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水讓綠園和紅棗回了屋裡服侍。而她則是瞧著那依舊跪在院子裡的鶯鶯燕燕。
這會兒各個都沒了那陣子的精神頭,已經有不少開始打蔫的了,見著葉雲水出來,沈氏和米氏三人則是投來乞求的目光,葉雲水歎了口氣,目光飄向屋裡然後搖了搖頭,示意世子爺還在生氣,她無能為力。
三妾的期盼的目光又暗淡下去,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葉雲水則是轉身先進了屋。
秦穆戎坐在榻上看書,葉雲水笑著走過去瞧他,卻見秦穆戎的頭還是濕的,便拿了棉布過來幫他擦,秦穆戎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顯然還在為葉雲水那幸災樂禍的笑而生氣。
葉雲水一邊幫他擦著頭,一邊歪頭看他,秦穆戎越不理她,她卻是鍥而不捨的追著瞧他,就像是兩個鬥氣的小孩子,只不過生氣的是男的,哄人的是女的。
「又不是婢妾的錯……誰讓爺大白天的起色意。」葉雲水拽著他的胳膊強行進了他懷裡。「您不搭理婢妾,不怕給您兒子心裡添堵?」
秦穆戎掃了她一眼,「甭拿兒子說事,等晚上有你好看!」
葉雲水輕啄了他的臉一下,「院子裡那些個怎麼處置?總不能跪到天黑,都不是身子骨強壯的,回頭再真的倒下十個八個的,您還讓不讓婢妾過日子了?」
秦穆戎如若真是惱了,「你看著辦吧。」提起這話題,秦穆戎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的神色。
葉雲水無奈的歎氣,最後收拾爛攤子的還是她。
「是罰還是遣走?您總的給個話。」葉雲水知道秦穆戎這次是針對那十六個舞姬而下的狠手,對那三妾不過是給個警告而已。
秦穆戎低頭看書也不回她,葉雲水眼珠子轉了轉,「您不給個指示的話,婢妾可都遣了藥膳閣去表演了?」
「隨你。」秦穆戎半晌才吐了兩個字,卻是把葉雲水鬱悶夠嗆……這不是故意難為她?
從榻上下來,葉雲水並沒有馬上就到院子去處置事,而是坐了一旁尋思著該怎麼辦。
這麼一會兒功夫,花兒則是進來回話,「葉主子,『易安堂』的嬤嬤來了,說王側妃聽說小主子病了,要抱了她院子去養幾日,您瞧著怎麼回話?」
「就說世子爺捨不得,不行。」葉雲水就知這老虜婆會落井下石,誰知她還有沒有後手?打了秦穆戎的旗號,她還能來硬搶?
花兒許是受了氣。嘴上不由得抱怨兩句,「那嬤嬤氣焰高著呢,口口聲聲要見葉主子說話,還訓了奴婢不懂尊老,這樣的大丫鬟是給葉主子丟臉,應該找了府中的嬤嬤去學好規矩再來伺候。」
葉雲水心裡有些火,花兒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做事說話從不過分,平時也從不抱怨,這會兒能說出這嬤嬤的不是,定是那嬤嬤太不像話了,何況這話裡話外說她的人?不是打葉雲水的臉?
「先叫她到主廳等著去,上一碗茶葉沫子,我等會兒再過去見她。」葉雲水改了主意,如若這嬤嬤如若是這樣個囂張的,她即便去讓花兒回話也是會被頂了回來,定是賴著不走的,那就先晾著她再說。
聽了葉雲水的吩咐,花兒捂著嘴笑,揣著惡作劇的心眼兒便是去了。
葉雲水最恨這種倚老賣老的奴才,暫且撂下不提。親自到門口把那三妾叫了進來。
沈氏和米氏、小米氏三人已經快跪的昏過去了,得了葉雲水的召喚,立馬站起想要過去,可誰知各個的腿腳都不靈了,險些摔了地上,幸好旁邊有丫鬟婆子們扶著,才算是亦步亦趨的挪了屋裡來,身子骨最弱的小米氏則是婆子們抬進來的。
葉雲水瞧見這三張苦瓜臉,連忙讓人拿了椅子過來,「全都坐下伸伸腿兒,你們這些伺候的也別愣著,快些給你們主子搓搓那腿,都跪的僵了,青禾,去拿藥酒過來。」
幾個大丫鬟連忙上前又是端水,又是捏腿,頓時屋子裡又忙的不可開交。
沈氏苦著一張臉,刺兒著捏腿的萱兒道:「你輕點兒,我這腿都快斷了……」
萱兒揚了揚手,「沈小主,奴婢可冤枉死了,這手還沒碰到您呢,您就喊上疼了!」
「死丫頭,看你主子笑話!」沈氏沒好氣的罵她兩句,萱兒也不再吭聲,瞧著米氏和小米氏都一樣齜牙咧嘴的任丫鬟們幫忙按摩著身上僵硬的肌肉。
這麼一會兒也有一個多時辰了,都是這小身板沒跪的昏過去就是不錯的事。
葉雲水見小米氏的臉色蒼白還泛著青,連忙讓人又熬上幾碗骨頭湯端來給她們三個。
「瞧瞧你們三個這點兒出息……跟一群舞姬侍女爭寵,臉上也不嫌臊得慌?」葉雲水看著三人嘴上可不吝的罵著。秦穆戎本意想要警告一番這三妾,她自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沈氏聽了心裡不以為然,面子上嘴硬的辯駁,「葉主子不說那群侍女沒規矩,反倒是罵上賤妾們了。」
「說你沒出息還真不冤枉,你是什麼身份?她們是什麼身份?爺在那跟前,瞧你們拉拉扯扯的,又不是不懂爺的脾氣?把位置讓出去瞧她們去耍才好,都不顧著自個兒的身份,沒個深沉勁兒的,你自個兒都不拿自己當回事,別人還顧你們的臉面?」葉雲水也是冷了臉子,沈氏把到嘴邊的抱怨也嚥了回去。
米氏則有些不忿,「還不是樂裳那個狐狸精?明擺著是她自個兒要到世子爺跟前伺候的,結果還不要個臉面拉了那麼多人來,還不是為了凸顯她自個兒與眾不同?越是面子上清高的骨子裡越是個騷的,什麼東西!」
米氏的話罵的難聽,她那裙子還被扯下去一個角,這三妾裡就屬她這會兒的模樣最是慘,衣裳被扯了不說,胳膊上還紫了一塊,卻也抓不到是誰上前故意掐的,心裡只是把樂裳給恨上了。
「你不也沒吃虧?」小米氏雖是渾身疼的有些蔫。可這會兒卻也不屑的瞧了一眼米氏,「自己摔倒不說,愣是把盈絮給拽倒了,頭上起了個包,好懸沒摔成個傻子。」
自從葉雲水有意要提盈絮補柳氏的位子之後,米氏一直對她是針鋒相對,可小米氏卻與盈絮二人來往的緊密,小米氏這會兒為盈絮說兩句也是自內心的。
「可不是麼,好懸沒把賤妾的胳膊拽折了,唉……」沈氏拿腔拿調的看著自個兒的嫩白如藕的胳膊,氣的米氏牙根直癢癢。
葉雲水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利劍似的。在米氏身上來回的打量著,讓米氏頗感不自在,「賤妾的腰可是疼的很……」
「都不是第一日進府了,比我來的時間可要長久,卻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世子爺罰你們跪可真是半點兒都不冤枉。」葉雲水索性打了秦穆戎的旗號,「世子爺可是說了,要罰你們禁足,日子長短讓我瞧著辦,不如你們三個商量下,罰多少日合適?」
葉雲水這話一出,三妾各自的臉上都很難看,小米氏看了沈氏一眼,侍妾裡沈氏算得上是最大的,由她來說更合適。
沈氏撇了撇嘴,手一指窗外那些正跪著的,「那她們呢?」
「她們你就甭操心了,只說你們三個。」葉雲水瞧這三人也不喊疼了,各個的心眼兒裡都在琢磨著禁足幾日,別被旁人佔了空子。
「都沒主意?那就聽我的如何?」葉雲水也不等這三人開口,逕自的說道;「世子爺和我要出一趟門,恐是要走個三兩日的,院子雖有宋嬤嬤在,可終究要人做個主,不過你們三個……瞧今兒這個架勢我也不指望你們能推舉個出來暫時當家,索性就分了三份,這院子裡的十六個舞姬、盈絮,還有那三個侍女,你們就都分著管了,回來後如若真的沒再出什麼大事,我就跟世子爺求情,把你們這禁足免了,如果再出什麼茬子……可就別怪我了。」
葉雲水說完,目光快的打量了三個人的表情,她這話只是第一個鋪墊而已。
三人果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米氏率先替二人答了話,「就依葉主子的。真是命苦的很。」
「命苦什麼?按說世子爺不會連你們三個也惱了的,可剛被王側妃說完這院子裡頭沒規矩,你們就鬧出事?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拂世子爺的臉皮?只是罰跪沒打你們板子就不錯了……你們還好意思說命苦?我才是真命苦,肚子裡揣著一個還得出去受氣,這院子裡突然多出這十六個等吃的,卻要我自個兒掏銀子,卻也不是掏不起可終究不是那規矩,只得厚著臉皮去『易安堂』要……」
葉雲水說到這裡不由得長歎一聲,嘴上卻是埋怨著:「你們就鬧騰吧,鬧騰到院子裡都斷了銀子,那才是沒活路了!」
三妾聽完互相瞧了瞧,那靈動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卻是心裡各有各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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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頭疼欲裂,好像要生病……悲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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