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歷九百三十六年秋,聖元帝國生叛亂,宰相丹琢動政變,謀逆篡位,帝國皇室盡數被誅戮一空。帝國皇室僅存的血脈,夏燕公主,在封地極藍領地,接受皇帝遺詔,宣誓就任為聖元帝國的新一任女皇。神武軍團、極藍領地的軍政大臣、天闕城附近行省的總督、城主,紛紛至極藍領地,宣誓效忠。
第二日,女皇下旨,冊封諸臣,原領地軍、政總督長浩泊,加封為理國親王;晉封神武軍團元帥蘧儀公爵,為復國親王;其餘大小官員,各有升賞。新帝國暫且定都極藍領地的極藍城,同時討逆檄文,傳之天下。
而就在十幾日後,天京城內,丹琢宰相也登基任皇帝,改國號為「光明神祐帝國」,立獨子丹農為皇儲,同時大封諸臣。
自此,人類的歷史,揭開了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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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藍領地,極藍城,女皇府。
神武軍團管將以上的將領,在蘧儀親王的率領下,跪在大殿內,對著高坐在上的女皇宣誓效忠。
女皇賜平身後,對諸位將領道:「朕很感謝諸位的忠誠,所謂國難現忠臣。皇兄的血仇我們不能不報,丹琢逆賊的叛逆不能不討,朕在此明確告知諸位,朕總有一天,會帶領你們,打回天京城,將我們失去的,全部給奪回來!將叛逆,全部靖除!」
「萬歲!」所有將領,再次跪在地上,高聲呼喊道。
蘧儀親王走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家族被滅,遭受如此慘事,微臣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參理任何軍政大事,因此奏請陛下准許微臣暫且辭去神武軍團元帥一職,賦閒休養一段時間。」
此言一出,頓時大廳中的人全部都驚呆了。夏燕也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浩泊。
望著蘧儀堅決的神色,浩泊長歎口氣,微微點了點頭。夏燕道:「也罷,蘧儀親王就暫且好好休養一下,至於神武軍團的軍務,就由浩泊親王暫且署理,待你恢復過之後,再交還給你。復國親王,朕自後仰仗你的地方還很多,望你不要辜負皇兄與朕對你的期望。」
蘧儀俯身謝恩,慘然道:「臣一定不負先皇重托,不辜負於陛下。」
書房內。浩泊皺著眉頭,頗為憂慮的望著站立面前的心愛師弟,良久無言。
蘧儀一臉平靜,淡然而立,眼中充滿了堅決。
浩泊長長的吐了口氣,道:「難道你就不能夠改變心意?現在我們的軍事力量不足,不能夠同時兩線開戰,這你應該清楚。難道你就不能夠耐心的去等待嗎?只要我們打敗魔武大6國的入侵軍,將騰出手來,立即會對神祐偽國開刀的。報仇一事,不能夠操之過急,你應該學會等待。」
蘧儀不容置疑的道:「我明白,但我做不到,師兄。而今我辭去了神武軍團元帥的職務,將軍隊交給了師兄您來打理,我不能夠再等待下去,再等下去,我想我會先自氣怒攻心,憂憤而死的。在此,師兄您就成全我吧。」
浩泊不悅的道:「你是否以為你的力量已經足夠的強大?要知道,天京城中,力量強過你的存在,是不在少數的,況且還有神跡顯示;你前去刺殺丹琢,連萬分之一的機會也無,等於白白送死,--你怎麼就這麼固執?」
蘧儀轉身,望向了天京城的方向,一時間(電腦n)面色沉痛,低聲道:「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說服不了自己。」
浩泊一把推開面前的椅子,回轉身去,一時間失望至極。他頭也不回,冷冷的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阻攔你了。你前去天京城,會路過聖劍山,就將桌子上的那封信,捎給師父吧,畢竟路途遙遠,我前去不方便的。」
蘧儀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信件,面色猶豫。
浩泊道:「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順手之勞,也不能夠捎帶去做?放心,信中與你此行並無關聯,師父是不會阻攔你的。」
蘧儀將信封放入了懷內,道:「我會將信親手交給師父他老人家的。」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蘧儀!」浩泊終於回轉身,對著已然走到門口處的師弟,開口叫道。兄弟兩人,站立不動,靜靜的對視著,驀然齊跨前幾步,猛然緊緊抱在了一起。
「小心!」浩泊低聲道。
「保重!」蘧儀也沉聲道。
望著義無反顧的走出書房外的蘧儀,浩泊面色慘然,沉重的搖了搖頭,良久,他大聲道:「來人。」立即有侍衛現身門外。
「給我傳赤星龍侍衛來。」浩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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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山,凌神洞。
跪拜在老仙翁身前的蘧儀,恭恭敬敬的道:「師父,師兄令我給您帶來一封書信。」說著蘧儀將那封信呈過頭頂。
「拆開。」老仙翁不容置疑的道。
蘧儀一怔,望了老仙翁一眼,隨即將手中的信封拆開。信封內的信紙,赫然是空白的,並沒有一點字跡。蘧儀頓時呆住了。
老仙翁歎了口氣,自石榻上費力的站了起來,道:「扶我到先賢洞去,時間是不多了,幸好我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蘧儀疑惑不解,上前扶助老仙翁手臂,他的臉色驀然大變,失聲驚叫道:「師父,您、您的身體……」
老仙翁擺手道:「不必大驚小怪,能夠將你給等來,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沒有白活。你不必以我為念了,還是專注你所將要承受的宿命吧。」
幽暗而乾燥的先賢洞內,成一個正圓圈形,整齊的排列著二十四具白玉製成的棺材。在每具棺材的蓋子上,都雕刻著一柄光芒閃爍的「聖劍」浮雕。只是前二十三具棺材蓋上的聖劍,劍刃呈暗紅色,像是被鮮血給侵染。
老仙翁在蘧儀的扶持下,緩緩走到最後一具棺材前,棺蓋上的玉劍浮雕,栩栩如生,似乎能夠令人察覺出聖劍所散出的森寒劍氣。老仙翁再次歎了口氣,對一臉疑惑的蘧儀,道:「現在,聖劍山二十四代受命者的亡靈,即將齊聚,最終將引『青龍』神獸的覺醒。既然浩泊將你遣來,想必你的身體已然改造完備,做好準備了。」
蘧儀迷惑的道:「師父,你說的我都不懂。」
老仙翁道:「你會明白的。在聖劍山中,隱藏著一個跟創始神有關的秘密。當年創始神,以他左臂的力量,在聖劍山開闢出了一個神秘的空間,用以隱藏與容納四大神獸中的青龍神獸,作為它的棲居地。而今,終於到了釋放出青龍神獸的時刻了,而你,就是被選定的,要與青龍神獸簽訂契約的人類。」
「什麼?我將要與青龍神獸簽訂契約?難道還有一隻真正的青龍神獸嗎?自從我吸納了倚天劍蘊含的神力,身軀已然能夠支撐起青龍的幻影了,力量也隨之大增,但聽您的意思,莫非還有一隻真正的實體青龍?這、這怎麼可能?」蘧儀驚訝的道。
「不錯,的確是還有一隻真正的實體青龍。你也許應該知道,世間有『四大神獸』,組成了一個禁錮結界,保護著世間不被外來力量給破壞;但你想必不知道,青龍,就是四大神獸中的一員,而你,即將榮幸的與它簽訂契約,那時你的力量,將成倍數的增長,真正達到沒有止境的地步。」老仙翁緩緩的道。
「師父,那我應該怎麼做呢?」蘧儀驚疑不定,不由問道。
「也沒有什麼難的,如何開啟那個神秘的空間,先條件,就是要二十四代受命者的亡靈齊聚,--因為青龍神獸是四大神獸中第一個簽約的,因此要有足夠的冥渺力量將它自沉睡中喚醒。青龍被喚醒之後,你只要以你的倚天劍,作為鑰匙,將創始神以左臂形成的空間開啟,就可以進入其中了。以後,就全看你自己的了。」老仙翁指點道。
蘧儀喃喃的道:「師兄可是從來也沒有對我說起這些。」
「過會兒你自然會明白。」老仙翁說著,劃破右手腕,將鮮血滴到第二十四具棺材蓋上面的聖劍浮雕上。
蘧儀驚慌的道:「師父,你……」說著上前就要阻止。
老仙翁隨手一揮,一道禁錮結界將蘧儀給圈在了原地,無比蒼涼的道:「我的軀體,生機已然完全失去,不過強撐到現在而已。不要難過,為師的一生,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我沒有辜負歷代祖師的托付,堪稱欣慰了。好了,自現在起,你就遵從命運之神的指引,在你宿命的路徑上,前進吧!--記住,你別無選擇。」
看到聖劍完全被鮮血給侵染,原本玉潔的劍身,開始變作了紅褐色,老仙翁滿足的吐了口氣,爬進了棺材內,最後看了弟子一眼,隨之安祥的閉上了雙眼。下一刻,棺材蓋自動的慢慢合攏上……
「師父!」蘧儀雙眼赤紅,出一生慘叫,頭「砰砰」撞擊著禁錮結界的屏障……
二十四具棺材,二十四柄聖劍,在蘧儀的哀號聲中,驀然放射出二十四道聖潔耀眼的光華,直刺山洞的洞頂。二十四道光華,竟然聚射在洞頂正中的一點上,形成了一圈光幕,而整座先賢洞,已然被照耀的亮如白晝;二十四道聖潔的白光,直形成了一座尖頂的圓形宮殿,以二十四根光柱為支撐,正坐落在二十四具玉石棺材上面。
接下來,二十四道光柱,漸漸收攏、凝聚,最後變成了二十四柄光華璀璨的聖劍,懸浮在二十四具棺材的上空。二十四柄聖劍光芒四射,相互之間,鋒刃顫動,出陣陣顫鳴。驀然間,二十四柄聖劍開始相互印合、重疊,最終合為了十二柄,十二柄接著又化成六柄……最後僅僅剩下了一柄聖劍,直懸浮在蘧儀身前的半空中,凝止不動。
蘧儀身前的禁錮結界,忽然間自動消失,化為烏有,而他體內的倚天劍,不住的跳動著,一竄一躍,企圖跳出體外。蘧儀察覺出,體內的倚天劍,竟與面前懸浮的聖劍,鳴合共振著,相互有一股莫名而神秘的吸引。
蘧儀心念一動,招出了倚天劍。倚天劍鋒刃不住顫鳴,像是興奮之極,不住的拉扯著蘧儀的手臂,如同鐵遇到了磁石,對著懸浮的聖劍掙了過去。
蘧儀大奇,將倚天劍緩緩遞出,印向懸浮的聖劍。如同實體與投影的印合,倚天劍印在了聖劍之上,竟然絲絲入扣,分毫不爽。
青藍色的倚天劍邊緣,立時被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接著一股浩瀚的力量沖天而起,像巨浪一般衝向了蘧儀的身軀……
一道刺眼至極的雪白光亮驟然閃過,蘧儀雙眼一白,幾欲成盲,隨之感覺體內一道沸騰如海洋的力量,兇猛的湧動著……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剛剛生,感覺怪異無比。蘧儀等到視力恢復了正常,緩緩睜開了雙眼,他赫然覺自己已然身處在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似乎是一座古老城堡之中了,而手中倚天劍仍舊好好的握著,身體也毫無異狀,好像什麼也沒有生過,就好像是剛才的一幕,不過僅僅是幻覺而已。
蘧儀大為疑惑,他晃了晃頭,實在不知剛才所生的事情,到底那些是真實的,那些是虛幻的,--而自己,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呢?剛才他一直站立在原地,並沒有移動分毫,不過一道刺眼的光亮閃過,時間也僅僅是雙眼閉上的一剎那而已。但等他再次睜開眼,身軀已經離開了聖劍山先賢洞,來到一個陌生的古城堡中,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即使蘧儀再過的聰慧,也是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了。
面前,的確是一座古老而寬闊的城堡,牆壁上呈現出斑駁的青蒼色,生滿了青苔,年代分明已很是久遠。身處在城堡大廳內的蘧儀,仔細的觀察著面前的城堡,令他驚訝的是,城堡大廳的上空,竟然是一片青藍色的虛無,任憑他目光犀利,竟然也是看不到盡頭。
蘧儀皺著眉頭,呆呆的站在當場:難道,這就是創始神以左臂所開闢出的空間?
「終於將你給等來了,我的主人。陳舊而漫長的歲月,幾乎使我忘記了自己還擁有著生命。但願沒有怠慢您,我是您忠實的奴僕。」一個蒼老而低沉的嘶吼聲,在城堡的大廳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