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法克郡王,時人稱賢王,治軍有方,律下極嚴,府中高手雲集。聖.法西皇帝在位初期,郡王曾多次受命率軍迎擊獸人,被譽為「帝國西南之砥柱」。
————摘自《高武史記.篡逆篇》
沒有人想到,聖.路易侯爵竟然絲毫不在乎騎士的榮譽,剛剛出口求和,轉頭就翻臉殺人。這在6進和雷達所仰慕的騎士精神中,幾乎是不可以想像的。就連聖.路易侯爵的手下,也張大嘴巴,不知所措。
因此,所有人根本來不及為此做出反應,那把軟劍已經直向盧克的咽喉刺去。傷重的盧克根本來不及躲閃,只得把眼一閉,等著劍劃過脖子的那一刻。然而,耳畔一聲「噗」的輕響,一股又腥又熱的液體噴到盧克的臉上。
盧克睜眼一看,不由得肝膽俱裂。只見原本就受傷的普斯跳過來擋在自己身前,他的身體已被軟劍穿透,大口噴出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普斯!」「我殺了你這個畜生!」盧克身後剩下的兩位武士反應了過來,各自拔出長劍衝了上去。而聖.路易侯爵身後的武士們也紛紛抽出兵器,衝上前去。一場混戰已不可避免,中間那位老者看看眼前的情景,臉上漲的通紅,雙手不停的顫抖,可以看出是非常的憤怒。
「路易少爺,你的事情我不管了,這裡剩下的是不法私鬥,不是公平的決鬥。盧克團長,對不起了,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我會給您一個交待的。」說著,老者從懷中拿出一塊銀牌,扔到了桌子上。「這個裁判師,我不幹了,丟不起這個人。」6進認得,這是大6武士協會頒的銀級裁判師標誌。
說著,老者竟然又用右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大家還沒搞明白他的意思,只見刀光一閃,老者左手的拇指已經被切掉,落在了地板上,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老者痛得面無血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他扔掉匕,哆哆嗦嗦地撿起拇指,走到盧克面前,遞了過去。
「盧克團長,這代表了我的歉意,我沒有想到在我裁判的決鬥中竟然會出現這種事情,侯爵先生竟然是一位沒有一絲廉恥、毫無騎士精神的敗類。不過,以高尚、公平和規則的名義,我還是宣佈,剛剛那場決鬥以平局告終。」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老者的表現而震撼,6進、雷達心中的騎士熱血又開始沸騰,雅麗安蒂、瑪麗娜和綠兒已經流下了感動的淚,小天則為那根手指而感到不值,巴格拉底斯不能完全理解人類的這種行為,不過,他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也有了一種戰鬥的衝動。
侯爵一方也停下了攻勢,退了回去。侯爵冷笑著看著老者,後面有幾位還心存一丁點兒正義感的武士面帶羞愧之色,蘭德魯卻厚著臉皮,嘴裡嘟嘟囔囔,嘲笑著老頭的迂腐。
盧克在剩下兩位武士的攙扶下,單膝跪地。向老者行了一個最莊重的騎士禮。
「我,盧克,以勝利之神的名義向您——塞斯裁判長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塞斯,你竟敢壞我的大事!」聖.路易侯爵聽到塞斯宣佈比賽平局的消息,不由大怒。他本想挾迫老者宣佈本方勝利,以堵眾人之口,合法地獲得雷鷹蛋,之後派跟蹤盧克他們殺人滅口。可是塞斯的宣判讓他的計劃落了空。「少爺,看來,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一旁的蘭德魯小聲在他耳邊咕嚕。
聖.路易侯爵的眼光中閃過一線殺機,但這殺機馬上又消失了。畢竟,德高望眾的塞斯不是說殺就殺的,況且,看那邊幾個人,竟然帶著一隻七階幻獸和一隻五階幻獸,自己身邊這十幾個人也不一定能把他們全收拾了。如果有一兩個漏網的,讓父親知道自己的事情,那個嚴格的老東西一定會把自己的腿打折的。
正在猶豫不決間,蘭德魯又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聖.路易侯爵的臉上顯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蘭德魯壯了壯底氣,臉上皮笑肉不笑地湊到盧克面前。「盧克團長,既然我們雙方打成了平手,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少爺說了,絕不再為難你們,但這座城是我們老爺的私城,少爺也不再歡迎你們到這裡來了,如果你們以後再出現在洪堡,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盧克聽到這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蘭德魯一眼,突然「噗」的一口痰,吐到了蘭德魯的臉上。蘭德魯事出突然,竟沒來得及躲閃,現痰粘在臉上,不由得大怒,手摸向了刀柄。
「你這條狗!告訴你們主子,以後請我們來我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怕沾了你們的臭氣著,盧克帶著剩下的武士,背著兩具屍體,慢慢地下樓離開了。
經過雷達身邊時,盧克留下了一句話。「聖.路易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不要和他打交道。」
見盧克他們離開,蘭德魯露出一絲惡毒的的眼神。見6進一行也要離開,蘭德魯忙跑上前去,一把把幾個人攔住。
「不好意思,兩位男爵大人,我們侯爵有話想與兩位說。」
小天看了看6進和雷達,眼神中寫著「早就知道會這樣。」
「幾位遠方的騎士,招待不周,還請恕罪。」聖.路易侯爵的臉上竟然掛出了一副很陽光的笑容,加上與之相配合的禮儀,如果剛剛沒有看到那讓人噁心的一幕,可能大家都會以為這是一位有著良好教養和騎士風度的貴族子弟。
可如今,大家怎麼看聖.路易怎麼噁心。
「有話您就說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辦。」6進冷冷地擱下一句話。
聖.路易彷彿早就料到眾人的反應,不以為忤,笑瞇瞇地湊到跟前。「不瞞幾位說,我自幼就喜愛武技,現在呢,也突破了下階黃金武士的標準,不過呢,始終沒有找到一頭合用的幻獸。我的堂兄,也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曾經賜給我一隻五階的冰火雙頭蛇,不過我還是不太滿意。所以,今天我看到這頭八目靈蛛,我覺得和它很投緣,因此,我希望你們能夠把它賣給我,或者我用冰火雙頭蛇來換。剛才我也說了,皇帝是我的堂兄,只要你們把這只八目靈蛛賣給我,我保你們年內升成子爵,明年要有禁衛軍的空職位,我也可以給你介紹。怎麼樣?幾位意下如何。」說完,聖.路易侯爵還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聽了聖.路易的話,6進他們幾個怒極反笑,開玩笑,幻獸是一個騎士最親密的戰友,能隨便送人嗎?況且,拿五階幻獸來交換七階幻獸,虧他說得出口,這相當於拿一塊石頭來換一塊黃金。小天可以看出來,綠兒的八隻眼睛裡都在冒火。
6進笑了笑,對聖.路易侯爵說。
「尊敬的侯爵先生,這只八目靈蛛並不是我們中哪一個人的戰鬥幻獸。」他把「人」字咬得很重,反正那傢伙也不會想到,綠兒是小天的夥伴。見聖.路易喜出望外的表情,6進接著說。「這只八目靈蛛是我們的朋友,名叫綠兒,是一隻自由的幻獸。如果你能夠說服她成為你的幻獸,我們沒什麼意見。」
聽到這話,聖.路易幾步就躥到了綠兒面前,蘭德魯緊跟在他身後。小天和6進他們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這兩個傢伙。
「您叫綠兒是吧,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聖.路易,是皇帝的堂弟,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還要皇兄封給一個官職,叫前鋒大將軍。還有,你想要多少母蜘蛛,我都給你找來,各個品種的都有,還有——」還沒等這小子說完,綠兒就飛起一腳,正中臍下三寸,疼得聖.路易一蹦老高。還沒等他落地,綠兒的蛛絲就到了,又粘又韌的蛛絲把聖.路易包成了一隻白色的繭。掛到了房樑上。後面的蘭德魯見狀剛想逃,綠兒口吐蛛絲,把他牢牢粘住,扔到了剛剛織成的蛛網上,蘭德魯的腦袋、雙手、雙腳都被粘住,形成一個「大」字。看到綠兒張開的嘴巴裡白森森的尖齒,蘭德魯嚇得眼淚嘩嘩的流,好像是一個被山賊緊緊捆住,即將面對凌辱的小姑娘,不一會兒,褲子就濕了一片。
後面的十幾名武士一見主子被抓住,紛紛拔出刀劍,一擁而上。巴格拉底斯興致盎然地擋在了中間,摹仿沙漠蜥蜴的作戰方式與武士們戰在一處,咬兩口放一個流沙術,還時不時地還故意被砍上兩刀,慘叫三聲,玩的不亦樂乎。
正當綠兒和巴格拉底斯玩的開心時,樓梯口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一群身著黑甲的重裝步兵衝了上來,
「王爺將令,所有人停手,所有人停手。」步兵們叫喊著。
「是軍隊。」6進和雷達心中一懍,要知道,要與軍隊生衝突那事情可就大了。這年頭,戰火隨時可能點燃,襲擊軍隊與叛國已基本劃上了等號,軍隊完全可以用各種罪名先斬後奏。
不過,步兵們只是喊所有「人」停手,綠兒和巴格拉底斯可沒把自己當人看,巴格拉底斯見玩不成了,興致大壞,尾巴用了一分力橫掃,把十幾名武士都掃倒在地。而綠兒又繼續用長長的爪子在蘭橫魯肚子上比劃著,好像在考慮如何開膛,硬是把蘭橫魯給嚇暈了。
「得罪了!」隨著一聲長嘯,一條白影劃過大廳。綠兒只覺得口中一鬆,包裹聖.路易的大繭被帶走了。
白影停住,卻是一個中年武士,只見他面色白皙,目似朗星,一副墨髯在胸前飄擺。他看了看毫無縫隙的大繭子,皺了皺眉頭。從肋下抽出一口長劍,揮手斬下。在這極為迅捷的一劍過後兩三秒鐘,大繭子突然裂開,分成兩半,已經憋暈的聖.路易從裡面掉了出來。此時,巴格拉底斯想測測這武士的功力,用了一成的力量向中年武士撲了過去,中年武士見是一頭五階幻獸,不敢造次,用八成功力抵擋,雙方一觸即分,平分秋色。巴格拉底斯見進攻竟未奏效,感覺很沒面子,晃晃腦袋溜到雷達腳下趴在那裡。而中年武士表面沒事,卻暗自叫苦,右臂已酸麻地抬不起來了。
「幾位,請把幻獸收回,我代表王爺向各位致歉。」中年武士向6進等人深施一禮。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王爺是個很通情理的人,只是世子他——」一旁觀戰已久的塞斯裁判長也向6進求情。
見老者張口,6進他們也就收起了兵器。綠兒看小天向她使眼色,也就順坡下驢,回到了人們身邊。不過,她可沒理那個蘭德魯,叫他繼續掛在那兒吧。
中年武士也沒管那個姿態極其不雅的蘭德魯,而是繼續向6進他們表示歉意。
「我是洪堡城的城守,路奇維克子爵,這裡的情況王爺剛剛得知,就命令我過來。據王爺說,他要好好處罰世子。同時,王爺也希望幾位度桑戰役的英雄能夠過府一敘。王爺要設宴席好好招待各位。」
小天肚子早就餓了,一聽有宴席,就忙不迭的答應,「我們去,我們去,這就走吧」。6進睜了它一眼,這位神仙可太沒風度了,不過,想了想,也沒有很好的拒絕理由,也點了點頭。
次聽到飛天豬說話,那路奇維克子爵不由得一怔,然後心裡對6進一夥兒有了新的評價。
於是,一行人跟著路奇維克子爵,後面跟著一個大隊的重甲士兵,抬著侯爵大人,浩浩蕩蕩地向郡王府方向去了。
酒樓上,大廳裡只剩下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以及上面掛著的蘭德魯。蘭德魯此時已醒來,確定沒有危險後大喊大叫。「快把大爺我放下來!」
一條黑影停在蘭德魯眼前,一見這人,蘭德魯像見了鬼,把嘴閉得緊緊的。
「你這個蠢貨,我真想就在這裡把你給大卸八塊。」黑影冷冷的說,從蘭德魯的襠下傳來一陣惡臭。
黑影不耐煩的用手擋著鼻子,用手中的劍將蛛網斬斷,蘭德魯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主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現在,快回去把衣服換了,帶暗影隊出,任務在這張紙條上,自已去看。」
說完,黑影把一張紙條扔到蘭德魯臉上,不再停留,一溜煙的不見了。
蘭德魯哼哼嘰嘰的爬起身,仔細地看了看紙條,臉上馬上轉怒為喜。
「小樣兒,看我不收拾你們。得罪了我蘭德魯大爺,你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