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不留賊，恕不遠送！」
易斐被雙手被捆，姬無命牽著繩子的一頭。
姬府大門外，易寒匆匆走在前，身後帶著一大批御醫。
「皇叔？！」易寒稍稍有點困惑，瞧了瞧雙手被綁的易斐，易寒問道：「姬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姬無命冷冷道：「詐屍！」
易寒隨即明白，轉身離開，「皇叔，自重，侄兒還要回去覆命。」
「啊？！侄兒，不要拋棄叔叔，等一下啊……」易斐呼喊道。
步履匆匆，易寒很快就消失了。
「楚楚？！」易斐把頭轉向易楚楚。
「皇叔，酒壺，還你。」易楚楚把易斐的酒壺掛在他的腰上。
「師父，可以的話，請把他送去官府吧。」
在侍衛的簇擁下，易楚楚向姬無命揮揮手，離開，無視易斐。
「賬單，你明白的。」姬無命把酒錢、修繕費、體力補償費、精神損失費等等一系列相關損失極為詳細地開了一張清單。
「不夜城，自己來取吧。」
易斐不知何時掙脫繩子，看也不看姬無命塞給他的清單，「走了。」易斐轉身離開。
「好友，我還會再來的！」
「哈，隨你。」姬無命一拂袖，停在半空的清單化為碎屑，「管家，不夜城，你去取吧。」
「是，老爺。」
……
「世人皆醒，我獨醉。」
易斐雙手附在酒缸上，整個人不知何時泡在了酒缸裡，「哈，小妹來了呢。」易斐右手一揚，酒窖的木門隨之大開。
逢賭必輸，三分無奈，三分擔憂，輕聲道：「哥，你真的會醉嗎？」
易斐笑笑地向逢賭必輸招招手，「小妹，早上好，幾日不見，愈漂亮了呢。」
「晚上好，我那不知時間為何物的兄長！」
「小妹，雪嫣呢？」易斐問道。
「哦，雪嫣啊，明早回飛回來的，易主了，暫時的。」
「見到楚楚了嗎？」逢賭必輸接著道。
易斐雙眼變得深邃，「見到了呢，越來越像她了……」
「哥，你又……」逢賭必輸欲言又止。
「哈，小妹，你在擔心我嗎？」易斐笑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哥，去見見他吧。」
「……」
「也是呢。」
……
十五年不曾再來，置身於回憶中，自己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燭光翕動，大殿之上，易瞳淡淡一笑，「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呢？」
易斐，飄忽一閃，從易瞳守在大殿之外的侍衛中穿梭而過。
「你們都退下。」
易瞳懶懶地向侍衛一揮手。
「是，吾皇！」
眾侍衛領命退下。
易斐，走了過去。
悲傷，還是憤怒，易斐自己也不清楚。
放下手中的書，易瞳淡淡道：「你，還是來了。」
「呼！」
易斐右手橫切向易瞳。
易瞳並未躲閃，右手輕輕在皇座上輕叩，「還在恨我嗎？」
「我更恨自己！」
易斐的手，停下來了，停在了易瞳額前。
叩，叩，叩……
易瞳食指敲到著皇座，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易斐，「二弟，你真是矛盾。」
「拜你所賜。」
「哈，毫無說服力的解釋。」易瞳微微道，「小妹呢，小妹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一拂袖，易斐側對著易瞳，「她不願見你。」
「二弟，你老了呢。」
「你也是。」易斐冷冷道。
「我們是兄弟，親兄弟。」易瞳道。
「曾經是。」易斐冷冷道。
「不肯原諒我嗎？」
「至死不休。」
銀色的燭台，淡藍色的燭焰，冰冷的空氣。
「我在彌補。」易瞳輕聲道。
「於事無補。」易斐依舊冷淡。
易瞳，抬起的食指，停下了，靜默。
「當初，我有苦衷。」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易斐冷笑道。
「哈，隨你。」易瞳淡淡道。
沉默，易瞳，易斐二人皆沉默了下來。
曾經親密無間，曾經手足情深。
陌生，如今卻是陌生人。
易斐離開，頭也不回，對他來說，留戀已死。
「二弟，如果我說請你留下來，你，會嗎？」易瞳在易斐身後輕聲道。
易斐沒有回答，也懶得回答。
起身，易瞳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身後，眼裡閃過一絲冷酷，「你，不會明白的……」
……
沒有風的夜晚
有星的夜空
失意人
冷月
易斐不知為何又來到了惜春園，熟悉的小路，熟悉的紫竹……
「猜猜我是誰？」
突然，一雙纖弱的手從易斐身後伸出，抱住了他。
「楚楚，這麼晚，還沒睡嗎？」易斐笑道。
「皇叔不也沒睡嗎，」易楚楚從易斐身後一轉身，飄至他前面。
「嗯？怎麼了，皇叔？」
「沒，沒事。」易斐淡淡道。
似曾相識的面孔，看著眼前的易楚楚，易斐心裡莫名的一陣疼痛，「……」
「額，皇叔，你還在生氣？！」易楚楚試探性問道。
「哈，」易斐轉過身去，冷冷道：「當然，皇叔很生氣，皇叔最疼愛的楚楚怎麼能讓人把他送去官府呢？」
「真的生氣了？」
「沒錯！」
「那就沒辦法了，楚楚只好道歉了！」
「咳哼哼！」易楚楚再次轉到易斐前面，「易氏小女，楚楚，棄其叔於危難不顧，然而，事後此女茶飯不思，夙夜憂慮，以致心力憔悴，身心交病，咳咳……此女不孝，如蒙其叔原諒，當不勝感激！」
「嗯！」易斐右手一揮，「原諒你了！」
「不可！」
易雲突然出現，「皇叔，此女大不孝，怎能如此就原諒她！」
「你說什麼？！」易楚楚冷冷道。
「哦哦，是夜，天朗氣清，楚楚，讓我們來賞月吧！」易雲手指天空。
「不理你們了，走了！」
易楚楚從易雲與易斐中間穿過。
「不要聊太晚了哦！」
易楚楚向著身後的二人揮揮手。
「皇叔，你怎麼來了？」易雲笑道。
「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
「也是呢。」
「皇叔，不夜城，送給我了，可以嗎？」易雲淡淡道。
「如果你想要的話……」
……
「哥，你在想什麼？」易楚楚問道。
「好奇嗎？」
「哼，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
「哈，楚楚，越來越不尊重你哥哥了。」
「尊重，楚楚當然尊重我那可歌可泣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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