的歸宿。
「近來,是我冷落了他呢。」上官婉想到自己總是在擔心君若邪的生死,無意中卻冷落了君心簾。
君心簾,君若邪,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兩個男人,上官婉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心簾,等若邪回來了,我們一家人退隱吧,離開這裡。」上官婉幽幽道。
「嗯。」
但是君心簾知道,這樣的恩賜上天是不會眷戀他的。
有很多事,由不得我們。
不管願與不願,太多太多的無奈,沒有選擇,我們只能接受。
君心簾何嘗不想卸下身上的鎧甲呢?但是他不能,有種束縛叫責任,一旦扛在了肩上,再也棄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