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聲仍不斷的響起。柳月的嘴已經被打的滿是血。
葉倩如院子中的其他丫鬟婆子嚇的戰戰兢兢,只是比剛剛少了一個小丫鬟,葉雲水便知,應是有人去尋葉張氏了。
葉雲水並未阻攔,此時她早晚要交給葉張氏,而且還要跟葉張氏談一談。
「停手。」葉雲水話一落,巧雲和巧蓮立即停下鬆手。
柳月則因體力不支癱軟在地上,嘴上的血滴落在雪地上,讓旁邊的丫鬟們嚇的臉色刷白,直往婆子們的身後躲。
「柳月,你可知錯?」葉雲水的聲音比這嚴寒冬季還冷。
柳月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跪地道:「奴婢知錯……」
「二姑娘是主,你是僕,她如今這般模樣就是你個當奴婢的不盡心盡力伺候,既是府中的奴婢就要守好奴婢的本分,莫想著那些歪的斜的,污了府中的名聲,你自己想想是什麼後果!」葉雲水的話句句直指柳月的心,就像一根刺狠狠的紮了進去。
柳月得知自己那點兒心思算是失敗了,便是哭個不停,「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已經不再適合伺候二姑娘了。稍後我會跟夫人說給你換個差事,如若再讓我知道你有什麼旁的心思,莫怪我不客氣!」葉雲水話一說完,柳月便是跪地叩謝,而此時葉張氏則也帶著人來了。
瞧著柳月如此狼狽的癱軟在地,滿嘴是血,葉張氏自是有幾分不滿,「大姑娘的脾氣可真是大啊,教訓人都教訓到自己妹妹的院子裡來了。」
葉雲水早已習慣了葉張氏這種挑釁,絲毫未有惱怒之意,「母親此話倒是冤枉我了。」
「還冤枉你了?不是來瞧二姑娘的麼?卻是打上了二姑娘貼身婢女,這是打誰的臉呢?」葉張氏讓丫鬟們扶柳月起來,「帶她先下去梳洗梳洗,大過年的弄這種響動被老太太知道還不大怒!」
葉雲水知葉張氏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倒是不在意,讓巧雲、巧蓮退了後,葉雲水則上前兩步,「母親,女兒有話單獨跟您談。」
葉張氏冷著臉,「有話你就說吧。」
瞧著葉雲水看著王婆子和錦繡不開口,葉張氏才不耐的將她二人打遠些。
「母親可知我為何責罰柳月?」葉雲水問道。
葉張氏倒是冷笑,「這話倒是問的蹊蹺。」
「柳月今兒傳話,說是上卿府來人是詢問母親張公子和黃公子被打殘的事,是否與府上有關。」
葉雲水的話音一落,葉張氏的心裡就一凜,嘴上半合了兩下卻是嚥了回去,再看葉雲水的臉色就有些拿捏不準了。
葉雲水得知葉張氏已是往她所引著的方向想。便是繼續言道,「這種話柳月卻傳了妹妹耳朵裡,而且是事無鉅細,倒是把妹妹給嚇著了,母親說我該不該罰她?」
看著葉雲水那直逼的目光,葉張氏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狠厲的神色,側目回頭瞧了在遠處的柳月,心中自是恨不得揉碎了她!
葉雲水才不管葉張氏如何想,只是逕自說道,「這話本就不該是一個奴婢說的,即便是無意中知道,也不該跟自己主子說,妹妹還是未許親出閣的姑娘家,聽這些個血腥的事,還能不嚇壞了麼?女兒責罰了柳月,便是怨她多嘴,不守奴婢本分,壞了母親的規矩。」
葉張氏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往深裡想,她早就懷疑當日葉雲水和葉倩如出事的真正原因,再加上今日上卿府來說張宏和黃智德兩個人全都成了廢人。葉張氏也往葉雲水身上想過,可如今再一聯想到葉倩如的身上……一股從頭到腳的寒意竄入,她的頭皮都嚇的麻,連說話都帶了幾分顫抖,「你做的對!這樣多嘴的奴婢如若不嚴加懲治,早晚要壞了府中的名聲!」
「能有母親這話,雲水便放心了。」葉雲水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讓葉張氏心裡就像是有一面鼓一樣,敲的她滿是惶恐不安。
葉雲水就是要給葉張氏似明非明的感覺,讓她自己嚇唬她自己!
此間事了,葉雲水也不想多呆,「這事關乎到葉府的名聲,還是應由母親處理為好,女兒便先回去了。」
葉張氏此時也不想多話只是擺了擺手,葉雲水便帶著巧雲和巧蓮二人走了。
主僕三人往回走,到臨近院子時邊讓小轎停了,葉雲水想走一走,巧雲和巧蓮自是侍奉左右。
「你們可是覺得我今日對柳月太狠了?」葉雲水似是無目的的問,她瞧著柳月今日那模樣心裡也是不忍,可是她卻強硬著讓自己狠下心來,如若她不狠心,柳月定會得寸進尺,那時的她便被動了,或許會因此牽連出許多事,所以她不能不狠。
巧雲瞧了一眼巧蓮,逕自回答道:「奴婢不敢妄加評論大姑娘的作為,但奴婢認為此舉沒有錯。」
「說說你的理由。」葉雲水瞧著巧雲,巧雲和巧蓮二人,似是巧雲更有主意一些。
巧雲道:「奴婢以為,柳月最大的錯誤便是對自己主子的不忠。」
葉雲水扭頭看向巧蓮。「你呢?如何認為?」
巧蓮想了想,「柳月不喜二姑娘這主子想要更好的差事這只算是私心,奴婢認為她錯在太自以為是了。」
葉雲水笑了,「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卻不是根本,其實柳月的錯就在於她找錯了人。」
巧雲和巧蓮似是詢問的看向她,葉雲水也沒賣這個關子,「她不應找我,而是應找老太太。」
巧雲和巧蓮雖然有些懵懂卻也隱隱有些明白,葉雲水索性就解釋個透,「這個家唯有老太太是真把葉家的體面和名聲放在心裡的,瞧著我把跟自己多年的春月許了好親事,把小芳提了大丫鬟,那是因為她們對我忠心,對我好,並不代表我對誰都善良,爛好人、爛好心的下場通常都是很慘的。」
巧雲和巧蓮自是無話回答,葉雲水為二人解惑的同時,何嘗不是在提點她們二人?
這一路三人再無交談……
回了院子進了屋,葉雲水才現自己走了這一路,鞋早就濕了。
春月連忙拿來乾爽的衣物,花兒將炭盆又挑了挑,畫眉則端來薑糖水。「……大姑娘用些,驅寒。」
葉雲水用了,囑咐著畫眉,「……給巧雲和巧蓮也倒上兩杯。」
巧雲和巧蓮自是謝過,卻也未用畫眉動手,她二人自己去弄了。
「……回大姑娘的話,晚間老太太使喚人來傳話說明日宴請陳府的舅老爺、舅夫人,讓大姑娘早早的預備著。」春月回著話。
「怎麼忽然想起宴請陳府了?」葉雲水倒是納悶,葉府上還有葉張氏在,絕不會主動宴請陳府啊!
畫眉打聽的仔細,繼續回道:「聽說是舅老爺使了人送帖子。想接您回陳府聚一聚,老太太和老爺都不同意您再出門,所以便決定宴請舅老爺、舅夫人,您這不也是見著了。」
葉雲水點了點頭,如若是這個緣由,那必定是二舅母的主意,可既然葉府答應,葉雲水也只能應承著,吩咐著:「春月去裝幾個荷包,花兒,你跟畫眉去那嫁妝箱子裡挑點兒小玩意兒,不用太貴重的,明兒不知道都有什麼人來,先預備著。」
丫鬟們領了差事自去忙了,葉雲水則想著陳府的事。
自葉雲水封了親王世子側妃之後,陳府也只是派了大管家送來了賀禮,賀禮雖重,但態度卻並未表現的太慇勤,許是也因當時沒留葉雲水在府中避難而覺得慚愧,而現在葉雲水因禍得福,他們再慇勤的上前巴結,倒是讓人瞧扁了。
其實葉雲水並非十分在意二舅母那日的做派,本就算不上多親近的關係,也就談不上失望和傷心。
可如今陳府又忽然前來攀親,許也是為了修復關係罷了,怕葉府記恨,葉雲水雖不在意,不代表葉府不在意。
葉雲水不願多想陳府這事,反倒是把張宏和黃智德二人想起來了。
葉倩如說是二人如今成了廢人,卻不知道秦穆戎用的什麼手段……不過既是廢人,倒沒弄死還各自送回府上,這樣的事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葉雲水只覺得秦穆戎此人手段太辣,一想到可能要跟他周旋一輩子,葉雲水便覺得心裡寒,有點兒膽顫,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還真是練膽啊!
只是張宏廢了,而黃智德也跟著廢了。秦穆戎這一舉動是否在警告劉皎月,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些旁的小動作呢?葉雲水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秦穆戎此舉是為了保護她,如果葉雲水有這般自戀的想法,那她早晚要被劉皎月給撕成碎的!
葉雲水想著劉皎月,便是猜測她恐怕現在並不是害怕此事被秦穆戎現,而是怨恨張宏和黃智德二人動手不夠利索,而葉雲水卻仍好好的活著。
經過這一次的事,葉雲水自知她和劉皎月的梁子也算是徹底的結下了,劉皎月不會恨秦穆戎,只會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她身上,她如今已是能夠預見到她嫁入王府之後的日子,那將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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