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皇城男的小道,一輛寬闊的斯卡拉復古馬車上,諾亞坐在特蕾莎身邊,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看著窗外蒼涼的野景,心情大好,忽然鼻子一癢,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特蕾莎怔怔看著諾亞,正在呆,片刻才反應過來,小臉一紅,從袖口掏出一方香帕,遞給諾亞。
「呵呵,謝了,不知道誰在說我壞話,耳根有點熱。」諾亞接過手帕,不經意碰到特蕾莎軟綿綿的小手,電擊一般縮回來。
車廂內溫度急劇升高,只能聽到車轍壓過荒路的聲音。諾亞有點不適應這種尷尬,先開口道:「特蕾莎,那天救我們的幾隻猛犸是你養的嗎,據我所知獸人除非得到軍方特許令,否則是不允許飼養魔獸的?」
特蕾莎眼睛一亮,身體向前傾一點,點頭道:「我也是軍方的人啊,我還是獸人警衛隊的魔獸顧問呢!」
獸人軍方受戈蘭帝國管制,以警衛隊進行編製,一旦三大帝國之間開戰,帝國便會將獸人警衛隊編入正規軍。獸人軍團在終極戰役後就喪失了組織魔獸軍團的權力,目前收編的大都是一些低階的坐騎和工兵類魔獸,好像猛犸,只是作為搬運工出現,不但在種類,個頭上也有很嚴格的限制。每年戈蘭城都會派出巡察使進行檢查,一旦現異常便會向帝國匯報,編的部隊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魔獸顧問?」
「是啊,我從小和師傅學習馭獸術,能夠和一些魔獸進行溝通,所以軍方就讓我擔任顧問,偶爾也會幫他們制定魔獸馴化計劃。」
「你一個女孩子,難道不怕嗎?」諾亞笑著問道。
特蕾莎驚異看了諾亞一眼,掩飾不快說道:「想不到你也和普通人一樣的想法。魔獸怎麼會可怕呢,他們比人族更重感情,更懂得秩序,只要你向它們表達善意,它們就會將你當成朋友,而且很忠誠,和魔獸打交道要比和人打交道輕鬆多了!」
諾亞訕訕一笑,急忙轉移話題道:「很有道理,看來你的老師也是個了不起的人!」
特蕾莎也覺得剛才話說重了,不禁暗罵自己直脾氣,聽到諾亞的話急忙點頭道:「我師傅是很了不起,我最欽佩的人一個是他,一個就是你,諾亞!」說罷一雙火辣辣的大眼睛向諾亞投射過去。
暈,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特蕾莎,你們怎麼和魔獸溝通,我可以學嗎?呃,我倒不是要學你們的秘術,只是我去十里荒野的路上少不得遇到魔獸,學一點也好和它們交流。」諾亞再次將話題扯開。
特蕾莎見諾亞沒有任何反應,本來有些失望,聽到諾亞扯到自己擅長的話題頓時又來了精神,朗聲道:「其實基本的溝通方式就和人族是一樣的,放棄敵意,保持微笑,同時不要做出傷害它們的動作。至於更高階的,那屬於血系魔法的範疇了,是獸人獨有的,你學不了。」
「血系魔法?」諾亞頭一次聽說這個系的魔法,不禁來了興趣。
特蕾莎繼續侃侃而談:「是啊,嚴格來說血系魔法其實是水系魔法的演變,可能是獸人祖先覺得水系和人族關聯太大而且不夠響亮,所以改成血繫了。其實血系魔法不止是獸人有,有些歷史悠久的精靈家族也有,血系魔法技能是通過血液傳承的,不過在精靈身上是隱形的,後來漸漸被精靈自身的木系魔法所取代,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但對獸人來說則是顯性的,據說獸人最偉大的領袖獸皇司臘格力瑪大人是最強大的血系傳承者,他幾乎通曉所有血系魔法和各種魔獸的語言。可惜他生不逢時,他整合了割裂的獸人部落後,最後在終極戰役中戰死,從此獸皇的名號被取消,血系魔法也就衰落了。」
特蕾莎懷念著這位偉大的領袖,接著說道:「我們今天去的獸皇廟就是供奉這位偉大的最後的一任獸皇的!」
諾亞聽得連連點頭,同時聯想起恩雅。早前聽明玨大師說過恩雅家族的懲戒魔法,是不是也傳承在血液中呢?
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不禁疑惑問道:「特蕾莎,你,你不是人族嗎?」
特蕾莎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我的身體裡有一些獸人的血統,師傅掘了我的血系魔法,所以從小我就把自己當成獸人,父親也曾責怪我很多次,可我就是不想當人族。」
諾亞恍然大悟,不禁對這位奇女子再次刮目相看。在人族主導的社會裡,獸人是要受歧視的。比之那些有一萬分之一人類血統卻吹噓自己是人族的獸人,特蕾莎要自信很多啊。
「諾亞,你不會因為我是獸人就對我另眼相看吧?」特蕾莎的大眼睛再次瞟向諾亞。
「不會,當然不會,我剛才問你是否危險只是關心你而已。」諾亞急忙解釋道。
「關心我,你關心我?」特蕾莎臉上騰起紅霞,拽著衣帶小聲問道。
「呃,當然關心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諾亞砰然心動,有種想將特蕾莎抱住的衝動,可總覺得似乎少了點催化劑,讓他沒有付諸於行動。
「諾亞,你知道嗎,當我半年前接觸到你的故事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留意你,留意你身邊的一切,我做夢都在想著有一天和你見面,好像今天一樣,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溫度。我真的想不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臨了,我,我很高興認識你!」特蕾莎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表白,如果算,那也是她無數次演練的台詞中最拙劣的了,尤其是最後一句,什麼叫「很高興認識你」,這是拿來應付二世祖的客套話,怎麼能用在諾亞身上呢?!
兩人的身體受到引力的影響,漸漸靠近,就在馬車轉過一個彎道的時候,諾亞和特蕾莎的肩膀終於碰到一起。只是這個情人彎實在太大了,諾亞還沒來得及做出摟抱的動作,就被劇烈的顛簸傳送到地上,和特蕾莎狼狽滾作一團。
馬車翻了!
諾亞和特蕾莎心中生警,嗖嗖兩聲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