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帝國軍隊大致分為禁衛軍、野戰軍和衛戍軍三種。顧名思義,禁衛軍只是負責皇城守衛和保護皇帝的軍隊。事實上,在戰爭狀態下,禁衛軍同時也是對全國各處戰場實施支援的重要力量。即便是在和平時期,禁衛軍部隊也要定期抽調一定數量的精銳,對國界各處重要位置進行戰略巡查。這樣做,一方面對外敵起到震攝作用,另一方面,也使久居京城的禁衛軍士兵熟悉邊境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摘自梵聖公**事調查統計局《高武軍隊架構及特點》
高武帝國京都維而納,帝**事統帥部,在科曼元帥辦公室裡,七八個中將少將正在圍著老元帥吵嚷著。
「元帥,貔貅獨立旅團太不像話了,自己有訓練場卻不去,每天都去搶佔我們狼牙師團的訓練場地,而且專門中午開飯前來,我們的廚子已經罷工了,他們拒絕再為骯髒的獸人作飯!」
「僅僅這個月,我們旅團的士兵就和貔貅獨立旅團的獸人在公共場所打了十三回架,成績是十二負一平。我們有九十二個士兵受傷,現在還有十六人在醫院裡頭躺著。我要討個說法!」
「我們衛戍營院子裡養的三百多隻雞前幾天晚上都給貔貅獨立旅團的獸人給偷走了,我們去講理時他們旅團長雷達還狡辯,說是在搞什麼夜間偵查訓練。他們的副旅團長太子殿下竟然還給我們三百個雞蛋!還說要是裡面有雙黃兒的,孵出兩隻小雞得還他一隻。」
「元帥!我……」一個老中將捂著臉大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肯特,生什麼事了,說說看。」科曼瞭解這個管後勤的老中將,是個很堅強的人,不知為了什麼事情哭成這樣。
「我……我……」老中將好容易收住了淚,臉紅得像一塊大紅布。「哎,還不是我那個嫁不出去的老閨女,您說,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我養她一輩子也就是了,可是……她竟然敗壞門風,和貔貅獨立旅團的一個校尉,叫什麼豪猛的一頭虎頭人混到一起了,還說什麼倆人愛得死去活來,這輩子非他不嫁!這要是他們結婚了,生出一堆小老虎。您說,您還叫我怎麼做人啊!」
「元帥……」
「元帥……」
聽著部下們千奇百怪地控訴,科曼元帥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這群倒霉蛋的樣子,老元帥把臉一沉,重重地咳了幾聲。
「別說了!」
幾個人嚇得一哆嗦,哭喪著臉兒看著元帥。
「你們這群廢物!白跟我這麼多年了,一個個,不是中將也是少將,手下也都是上萬人馬,被一個小小的不足千人的旅團欺負,也好意思到我這裡來哭!你!上萬人的狼牙師團,精銳中的精銳,午飯讓人說搶就搶了?你!你們的士兵當街辱罵獸人和他們的旅團長,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旅團畢竟是皇帝親封的,為這事挨揍是應該的。還有你,一個衛戍營,半夜連個崗哨都不設,偷你雞是輕的,這要是在戰場上,半夜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有……肯特,你那閨女反正是嫁不出去了……」看著眼睛紅紅的肯特中將,科曼元帥心一軟,「不,我意思是說,孩子們的事,勉強不來,就隨其自然嘛,說不定還能給我們高武帝國生出幾個將才。」
「唔唔唔,我不活啦!」那位老將軍再也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嚎啕痛哭起來。
「好啦好啦……」科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著人們露出一絲苦笑,「這個貔貅獨立旅團是比較特殊啦,你們也知道,這是我們建國以來第一支成建制的異族軍隊,皇帝陛下對它的期望值是很高的。這一點,從太子殿下擔任副旅團長就可以看出來嘛。」
說著,他用眼睛在將軍們的臉上溜了一圈,大家紛紛低下頭。
「當然,他們的旅團長雷達很年輕,太子的性子又有些過於灑脫。獸人們開化未久,出些小狀況也是難免的嘛。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久遠放任不管。」
聽到這裡,將軍們的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您的意思是……」狼牙師團師團長庫茲扎克急不可耐地問。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還要交皇帝陛下審核同意。」科曼盯著大家的眼睛,慢慢地說,「禁衛軍,按慣例每年八月都要派遣幾支精銳部隊到邊境去巡檢,時間長達三個月——」
「您是說——」
「高,實在是高!」
「這主意太好了!」
「有這三個月,我隨便找個人類把閨女嫁出去!」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將軍們,科曼元帥隨手端起一杯金盞桔茶,喝了兩口,一股酸澀的味道使他精神一振。
「爺爺,嘗嘗我剛烤出來的奶油酥餅吧。」
一個身穿天藍色家居長袍的少女,赤著腳踩著地板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個小銀碟,上面擺著一疊烏黑的餅乾。
科曼元帥見到這少女,臉上綻出開心的笑容,但看到餅乾,老元帥還是皺了皺眉頭。
「來,爺爺嘗嘗,阿玲的手藝有沒有進步。」說著,科曼從碟子裡夾出一塊餅乾,以英勇赴義的表情把餅乾放到嘴裡,然後慢慢地嚼著,一臉痛苦的表情把餅乾嚥了下去。
「爺爺!不會吧,剛出爐時我還嘗過。」少女臉上顯出驚奇的表情。
「味道……」科曼元帥突然作了個鬼臉。「味道真不錯。」
「爺爺你真壞!」少女嬌嗔不依,粉拳如雨點般落在科曼的背上,漸漸的,變成了輕輕的捶擊。如果6進和雷達在這裡,一定會把眼睛掉到地板上,他們一定不會相信,那個不苟言笑、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晴川玲和眼前這個嬌憨可人的少女是同一個人。
「阿玲啊,無事獻慇勤可不是你的風格啊,說說,有什麼事情要爺爺幫忙,等等,你和你那個旅團已經歸屬禁衛軍,別想著回西南軍區啦。」科曼老頭笑呵呵地說。
「爺爺,我……」晴川玲欲言又止,兩隻手從科曼肩頭拿下,十個指頭絞來絞去,臉上現出一絲紅暈。
「噢?」科曼元帥打量了一下孫女,突然好像突然現了什麼。「不會吧,我們的小姑娘也長大了,告訴爺爺,是西南軍的將領還是帝都的哪個公子?說出來,爺爺給你作主。」
在爺爺的目光下,晴川玲的臉紅透了,但眼眸裡卻漸漸浮現出一層水霧,裡面是一道憂傷的影子。
「爺爺,我是喜歡一個人,可是……人家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人家有女朋友。」晴川玲委屈的說。
「是哪個小子這麼不長眼,竟然看不上我們的玲兒,告訴我,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一聽孫女的話,科曼怒氣勃。
晴川玲見爺爺了火兒,急忙拉住爺爺的衣襟。「爺爺,別這樣,人家根本不知道我喜歡他……」
看著孫女楚楚可憐的樣子,科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時卻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爺爺,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晴川玲停了停。「剛剛我聽到您要派貔貅獨立旅團去邊境巡檢?不知他們中有誰要去?」
「他們?你指的他們是誰?」科曼警覺的抓住了孫女話中的漏洞。「難道,你喜歡的人是雷達那個傻大個?」
「不是不是,」晴川玲急忙擺手。「我說的是他們結義四兄弟是不是都要去?」
「噢,你說的是6進、小天和聖.達克他們啊。」科曼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都是愛胡鬧的傢伙,我相信你不會看上咱們那個不著調的太子殿下,那你喜歡的人應該是6進啦,在這四兄弟中,這個小伙子還算不錯。」科曼笑著說。
晴川玲低著頭不說話,已是默認了。
「其實,這次巡檢並不像你剛剛聽到的那麼簡單。我露個實底給你,這次派貔貅獨立旅團去巡檢是皇帝陛下提出來的。」
「皇帝陛下!」晴川玲驚呼一聲「難道皇帝陛下也覺得他們在京城鬧得太過份了嗎?」
科曼搖搖頭,「你知道,附近三國都在戰亂,高武也不太平啊。上次刺殺案斷了線索後,京都並不安穩,皇帝一直有一些憂慮。這次派貔貅獨立旅團出去,實際上皇帝陛下有他自己的考慮,想讓太子熟悉熟悉外面的軍隊,也立下些功勞,好早些進入軍隊決策層。本來,6進是皇城禁衛空軍統領,不應該參加巡查。可是,因為太子殿下出行,皇帝陛下特別要求,6進帶一個飛行中隊隨行警戒。不過,小天大師還是要留在京城,皇帝陛下時常要咨詢他一些問題。」
「那我和我的旅團能不能參加這次巡查?」晴川玲問。
「你?」對晴川玲的要求,科曼有些意外。
「爺爺!」晴川玲拉著科曼的胳膊使勁搖,老頭兒實在受不了她紅紅的眼圈和幽怨的目光。「好啦好啦,我會去跟皇上說的。」
「謝謝爺爺!爺爺你真好!」
晴川玲破啼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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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件事情的結果,當事人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貔貅獨立旅團與新編禁衛軍第十一旅團(原西南軍第一旅團)要聯合出兵,到高武帝國與中立聯邦邊境例行巡查的消息,直到軍部的命令下達那一刻,雷達才知道。不過雷達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很高興的,在京都憋的太久了,早想出去轉轉,況且命令上還寫明,6進還將帶領一個飛行中隊在一旁協助自己。當然,最高興的還是聖.達克殿下,這位太子爺自從知道自己可以隨軍入征的消息後,樂得屁顛屁顛的,在旅團部上躥下跳,指揮士兵們給自己收拾行裝。其實,離出還有三天時間,根本不用那麼著急。
接到命令的當天,6進帶著一個獅鷲中隊一百人進駐了貔貅獨立旅團的營房。獅鷲是一種巨大的猛禽,雖然只是二階幻獸,但它有很強的負載力量,一頭成年獅鷲經過訓練能夠載著八十公斤的物體正常飛行。雖然它本身不能射魔法,但可以載著魔法師實施空中攻擊。因為人類大量訓化飛禽並不很成功,目前只有高武帝國特產的獅鷲可以大量裝備軍隊,其它傳信鳥等只是做為補充,一個國家軍隊中獅鷲數量的多少,直接決定了其空軍的實力。目前,高武帝國空軍共有一個獅鷲旅團,包括兩個獅鷲大隊、七個獅鷲中隊,共八百多頭獅鷲。其它國家只有百十頭用於通信和警戒的獅鷲,因此,在空軍實力上,高武帝國獨佔鰲頭。
6進前腳剛進駐貔貅獨立旅團,後腳晴川玲就帶領第十一旅團的各級主官來拜訪。這也並不令人意外,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例行巡查儘管有三名少將的參與,但真正的主角是那個只會幫倒忙的太子殿下。
雙方主官在貔貅獨立旅團的營房裡共進午餐,不知是獸人廚師的手藝太差,還有另有心事。總之,那天中午,晴川玲旅團長並沒有吃多少東西,只是與6進、雷達和太子殿下喝酒聊天。說到這次的任務,大家倒是興致缺缺,誰都知道,眼下,中立聯邦內部火並,連聯邦大公一家都被人殺得快絕了種,只有一個柔雲公主逃了出來。現在,那裡二十多個小公國各自為戰,有一半左右表示不知在哪裡的柔雲公主,少數叛亂的屈突明,還有幾個公國國主想的比較多,大有擁兵自立的味道。這種情況下,想來不會有不自量力的傢伙膽敢向軍容齊整的高武進攻。
大家的共識是,這將是一個簡單任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