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貴妃乃最瞭解明啟帝之人,見他如此之態便知是在等著有人給個台階,可她無論如何都話語說不出口。
如何說?她恨不得秦中岳就此被廢太子名號,立肅郡王為太子,可這話誰都說不得,非但不能說」明啟帝如若真下令廢太子恐怕她還要在一旁虛偽的勸慰兩句。
就在此時,正是孟玉欣帶著秦素揚在外求見。
明啟帝擺了擺手,讓她們進來,隨即長喘一聲,啞言道:「朕不得再徇私否則對不住太后,請皇族長來!」」
皇族長得知此事之時正在莊親王府與莊親王爺喫茶,宮中來人相請,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離去。
葉雲水看著莊親王爺問道:「什麼大事?能請得三皇祖父入宮?」」
莊親王爺冷笑一聲:「還能如何?定是遇著尋不著台階下的事,否則自有定奪,哪還需博這臉面。」」
秦穆戎在一旁繼續吃著茶,「等著看吧!」」
三皇祖父進到宮中,明啟帝則si言將事情原委簡單敘明,可話語中還望此事莫大肆宣揚,免得為整個皇家meng羞,三皇祖父冷笑一聲,隨即道:「老夫上次所言,皇上可心裡拿定主意了?」」
這問的顯然是傳族長之位給秦穆戎之事……
明啟帝一怔,「此事辦妥,再議它事。」」
三皇祖父看那倉皇失措的秦中岳,粗聲言道:「廢太子……皇上可能應?」」
這話剛說出半句,卻是嚇的秦中岳眼睛都快凸出來,後半句接上,他連連猛咳,好似肺要炸了一般!
明啟帝滿臉為難,卻不知如何作答看了一眼肅郡王,則是道:「往後不允中岳插手政務由肅兒暫管,太子之位再議,皇叔覺得這般可好?」」
三皇祖父點了頭,「那就杖責四豐老夫親自監督。」」說罷,不等明啟帝插言,族長令牌落下,他身後兩名侍衛上前。
秦中岳渾身寒毛倒豎,可看著明啟帝那副厭惡之色也不敢再出言半句,哆嗦著起身,到太后墓前趴地,廷杖「辟啪」」落下。
杖責四十如若換個尋常之人恐怕幾棍子撂下就被打的身殘潰爛,可秦中岳終歸是太子,故而下手也輕了些。
可即便如此,秦中岳的慘嚎之聲尖銳刺耳,在這空曠的宮邸迴盪,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孟玉欣垂著頭,貌似不忍看般模樣,可她的嘴角卻是在冷笑。
笑的著實痛快可卻也盼望著秦中岳不要被打死,否則她這太子妃不就成了廢物?
四十杖責打完,秦中岳的屁股開花,之前的刺傷接連裂開,那一副慘痛模樣著實猥瑣難堪。
孟玉欣擠出幾滴眼淚連忙上前扶著秦中岳,秦中岳接連吐血,終究昏了過去妾玉欣一聲痛嚎,肅郡王接連便口嚷道:「快傳太醫!」」
明啟帝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肅郡王卻沒有絲毫的違心之意,而是一臉著急的看著秦中岳。
哀歎一聲,明啟帝則朝著文貴妃擺了擺手,文貴妃上前扶著他先行離去。
這回「永和殿」」的一路上,明啟帝都沒說出半句話直到玉輦停下的那一剎那,明啟帝貌似自言自問:「當初朕為何沒立德妃為後?」」
文貴妃驚愕之餘明啟帝已經先下玉輦,文貴妃立馬吩咐身邊的人道:「快去莊親王府找世子妃讓她進宮,快!」」
葉雲水伺候完莊親王爺用藥,正在議事廳聽著管事們回稟瑣事。
還未等處置完,便有人前來回稟,「世子妃,文夫人求見!」」
文夫人?這不是文貴妃的生母?這從不登門、更是與葉雲水有過糾葛之人怎麼二話不說就直接前來?
葉雲水顧不得更多猜度,則是與夏氏道:「……我過去看看到底何事。」」
夏氏點了頭,葉雲水則領著姝蕙往「水清苑」」而去。
文夫人在「水清苑」」坐立不安,看到葉雲水歸來,則直接對周圍的丫鬟婆子慣性的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本夫人有事與世芋妃談。」」
花兒輕微皺眉,葉雲水則朝著門口的紅棗點了下頭,花兒依舊未動,紅棗帶著其餘的丫鬟先行退下,文夫人臉色怔住,隨即解釋道:「也是心中有急,逾越了。」」
「文夫人有何事這般焦急?」」葉雲水讓花兒給她倒了茶,隨即開口相問,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沒必要再囉嗦那些寒暄之詞。
「世子妃可能告訴我,這肅郡王妃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此事重大,讓我這心裡有個譜後續的事也好安置,肅郡王與親王世子自幼便是關係交好,可謂之同甘共苦之交,他如若得子權勢定能護住親王世子,而世子妃不也是好日子過的舒坦?」
文夫人話語雖然是在攀關係,可針刺猶在,讓葉雲水著實的不痛快。
肅郡王護住秦穆戎?這種話即便說,也不是她文夫人能開得了口,應是德妃!
如今文貴妃乃後宮之主,文夫人屢屢被i,不得在涅粱城中跋扈囂張,可文夫人雖是嘴上答應,捧的人多了,她也沒了計較,興許是覺得能到莊親王府見葉雲水都是給了臉面。
葉雲水沉著臉沒回答,文夫人倒是有些急色不耐。
「世子妃一直都乃爽利人,今日怎麼如此優柔寡斷?難道本夫人的話這麼難回?」」文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吐此一句,葉雲水掃她一眼道:「文夫人,您剛剛說什麼?本妃沒聽清楚,不過您也累了,還是早日回去休歇,太過勞神費心,您的身子可承受不住。」」
「你……」」文夫人略有氣惱,索性撂下臉子來,「世子妃為何不肯說?」」
「本妃為何要說?」」葉雲水反問,文夫人則是道:「這可是大好事,如若懷一男丁,這肅郡王妃說不准就會成了太子妃!」,「這話傳出去,您也不怕滅了文家滿門!」」葉雲水直接站起身,斥責道:「本妃今日只當什麼都未聽到,文夫人還是早些歸府的好!」
「世子妃不把這話說個明白,本夫人就不走了!」」說罷,文夫人則是直了直身子,一副撤賴的模樣,明擺著讓葉雲水難堪。
葉雲水氣惱的皺眉,吩咐花兒道:「去叫吳嬤嬤和邵嬤嬤來,把文夫人抬回文府」縱使綁」也綁回文府,文貴妃如若怪罪,本妃頂著!」」
「你!」」文夫人瞪眼起身,「你敢!」」
「你試試?」,葉雲水挑眉相問,文夫人卻是軟了下去。
早知這葉雲水是難纏之人,孰料好話狠話說盡,她軟硬不吃,軟下臉來,文夫人好似掏心掏肺的道:「你就可憐可憐我這老婆子,把到底是男是女告訴我,讓我安穩的睡上一日,這都不行?」,「不行。」」葉雲水輕吐二字,險些把文夫人氣昏過去。
而就在爭執之時,門外有急促腳步聲傳來,葉雲水直接行到門口問:「何事?」」
「回世子妃,文貴妃娘娘召您進宮,急!」」
一個急字,足矣說明宮裡又出了事「……
文夫人也聽了此信,則與葉雲水道:「我與稱一同去!」」
葉雲水顧不得與她爭執,則讓秦風連忙備好馬車,上了車駕便往皇宮而去。
臨進到皇宮,文貴妃早已等在門口,待看到文夫人與葉雲水同到此地,文貴妃驚愕之後便撂下臉來,「您來此處做什麼?」」
「我這不也是為了肅郡王妃著急!」」文夫人的情緒立馬矮上一分,文貴妃不耐的道:「你現在立即回去」代荷的事輪不到你管,快回去!」」說著話,文貴妃則立馬拽著葉雲水就走,文夫人跟上兩步,尷尬笑道:「可是能讓我見見肅郡王妃?」」
「見什麼見?德妃把持著,誰都不允見,你在這裡添什麼亂,還不快些回了文府?這些時日你就都在府裡好生歇著,誰都不允見!」」文貴妃說完此話,則又吩咐一旁的太監:「你送文夫人回府,也去傳本宮旨意,如若這些時日有哪個不長眼的在外惹了事,本妃先砍了其腦袋!」」
未等文夫人再說什麼話,文貴妃與葉雲水立即往後殿而去,葉雲水轉頭餘光掃了文夫人一眼,心中卻是苦笑搖頭,被文貴妃如此斥一頓也是好事,否則這文夫人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打走。
跟隨著文貴妃一起去尋了德妃,德妃好似早知葉雲水來,已經在「永寧宮」」的正殿等候。
見到葉雲水來此,則直接朝著一旁的宮女宮嬤擺了手,眾人立即褪下,只有德妃的貼身宮嬤守在門口。
文貴妃把秦中岳與秀貴人的事簡單說給葉雲水,葉雲水卻並沒有過多驚詫。
秦中岳無論做什麼事,葉雲水都不會再瞪眼驚愕,變態之人所異變態之事,如若真心悔過她倒興許會納悶幾日。
明啟帝雖不讓秦中岳插手政事,可卻並未駁他的太子之位,這事也難怪文貴妃與德妃如此焦慮。
文貴妃說完,則是追著葉雲水很是嚴肅的道:「這孕期已有兩個多月,縱使看不出是男是女,可你乃是有經驗之人,如今你就告訴本宮,代荷所孕到底是男是女?本宮與德妃娘娘也好早作籌謀!」」
耳聽文貴妃這話,葉雲水是真的猶豫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