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抬頭,腦門上就是一疼,這下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風無崖那隻豬了,只有那隻豬這麼喜歡敲我腦門。前些年因為他年紀小,敲起來沒感覺也就不去多管他,越養成了他這臭毛病,也不想想他現在也算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子了,這麼敲下來還真是夠讓我齜牙咧嘴的。
揉了揉有點生疼的腦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見面就是一腦門,也不知道你這一下子敲下來有多疼。」哼哼~好歹我現在也是一閨秀了,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真是個不識情趣的傢伙。
十二歲的他,現如今長的比同齡人高出許多,一張臉更是妖媚的禍國殃民。尤其今天還穿一件純白色鑲紫邊的長袍,紫邊領口,紫色緊小袖口,簡約而奢侈的衣裝配著烏黑漆亮的眉眼更是精神上幾分,頭用紫玉扣子加一根紫玉簪子綰的一絲不落,漂亮的臉蛋耀的人眼生疼。
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就懷疑他這幾年是不是別的心思都不用,光用來長他這張漂亮的臉蛋了。就見他隨便瞄了一眼邊上跪地請安的兩個小丫頭,揮了揮手漫不經心道:「免了,繼續下你們的棋吧。」轉而看著我,俊朗的臉上換上一個壞笑道:「看你下的這手臭棋就來氣,將本少爺的臉面都丟完了。」
我怒!我才學了幾天啊,就給你丟臉……況且就你那張臉,再怎麼丟也比別人好看幾分好吧,也不接他話顧自轉身對著棋盤,他看我一臉氣鼓鼓的表情,不厚道的逕自坐到我身邊。
半天手中的棋子也落不下去,又不想讓這麼個小鬼笑話,就準備隨便下個地方算完,彷彿知道我的心意般,他迅握住我準備落子的手急道:「笨蛋,下那裡你死定了。」
說完握著我的手下到一白子邊上,我一看原來還真是我錯了,鬱悶之心更盛。
他這一攪局,對面兩個小丫頭不幹了,怡卉先是跳起來道:「表少爺幫著小姐對付我們兩個做奴婢的,奴婢們如何是對手,看來這棋啊,下不下也沒什麼了,小姐!您是贏定了。」邊上本來還在認真思考的秀蔓聽了小丫頭的話,也是跟著用力點頭表示贊同。
風無崖也不害臊,哈哈大笑起來,氣的怡卉直嚷嚷:「小姐您看,小姐您看。」
想他也不是個謙讓的主,就好聲問道:「今個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就忽然來了?」
他眉毛一挑道:「是京城的風把我吹來的,父親大人讓我過來說聲,好讓姨丈與姨娘放心,估計京城的信使差不多也快到這裡了。」聽他帶來京城的消息,我驚喜的急忙問道:「京城可還平安?」
他笑著點了點頭。這一笑頓時燦爛如花,晃的邊上兩個小丫頭又是一陣驚呼,我也是倒抽一口氣,心道:「生了這麼張妖媚的臉,卻平白長了那麼些壞脾氣,讓人是氣也氣不來,有火都沒處去」。
看我愣在原地呆,死人馬上壞笑著拉起我的手道:「我剛給姨娘請了安,姨娘已經讓人去請姨丈去了,估摸著也該回來,我們一起過去吧」
天啊,我想這人絕對知道自己的魅力,剛才肯定是故意把所有人弄呆的。拉著我向前走時還不忘提醒仍在呆的兩個小丫頭道:「我帶你們小姐去請安,你們兩個把這裡收拾一完就回房去吧,不用跟過來了。」
對他現在做事已經考慮周到,暗自欣慰了一把,隨後兩人便手拉手朝前院行去,經過一處假山時,某人停下步伐,轉身黑臉瞪著我道:「你記的衛新傑這個人嗎?」
我疑惑的看看他道:「衛新傑?是大舅父家的新傑表哥嗎?怎麼了?」
聽完我的話他臉色更是黑上幾分,語帶揶揄道:「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說你聰明,平時讓你做個詩你推托半天也做不出來,現在下個棋連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都下不過;說你笨,你四歲時見過沒幾面的人還能記的這麼清楚。」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的小正太我是穿越人啊,想想都囧。嘿嘿的乾笑兩聲應付道:「人生在世,難得聰明,更是難得糊塗嘛。」看他更加糾結的樣子,就知道他那霸道毛病又犯了,趕緊笑著補充道:「你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人來?你不說我都沒想過!」
看我並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模樣,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道:「你道我為什麼今個會來,還不是京城的新城表哥與衛新傑都來了,名義上是給兩位姑母請安的,其實是來詳細報告京中情況的。想起那年在京城時他總喜歡找你玩,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記的當時年紀小,你愛擺臉,我愛笑」說完看某人當場又擺起了臉色,才笑著改口道:「錯了,錯了,是記的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
「嘿嘿……叫你取笑於我」也不顧及遠處還有家丁在整理花木,就拿出他這幾年早已用慣的殺手鑭「撓癢**」,被他撓笑的我是渾身顫抖,最後只好拚命告饒道:「無崖哥哥,饒了相思吧!相思再也不敢了。」
他卻越笑的放肆,無奈笑的快要岔氣的我只好用出防狼三招,盡量壓低聲音喊道:「風無崖……」,趁他一愣之際,忙用腳後跟用力踩上他的腳尖,才得以逃出魔爪,看他抱著腳尖蹦來蹦去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咯咯的笑個半死。
正好有幾個端著果盤的丫頭從邊上經過,才救了我的小命,兩人都是咳嗽著迅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換下嬉鬧的表情,穩重有加的朝娘親房中行去。
一路上都是我在小聲的抱怨他讓我失了禮儀,萬一被人看到多不好,就只換來某人的竊笑。
對於他這幾年的變化我已經徹底無語了,從一個冷酷寡言的小正太變為專會欺負我的小惡魔,看來我的養成計劃還真是失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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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正房前就聽到美人娘正笑說道:「城兒與傑兒這會子來姑母這裡,可得好生住些日子,也讓我這做姑母的好生看看你們!」接著就聽到大表哥他們笑說:「這次來祖母確實曾經囑咐說,可陪兩位姑母多住些日子」。
門外裡娘親端坐軟塌之上,手則握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衛新傑雙手,大表哥正端坐在桌邊喝茶。
四年未見,兩人也都有了明顯的變化,已經在御林軍中任職的大表哥,比印象中更加成熟穩重了幾分。而衛新傑還是身著錦繡蟒袍,頭頂金冠,眉目比先前變化不大,只是身量明顯撥高許多。
娘親看我們走進來,笑著對兩位表哥道:「這是你們相思妹妹,上次進京時也帶去的,不知道你們還有印象沒?那時她還小著呢。」又轉身對我與風無崖招招手,拉著我的手道:「思兒,這是你大舅父家的新城表哥與新傑表哥,你可還記的?」
剛想點頭就瞄到邊上的冷臉風無崖,趕緊輕輕的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不記的了,微笑著上前向兩兩位表哥行了個禮道:「相思給新城表哥請安,給新傑表哥請安」。
大表哥笑著誇說幾年不見長高了許多,身子看起來也比以前康健了,京裡祖母知曉後必然高興。衛新傑果然是自來熟,起身仔細端詳了我半天才對美人娘笑道:「我對這妹妹印象可是好的緊呢,幾年不見出落的越好看起來,自來就以為新嘉妹妹已經是好看的了,今個見了這妹妹才知道還有更好看的。記的上次姑母帶妹妹進京時,新傑就覺的與這妹妹有緣分,此次見了這感覺越強了」。
這話剛一說完,身邊的風無崖就偷偷用腳踹了我一下,我則急忙裝臉紅般模樣,低下頭乖巧的站後一步,將手藏進袖中用力掐回去,看某人疼的想齜牙咧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才算心滿意足。
娘親這幾年也已經習慣我們兩人的打打鬧鬧,咳嗽一聲以提醒兩個小傢伙注意後,邊笑著對衛新傑道:「呵呵……自是有緣,要不怎麼就做了表兄妹呢!這丫頭啊~幾年來就長個子去了,倒生了幾分小家子氣起來,越見不得生人,這不眼見就害羞起來了。」
衛新傑連忙說了一通什麼女兒家是水做的,什麼害羞也是正常,我是越聽越覺肉麻,邊上風無崖也是不自覺的撮了撮自己胳膊。
幾人又說了會家常話,門外內一眾人便站立起身,靜侯老爹和哥哥們的身影。
片刻後就見老爹帶著兩位哥哥步伐沉穩的走了進來,見幾個子侄都要行大禮,就上前攙扶起來說自己家裡就免了這些俗禮吧,千萬別生分了。
風無崖等人還是強行向老爹行了禮,幾位表兄弟們之間又行了見面禮之後才各自安坐,綠衣為眾人換了一遍茶水後,才將屋裡伺候的小丫頭們帶將下去,自己也退到門外靜侯起來。
老爹先是問了京中老人們的身體可好,又問了幾句府中情況,得知一切安好之後才放下心來。最後才問京中可有信件,大表哥回說:「自幾年前府中得了姑父信後,祖父就越養身起來,父親也是謹慎許多,祖父說這次牽連太大,所以就讓我們兩兄弟以向兩位姑母請安為由,將消息親自來報於姑丈。」
老爹欣慰的摸了摸這幾年蓄才起來的美鬍鬚,點點頭說如此甚好。
就聽大表哥將近來京中生之事娓娓道來,眾人都是聽的聚精會神,好一陣後才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