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的暑熱難耐不同,房間內透著絲絲涼意,讓所有女眷頓覺舒爽起來。一番見禮之後,新寧表姐才讓奶娘將小世子從內間抱來,說是讓他姑姥姥與表姨好好看看。
奶娘懷裡的小世子身穿明黃色世子正服,本就圓潤的小身子包裹在袍服裡更顯得肥嫩可愛,粉雕玉琢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親上一口。雖然在場的人多但他卻並不怕生,只扭動著小身子「嗚嗚」不停,一雙小肥手拚命向自己的母妃方向揮舞。
新寧表姐握住小世子的手回身看向身邊丫鬟,那丫鬟轉身出門,很快一位嬤嬤進來道,茶點已經全部備妥,請諸位王妃與夫人移步花廳。
於是所有人都起身準備出門,先前出去的丫頭卻暗拉了娘親一把,娘親便彎腰幫我整理起衣服,見其他人都已出門走遠,才回身對著新寧表姐笑道:「寧兒看來將養的不錯,氣色也好,看著越明艷動人了呢。」
大表姐起身拉著娘親的手坐到軟塌之上,羞澀的笑道:「有勞姑母牽掛,寧兒一直心懷感激,卻苦於無法親身前往拜見姑母一家,如今得了這便,還請姑母受寧兒一拜。」說完就要起身下跪。
雖說知道房內諸人必都是王妃心腹,但娘親如何會受此大禮,連忙拉起大表姐道:「寧兒無須如此,咱們都是打碎骨頭連著筋的人,何必去計較那些,不是顯得生分麼。咱們不求別的,只求咱們全都平平安安就好。」
新寧表姐聞言更是淚撒衣襟,低泣道:「姑母心疼寧兒,是寧兒之福,也是咱們年兒有福。」說完即擦拭一下眼淚,轉身從奶娘懷中抱過小世子交給娘親道:「姑母且抱上一抱,也讓年兒認識一下救命恩人。」
娘親回道:「這……怕不合禮制吧」。大表姐卻說:「無妨,此內皆是自己人。」
娘親這才放心抱起小世子仔細端詳起來。笑道:「咱們也沒做什麼,這都是小世子福澤深厚,有神靈庇佑。自然是百事無憂呢。」
娘親剛說完,那小世子彷彿能聽懂般,咯咯笑了起來,搶過娘親手中絹帕來回甩動,然後就又繼續扭動起他那小肥腰來,娘親見他不安分,就換了個姿勢抱他,誰知道他得了空就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再也不肯放手。
邊上奶娘見了忙上前哄道:「小世子爺,您看這是什麼啊」說完就舉起手中的布老虎逗弄起他來。小傢伙被布老虎一逗。越屁顛起來。看著小圓球一蹦一蹦,我一頭黑線。
大表姐看眾人都是無法可施,才笑道:「聽母親說過。當年思兒妹妹見了無崖也是抓著不肯放手,所以兩家才有了定親之意。如今咱們年兒也是抓著不放,不知是何寓意呢!」
聽了大表姐的話我更是黑雲罩頂,那些事情若是傳開。以後我還怎麼活啊。娘親也是笑而不語。只道:「男孩家本就好動。抓就抓吧,也是思兒這個做姨的福分呢。」
大表姐伸手抱過那不安分的小傢伙。那小傢伙竟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大力,還是死抓著我的衣服不肯放手,無奈我只好被他拉著走到大表姐身邊,臉上笑地羞澀,心裡卻狂翻白眼。
大表姐恆道:「這是你思姨,年兒可不能無禮哦。」暈,和一個小孩講什麼道理啊,是我就一巴掌拍飛。不過自己也知道這就是想想而已,若我以後有了孩兒,恐怕也會這樣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口中怕化了般寶貝。
那小傢伙一直鬧不停,最後還從他母妃懷裡爬出來,抱著我咯咯笑起來。那滑稽模樣逗的眾人皆笑出聲來,大表姐趁機向娘親提道:「如此巧合,寧兒就斗膽回了八爺,等無崖與思兒成親以後若生的是女兒,就定給咱們年兒可好。」
「噗」,不會吧,娃娃親,又是娃娃親!又不是找不到老婆,何苦這麼早定親啊。更何況等我生娃娃時,這娃娃說不定都不是可愛地小正太了,我家娃娃豈不是要嫁比自己大很多的夫君?天啊,地啊,美人娘啊,你可千萬頂住啊。
我家美人娘彷彿聽到我心底的哀悼聲一樣,笑道:「這是好事,不過現在說還尚早,若真有此意,還得與你大姑母提去,因為成親以後的事可不是三姑母能定的。」
大表姐也是笑道:「是寧兒高興糊塗了,讓姑母見笑。」
大表姐沒再繼續說下去,我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再看那小傢伙就如何都不順眼起來,剛才還想親上一口的臉,現在很想擰上那麼一把。
不過不順眼歸不順眼,這小傢伙還是長的十分有料,如果不是抓著我死也不放,我會更覺的有料。就因為他地死不放手,等娘親告退到下批客人進來時,我只有陪著他見了一撥客人又一撥。那些貴夫人見小世子時,知道我的身份後還打趣道:「他這姨當真生的好模樣,小世子還真是慧眼識美呢。」各種打趣地話語讓我很有暴走的衝動。
直到客人都到地差不多了,大表姐起身準備去花廳招呼客人時,那小傢伙不知道哪兒來的彆扭勁,還是不肯放手,若是強行掰開就哇哇哭個不停,沒辦法大表姐只好留下我獨自前往花廳而去。
一時房內只剩幾位奶娘與我,其中一奶娘才不好意思道:「表小姐莫急,平時咱們小世子都是乖巧的很,不知今日為何會如此呢。」不知為何?哼,說白了還不就是一小色狼,這麼小就貪圖美色,若我肯將自己女兒嫁給你,我就不叫常相思。想到這裡心裡默念道:我要生兒子,我要生兒子。
半柱香後,看小傢伙有點搖頭晃腦昏昏欲睡地樣子,就小心奕奕將他地手挪開,沒成想剛挪了一半,驚天地泣鬼神地哭聲又爆出來,我無力的坐回位子,忽然有種想哭地衝動。
還沒等我哭出來,就聽外面響起陣陣腳步聲,緊隨著一個斥問聲道:「你們是怎麼照顧小世子的?讓他這麼哭鬧?」一個身著明黃色四爪紋龍袍服,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衣著光鮮的新傑表哥。
幾位奶娘見了來人後,全部下跪道:「奴才向十三爺請安。向衛三少請安」那少年擺手道:「罷了,今日是年兒的祈福日,小王不與你們這些奴才計較,退開吧。」
幾位奶娘應聲退到一邊站好,我則被小傢伙抓的無暇分身。那少年見我既沒行禮也沒請安,就責道:「你是誰?見了本王為什麼不請安?還有是不是你將年兒抓哭的,還不放手」靠,真會冤枉人,明明就是小色狼抓著我不放。
不過誰叫人家是王爺,只好起身學那些奶娘們的話低聲請道:「小女子向十三爺請安,向新傑表哥請安。」那少年聞言一愣,轉身看向衛新傑道:「新傑,她是你表妹?怎麼不早說!」
新傑表哥輕笑道:「不是不說,是根本沒機會說,」,說完走到我身邊準備扶我起身,才現是小色狼抓著我的袖子不肯放手,就挑眉看著那少年道:「你看,冤枉我家妹妹了吧,是年兒不肯放手呢。」
那少年看清狀況後才摸頭笑道:「是本王太緊張年兒所致,還請這位妹妹見諒。」他這一說倒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再行禮道:「是思兒不對在先,十三爺責罵的是。」
新傑表哥見氣氛好轉才道:「解釋清楚就好了,思兒,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十三皇子趙恆羽。恆羽,這是我三姑母家的妹妹常相思,她父親是新進的翰林待詔,她哥哥是本界的新科狀元。」
「哦?長相思長相憶?我聽十姐提過你,芙蓉如面柳如眉?」這話一說,聽的我心頭一震,難不成當年拜壽之時見到的水心姑娘,就是真正的十公主不成?不過那女孩雖然舉止高雅,但態度卻十分謙和絲毫沒有公主的嬌貴樣子,我當時只以為她出身顯赫,卻並沒猜到她就是大齊最尊貴的十公主。佛祖保佑,若她真是十公主,那我家美人娘所擔心的還真是多餘了,我也只有祈禱那位水心姑娘真是十公主,十公主就是水心姑娘了。
等我回過神來,才現那趙恆羽正眼睛亮的看著我,我心裡一突,忙低下頭哼起不停的趙康年來。直到新傑表哥感覺不對勁準備拉他出去時,才見他拍拍新傑表哥肩膀抿嘴笑道:「嘿嘿……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有這麼漂亮的表妹竟然不告訴本王,害本王至今才得一飽眼福。」靠,聽他那說話語氣,難不成又是一色狼?
四卷再進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