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達爾沒有想到,他最精銳的三十萬士兵的生命,只不過是費爾南多冥神祭祀儀式的一件工具而已。對於費爾南多而言,「夏季攻勢」後,納達爾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
————摘自《冕陽帝國迅崩潰之原因分析》
伏涅斯基和他的八千多騎兵,沿著熟悉的道路前進,一路上,時不時還會遇到零散的第一軍團和第六軍團的士兵。
伏涅斯基命令布萊克旅團長,可以帶上他們,但不必告訴他們此行的目地,帶上這樣一批不明真相的士兵,相信更能起到迷惑和隱蔽作用。更令伏涅斯基放心的是,從這些潰兵口中,他得知,納波塔已經陣亡,而鳥村龜二也凶多吉少,這樣他可以更無所顧忌的動手了。
經過四五個小時的疾行,伏涅斯基的部隊已經進入了波多爾谷地。一路上既沒有碰到高武近衛軍的追兵,也沒有遇上費爾南多的哨兵。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費爾南多大營的連綿燈火了,但仍然沒有人來阻攔或是盤問。
「他娘的,這費爾南多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這麼近了,連個崗哨都不放。要不是派這樣的廢物來領兵打仗,我們一定不至於敗得這麼慘。」伏涅斯基破口大罵,一旁的布萊克臉色也很難看。
終於,在離大營三四百米的地方,一隊慌慌張張的哨兵攔住了大隊。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請出示證件。」一名隊長模樣的人驚慌失措地叫著,也難怪,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狼狽不堪的已方士兵,任誰也會驚慌的。
「這是我的證件,這位是第五軍團軍團長伏涅斯基中將,我們今天受到了高武近衛軍的全力攻擊,全軍大敗。難道你們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布萊克有些詫異,不過仔細一想,戰鬥開始不久第五軍團就開始逃命,而且都是騎兵,跑個第一也並不奇怪。
「什麼?我軍敗了!!」小隊長震驚的表情更堅定了布萊克的推論。「布萊克准將先生,您的證件沒錯,這位是伏涅斯基中將?快請進——」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進入了大營,布萊克向伏涅斯基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在前進的時侯,他們現那一隊哨兵急急忙忙的向大營裡跑,一邊跑,一邊還大喊「不好了,我軍大敗!不好了,我軍大敗!」
一進入大營,可以看到,裡面一切正常,在外圍守衛的正是兩個月前被調到波多爾谷地的獨立步兵師團。其中有些官兵與第五軍團的官兵還認得,遠遠地打了招呼跑過來,聚集在路兩旁向第五軍團詢問前線的戰況。一些第一軍團和第六軍團的戰士隨便找個地方或躺或坐,接過守軍送來的食物,吃著吃著,就疲憊地睡著了。
這時,一匹黑色角馬快向這邊奔來,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勒住馬,翻身跳下。「請問哪位是伏涅斯基將軍,我是費爾南多伯爵的中軍官——盧克中校。」
「我就是。」伏涅斯基沒有下馬,冷冷的向盧克點了點頭。
盧克並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而是向伏涅斯基舉手敬禮。
「將軍,我奉費爾南多伯爵的命令,來迎接將軍,聽說我們前線戰事不利……」說著,眼中透出焦灼的神色。
「是啊,我們全垮了。」伏涅斯基重重地向地面吐了口痰,「納波塔和鳥村龜二都完了,我也想早早見到伯爵先生,他在哪裡?」
聽到伏涅斯基的話,盧克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實在是太糟糕了,伯爵先生就在中軍帳,我帶您去吧。」
在前面帶了一陣路,盧克回頭看看,才突然現伏涅斯基的軍隊竟然全都跟了過來。
「大人果然名不虛傳,您的隊伍雖敗不潰,到這裡還保持著隊形和組織,真是令在下欽佩。」即便伏涅斯基臉皮厚實,聽了盧克的話也不免有些火辣辣的。不過布萊爾急忙插上話去。
「這些兄弟們一路衝殺過來,太辛苦了,剛才您也沒有說明我們的隊伍如何安排,所以他們也就跟過來了。」
「哎呀!都錯我!」盧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都怪我,不過,大人剛才聽說有我軍敗兵過來,給弟兄們安排了住處,倒是離中軍帳不遠,要跟就跟上來吧,等到中軍帳前我再派人把他們領走。您看如何?」
聽了盧克的話,伏涅斯基和布萊克心頭狂喜,沒想到事情竟然順利到這種地步。
再行了十幾分鐘,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營帳,營帳前是一片巨大的操場。營帳中燈火通明,影影綽綽有幾個人影在閃爍。營門外倒是戒備森嚴,數百盔明甲亮的重步兵緊緊護衛著營帳。
「好了,將軍,請兩位下馬隨我去見費爾南……」盧克剛說到這裡,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似地看著眼前獰笑著的布萊克。他的心臟上插著一把匕,屍體栽落馬下。
伏涅斯基點了點頭,一把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弟兄們,下半生的富貴榮華全看這一遭啦!給我衝!」
數千騎兵對中軍大營展開了全力攻擊,事突然,附近的衛戍部隊無法及時魂支援,守衛營帳的數百名步兵倒是英勇頑強的很,但寡不敵眾,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被斬成了碎片。
伏涅斯基大笑著用劍劈開營帳,大步走了進去。但裡面的情形卻令他大吃一驚。
只見營帳裡只有幾名普通士兵,在那裡作模作樣的走來走去,看到他闖進來,嚇得面如土色。
「你們是誰?費爾南多呢?」伏涅斯基忽然意識到,上當了!!
「布萊克!快撤退!」伏涅斯基急忙轉身衝出了帥帳,但他看到的只是一具漸漸變冷的屍體。
更令他大驚失色的是,殺死布萊克的卻是剛剛被布萊克殺死的盧克。
「你……你是什麼人?」
盧克微微一笑,不再理會他,甩掉黑色的披風,露出一身黑色的甲冑,在甲冑周圍,還盤旋著一道淡淡的黑氣。
「我是死靈騎士盧克。伏涅斯基將軍,您應該感謝我,你們很快就會成為主人獻給巨大的冥神的禮物了。」說著,盧克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了。
快逃!快逃!每個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這八千多騎兵四散逃躥,然而,以中軍帳為中心,在方圓一千米的距離上卻被一堵無形的牆給擋住,無法前進半步。
一個小小的身影和盧克的身影出現在無形牆的那一邊,周圍的兵營卻似墳塋一般寂靜無聲。伏涅斯基和士兵們現,那個身影竟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地精,而他身上卻披著一套特殊型號的公爵袍服。
「你是誰?」伏涅斯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嘛,叫做費爾南多。」那只地精嚴肅的回答。
「費爾南多?我們的統帥竟然是一隻地精?」
看著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眼神,費爾南多搖了搖頭。
「你們還有時間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我告訴你們,不久,你們就會被作為我送給冥神的禮物,被冥界所接納。」
「為什麼?」伏涅斯基絕望的叫喊「我們都是冕陽軍的,都聽從納達爾皇帝的差遣,我雖然背叛了你,但我是迫不得已的……」
「少說這些沒用的,你有沒有背叛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通過納達爾那個笨豬和聖達克那傢伙的攻勢,獲得了十幾萬亡靈的怨氣,足以打開冥界的入口,到時侯,我用你們八千多個生靈做為交換,就可以得到冥神的傳承啦!好啦,儀式開始吧。」
在牢籠中所有人如火般的眼神中,費爾南多伸出小小的手,揮動一根金黃色的骨棒,那正是維而納之夜裡小天在戰亂中遺失的「金骨棒」,不知為何落到了費爾南多的手中。
隨著費爾南多口中的吟誦,一輪妖艷血紅的月亮出現在人們的頭頂,看著那個月亮,好像看到了無數的人在血海中嘶扯、呻吟。
「血海大陣,啟動!」
紅月亮直衝入天空,彷彿那無窮的怨念將天空擊穿了一個大洞,一道灰色的光柱從空中直射下來,籠罩住了八千多騎兵。在血海大陣中,時間彷彿停止了,伏涅斯基和他的那些士兵、角馬停滯在那裡,渾身落滿了灰色的雪花,又凍結成了灰色的晶石。不久,強勁的熱旋風在大陣中肆虐,晶石被迅融化,騎士們軀體上的血肉剝落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副副閃動著銀灰色光芒的骨架。
這時,在天空的深處,傳來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
「是誰?用祭品吵醒了我的沉睡。」
費爾南多慌忙跪下行禮。
「偉大的冥神,我是您最忠誠的神僕,死靈伯爵費爾南多,我為您奉上最新鮮美味的靈魂,期待您的品嚐。」
過了一會兒,天空中又傳來那個聲音。
「不錯不錯,很久很久了,沒有人一次為我獻上這麼多新鮮的死靈大餐了。你做的很不錯,你想要什麼獎勵?」
費爾南多的頭垂得更低了,「偉大的冥神,您的奴僕希望得到您最偉大的傳承,把人界併入冥界,成為大人您的領土。」
冥神在沉默,費爾南多也在瑟瑟抖。
「你他媽的有病是不是,你要是消滅了人類,其它的神會和我玩命的。」沒想到,冥神竟然破口大罵。
「不,大人您別誤會,我只是想將冥神的力量展示給全體世人看,顯示您的武勇和榮耀,我會讓冥神的聖殿,建在大地的每個角落,我會使冥神大人,成為人類唯一的信仰。」
冥神沉默了半天,終於同意。「好吧,您既然完成了最困難的血海大陣,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將我的神力傳承給你,並且把這八百四百零二名神骷髏賜給你,不過,你不能做的太過份,否則我在神中間很難處的。」
「多謝冥神大人!」費爾南多連連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