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些夫人們,葉雲水沉下來仔細的思考了一陣。
她需要沉靜下來縷一縷思路了……
如今葉府沒什麼可擔心的,一切都有葉蕭飛在,葉張氏也起不了刺兒,陳家的事,葉蕭雲和韋氏想要插一手,三房在看熱鬧,馮側妃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拚命的把王府的人換成她的人。
過完年選秀,皇后許是會給秦穆戎塞個側妃來……不過依照眼前的事態看,她理應先撫平陳家的事,至於院子裡要進側妃,這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她也不能讓皇后就那麼痛快的得了手,別說那群豪門貴女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位子,就是這院子裡不也有打這算盤的?
心裡這般想著,葉雲水讓花兒去把沈氏請來。
沈氏不知葉雲水這時候傳她來有何意,卻是揚著笑臉福了福身:「眾位夫人都走了?世子妃定是累了,也沒歇一歇!」
葉雲水笑著讓她坐下,又遣了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只留了花兒和青禾伺候,沈氏見狀,也讓她跟前的萱兒出去候著,葉雲水卻道不用,「……她跟了你這麼久,也不是外人。」
萱兒歎了口氣,可沈氏卻心提到嗓子眼兒,臉上疑惑的問道:「世子妃有何吩咐?賤妾可是哪兒做的不對?」
葉雲水並未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誇讚道:「……這些日子你做的很不錯。」
沈氏有些驚慌,不免面色有些焦急,如坐針氈的往前欠了欠身子,「世子妃有話但說無妨,如若是賤妾哪兒做的不對,賤妾一定改!」
「瞧把你你嚇的,」葉雲水安撫道:「我知你的心思,如今我提了正妃,空了一個側妃名額,你心裡不免有些活泛!」
「賤妾逾越了!」沈氏連忙賠罪。
「這也無妨,早晚都要面對的事,我之所以明知你的心思也不敢應,是因這事兒我自個兒做不了主……」葉雲水苦笑著,「我如若應了你的話,那豈不是唬了你?」
沈氏臉上火辣辣的燙,低頭言語道:「世子妃能記得賤妾的好,賤妾就知足了!」
「今兒幾位夫人來,偶然提起過了年開春選秀,院子裡恐怕是要進人了,我也順口打聽了一二,上面中意的幾個出身、容貌都是一等的,不過世子爺是個念舊情的人……你也不差!」葉雲水這話已經說的很是直白,沈氏如若要爭,就要想法子了,否則那豪門貴女進來一位,可就沒她們這群侍妾說話落腳的地兒了!
沈氏連忙謝過,「賤妾謝過世子妃的提點,您對賤妾的好,賤妾自是記在心裡不敢忘!」
葉雲水看了一眼萱兒,「另有件事就是萱兒的年紀不小了……」這卻是要給萱兒配人。
沈氏轉頭看著萱兒,見她也是面色一怔,隨即紅著臉低頭,沉了半晌才回話,「萱兒跟了賤妾這麼多年,賤妾求世子妃給許一門好親事!」說著,沈氏便福身下去!
葉雲水擺手讓沈氏起來,「這事兒也要問萱兒的意思?是在府中配人?還是……跟了世子爺?」
「奴婢求世子妃恩典,奴婢不願……不願像盈小主那樣!」萱兒跟了沈氏這麼久,自是知道盈絮至今都未圓房,她是個聰明的,儘管姿色不差,可她也不認為她是個例外,能入得秦穆戎的眼。
沈氏翕了翕嘴不知該說什麼,葉雲水叫萱兒起來,「這事兒不急,待過了年再議,你如若有中意的也不妨說說,也免得我亂點鴛鴦譜……」
「奴婢恪守規矩,從未做過那等逾越的事,全憑世子妃恩典!」萱兒連忙跪地磕頭,葉雲水只得歎氣,「無妨,起來吧,我自是不會虧了你的,還是先專心伺候好你主子。」
萱兒連忙起身退下,沈氏如今一顆心都撲了那側妃的位子上,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往宮裡頭尋門路了!
葉雲水知她心不在焉也就沒多留,又囑咐幾句後便讓她主僕二人回去了。
沈氏走後,花兒不免問道:「世子妃打算把萱兒說給周大總管家的?」
「那好親事我還打算說給你呢,萱兒就配給孫家的!」葉雲水出言調侃,花兒卻被臊了臉通紅,「您又拿奴婢說嘴!」
「回頭再說,給萱兒說什麼親,得看她主子的!」葉雲水想著沈氏,只希望她有那本事找到妥當的門路,把皇后的心思攪和攪和……
秦穆戎晚間回來的時候,葉雲水說起孝奉侯夫人和壽永伯夫人兩家帶來的小姐,「……都是開春選秀名單上的,瞧著都是長的俊俏、脾氣乖巧,沒準能分到咱們府上來……」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臉,「又渾說!明知這兩家的秀女不可能到王府還拿這作伐子?想說什麼就直說!」
「……皇后中意了幾家,要給爺添人!」葉雲水捂著嘴笑,「爺有艷福了!」
秦穆戎將葉雲水一把拽過,她跌入他的懷中,就聽他凶巴巴的問:「你就一點兒都不吃醋?」
葉雲水看他那凝眉厲目的,不免伸出小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語帶無奈的道:「……妾身知爺的心,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您是大月國唯一的親王世子呢!」葉雲水儘管刻意控制,可說出來依舊酸溜溜的……
秦穆戎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大手摩挲著她的臉,半晌才問:「如果我不是世子呢?」
「那您當初也不會被追殺到廟上避難遇上妾身,也沒法請太后的懿旨賜婚……」葉雲水仿若喃喃自語,卻不免讓秦穆戎的嘴抿得更緊。
如果不是他位高權重,她就要嫁給張宏,那就是另外一番人生!
可「如果」這二字是葉雲水覺得最無用的二字,一切的如果,都是不可能的!
二人這般相擁許久,門口來回有影子晃來晃去,葉雲水從秦穆戎懷裡抬頭看向門口,不免輕聲道,「爺,兜兜該吃奶了!」
秦穆戎抽抽嘴角,不由得放開手臂讓她起身,二人整理了衣裝後,才叫了花兒進來。
兜兜今兒格外的亢奮,吃了奶也不睡,就知看著葉雲水傻樂,姝蕙依舊只能葉雲水親自餵藥才喝得下去,不過這些日子她許是喝慣了,只是苦著臉往外吐,倒是不太哭鬧了!
秦穆戎坐在榻上看著葉雲水照顧這兩個孩子,目光中多了幾分沉重……
又過了三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一到,家家戶戶著緊著過年的事。
而這一日開始,各家各戶的親戚走動也甚是頻繁,葉雲水這一上午就接待了四波來送年禮的,而她也自是派了人到各府去回禮。
剛送走孝奉侯夫人派來的管事,這邊杜鵑又來回話,是陳府的四舅老爺和大房的長子陳耀祖。
葉雲水讓人引他二人進來,四舅老爺陳仲書和陳耀祖上前行禮,葉雲水則讓人上茶。
這二人自是顯得有些拘謹,四舅老爺只低頭猶豫,心不在焉,似是在斟酌著言辭如何開口,陳耀祖則是一直低頭,這屋裡頭來來往往的都是丫鬟們,他的眼睛也不好到處瞟。
葉雲水看在眼裡,倒覺得這陳耀祖是個老實的,連葉蕭飛到她這兒來都不免目光到處亂飛……
「四舅父身體可好?」既是都不開腔,只能葉雲水先開口。
四舅父連忙拱手道:「身體甚好,拖世子妃的福氣。」
「您跟我何必如此客氣!」葉雲水不免微笑,「有些事怪不得您,既是來了,有些話不妨直說,我的脾氣雖不像我生母那般溫和,可也是講理的……」
四舅父聽她這般說話,不免輕咳兩聲,「上一次大嫂回去把事兒說了,不過二哥一家卻是不肯應此事,三哥一家斟酌著想多分銀錢,這眼瞅著過年,家不成家、戶不成戶的,至於如何分家,大嫂遣我來尋世子妃拿個主意。」
「二舅父是不同意分家?」葉雲水挑眉相問。
四舅父搖頭道:「肯分家,不過只肯把幾個鋪子分出來,皇商生意的股不肯分!」
葉雲水冷哼一聲,「還真是不要個臉皮,依仗我不肯壞了自家外祖名聲,他認為我不會把事兒捅出去?」
四舅父和陳耀祖只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苦歎,四舅父斟酌一番才言道:「如此一來,大房與四房所分甚少,之前許世子妃那五成也是寥寥無幾……不如您拿七成,我等拿三成,養家餬口便是罷了!」
「四舅父這番做法可是想為陳家贖罪?」葉雲水連連搖頭,「冤有頭債有主,我縱使心有怨恨也不會殃及無辜,先讓大舅母主持分家,皇商的生意讓給二房,但是其餘的銀錢鋪子你們盡可能的多拿就是了!」
四舅父抬眼看她,卻見她目光淡然,波瀾不驚,不由得歎口氣道:「既是如此,還另有事要商議,之前世子妃請托我主陳家之事,可大哥仍有嫡子在,我排行第四,主事不妥,不如由耀祖主事,我仍跑外,這般做更為妥當!」
葉雲水看了幾眼四舅父,終究是點頭應了,「此事稍後再議不遲……」
想著陳家二叔父,葉雲水的目光不免凌然幾分,貪了多少,她都要讓這陳家二房吐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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