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霞披、戴鳳冠,蓋紅方巾的新娘。
伊人婆娑,碎步婀娜。
屏住的呼吸,冰住的目光,放不下的回憶隨淚飄散了,沒有退路的未來。
紅地毯,不解美人因何落淚,紅艷如血,「我,沒有選擇……」姬如夢在心裡如是說。
喧鬧如斯,人言鼎沸,對於姬如夢來說,世界靜止了,彷彿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姍姍來遲,姍姍來遲,在客人殷切的目光中,新郎,洛逸,終於出現了,蠻滑稽的,客人現新郎慢慢騰騰,竟然是一點一點向前挪的,似乎不敢邁開步子,更可笑的是,新郎一身白,白的刺眼,呃,也可以這麼說吧,披頭散,新郎披頭散,前面的長遮住了半張臉,洛逸,鬼魅般的形象著實讓在場的貴族們大大跌破了眼鏡,就連洛逸的老子洛不凡,看到自己兒子這副打扮、這副尊榮都嚇壞了,嘴巴都合攏不上了,可以放下幾枚核桃。
安靜,短暫的安靜,客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竊竊私語,竊竊私語,易瞳,多大的世面沒見過,但是,瞅著洛逸的這身打扮,搜遍大腦,易瞳卻想不出還有什麼比眼前看到的更滑稽的了,而且當事者還是貴族,大貴族,當朝丞相之子。
易寒,暗自現易瞳臉色閃過一絲不悅,上前小聲道:「父皇,時辰已到,待他們拜過堂之後再向左丞要一個解釋。」
「呼!」易瞳轉過身去,「開始吧。」
洛不凡暗暗揩了一把冷汗,「皇上動怒了,吾兒,好本領啊,啊,你這是做的什麼事啊,你看看,你看看,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呢!」雖然心裡叫苦,洛不凡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萬般糾結地看了一眼對比鮮明的新郎與新娘。
主事人向前,先向皇帝易瞳行了一禮,主事人雙手捧著婚典賀本,「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好!…哼哼,噗嗤!」主事人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洛逸這般模樣,當眾笑了出來。
「啊,哈哈哈哈……」
「真是太逗了!」
「憋死我了,哈哈哈……」
「左丞家的婚事當真與眾不同,無與倫比啊,賊哈哈哈……」
「嘎嘎……」
沸騰了,一**熱烈的笑聲此起彼伏。
憤怒了,洛不凡憤怒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哆哆嗦嗦地抬起右手,洛不凡指著主事人怒喝道:「拉出去,把他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左丞府的家僕上前,蠻橫地架起笑得直不起腰來的主事人,拖著向門口走去,「哇哈哈哈……相,相爺,我不是有意的……哈哈哈……原諒小人吧……哈哈哈……」仍然在笑。
「夠了,鬧夠了沒!」易瞳再也坐不住了,「呼!」的一聲,站了起來。
一霎時,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笑,畏懼似的低下了頭。「放開他。」易瞳對著左丞府的家僕命令道,「左丞,僭越了,當本皇不存在嗎?還有你們,這很好笑嗎?笑啊,繼續笑啊!」
「撲通!」洛不凡跪了下去,「老臣該死,老臣該死,請皇上降罪!」
易瞳,近似鄙夷地看了一眼洛不凡,「哈,本皇怎會責怪左丞呢,左丞乃當朝文武官員的表率!」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洛不凡的臉都貼到地上了。
「左丞請你,請你,你這是作甚?」易瞳親自上前,硬生生地扶起洛不凡,「本皇失言了,左丞多多擔待些吧!」易瞳不溫不火道。
「老臣不敢,不敢……」洛不凡不敢看易瞳的眼睛。
「繼續吧!」易瞳簡潔命令道。
主持婚禮的那人,嚇壞了,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胡亂地在地上抓來抓去,終於抓到了他的婚典賀本,「謝過皇上,謝過皇上……」
婚禮繼續進行,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大氣不敢出,本來喜氣洋洋的氣氛,霎時變得死氣沉沉的。
「哦,本王走錯地方了嗎?」易雲出現,「這是在辦喪事嗎?」
「雲兒,不得無禮!」易瞳向易雲招招手,賓客們讓出一條路來,易雲向前。
易寒在右,易雲在左,易瞳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會場,「笑啊,怎麼不笑了,本皇命令你們笑!」
皇帝說的話,那就是命令,幹幹癟癟,在一片乾笑聲中,婚禮再次上演。
「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好!今天是一個好日子,今天是一對新人的結婚慶典,我是***,很榮幸能由我為這對新人主持婚禮。先,讓我們向大家尊敬的皇上致敬,我們要感謝皇上在萬忙之中來到會場,大家鼓掌!」
「啪!啪……」
眾人鼓掌,掌聲喧騰,易瞳的臉色稍稍轉晴了,雙手向下翻了翻,示意眾人停下來。
掌聲過後,主事人接著道:「讓我們以更加熱烈的掌聲為陛下的寬容致謝!」
「啪!啪……」
眾人再次鼓掌,易瞳嘴角終於見得一絲微笑。
掌聲過,主事人朗朗道:「我們要懷著感恩的心,是陛下給了我們光明的未來,給了我們富庶的生活,給了我們前所未有的尊嚴,縱觀上下八千年歷史,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唯有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跟著稱頌,聲勢震天!
喋喋不休,再喋喋不休,主事人又介紹了一大通易瞳的豐功偉績,末了,主事人緩緩道:「讓我們掌聲歡迎一對新人的誕生!」
稀稀疏疏,零零散散的掌聲似有似無,洛不凡尷尬了。
「根據摩竭國的優良傳統,先,讓我們來問一下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當然。」洛逸憋屈了很長時間,終於開口擠出了這倆字。
「漂亮的新娘,你願意嫁與新郎為妻嗎,願意陪伴他今生今世、永不離棄嗎?」
恍若隔世,姬如夢什麼也沒聽進去。
看大新娘沒有反應,主事人打圓場道:「這是一位害羞的新娘,她在心裡已經默認了新郎!」
眾人再次鼓掌!
「看來大家也都認同這對新人了,讓我們歡迎一對新人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蓬!」
突然,姬府的大門給撞開了。
一人走了進來,「我,反,對。」
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君若邪,緩緩向前,「你,腦子壞掉了嗎?」洛逸用一隻眼睛冷冷地盯著君若邪。
「如若硬要說的話,大概是這兒壞了……」伸出手指,君若邪指著自己的心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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