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聖元軍中,爆起一蓬蓬黃土,自地下忽然躍出四、五條人影,各執明晃晃的短刀,撲向馬上的軍官們。此時正值群情激奮、人心搖馳之際,變起肘腋猝不防及,早有數名軍官被一刀刺中,濺血落馬。
法銳庵將軍霹靂般大喝道:「有刺客!」揮劍格擋向一名撲向他的人影。
然而這數名刺客身手高明,掠動竄伏間,直快愈疾風,一刀刺出,毫不停滯,立即掠向下一個目標。其等無疑在親王出城之前,已然埋伏在地下,等的就是這一刻。選擇在這等呼聲如雷時出手,時機拿捏的無疑恰到好處。
眾軍官畢竟是神武軍團的精銳,反應亦快迅無比,隨著法銳庵將軍的呼喝,立即拔兵刃圍攻向行兇的刺客。
變起倉促,一時間眾人心神皆被吸引,親王亦回頭張望。就於此時,親王馬前丈許的土地,「噗」的一聲,又一條人影躍出,挾一柄犀利的長劍,直刺馬上的親王,——聲東擊西,此一擊方是真正的刺殺!
眾將大驚失色,卻各各圍攻刺客而難以馳援。而浩泊與眾護衛又相距數丈開外,鞭長莫及,有力難施。
——此刺客出手,較之前幾名刺客,時間前後相差不過幾彈指間而已,卻正值眾人心神為其等所牽制、而又未回過神來護駕的那一剎那,計算如此精確,無疑蓄謀策劃已久。
浩泊目中寒芒一閃而逝,面上卻冷笑連連,竟不甚為意。他一眼掃過親王,意外現親王面色恆定如舊,毫無驚慌、懼怯之色,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王者風範,不由心下對親王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那刺客自下向上刺出利劍,瞬息間利劍距親王已不足半丈,而親王只來得及將手放到劍柄上,不用說他來不及拔出劍,即使拔出,來劍的聲勢亦非他所能抵擋的了的。就於眾將心跳幾乎停止、無比絕望之際,親王身旁一條人影自馬上躍起,凌空揮劍下擊。
「錚!」一聲金鐵交鳴響起,那人竟硬生生擋住了刺客這勢愈千鈞的必殺一擊。而其受劍上傳來的巨力所震,凌空後翻了一個觔斗,落在地上,已然身在三丈開外,一條握劍的右臂酸麻的直失去了知覺。
那刺客被這一劍硬憾,不由自主的向後飛退了丈許,功敗垂成,心下又是驚訝,又是氣惱。
親王此時一聲驚叫:「啊,是燕兒?你、你沒事吧?」鎮定的面色一掃而光,惶急關切之下,聲音已帶顫音。
——擋住那刺客雷霆一劍的,赫然是夏燕郡主。
眾將暗道:「慚愧!」齊聲呼喊,分出數人,各執兵刃,自馬上躍下,圍擊向那刺殺親王的刺客。
浩泊見那刺客須皆白,年歲已老,身材高大魁梧,雙目神光電射,雖一劍無功,落地竟絲毫不見窘迫,嶽峙淵立儼然一代大家風範。他心中驟然閃過一人,見眾將不知死活圍攻而上,心下大驚,大聲道:「不可——」
一言未了,那刺客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震,化作了一蓬光雨向外激射,所向披靡,僅一劍戰局已定。圍攻的五位將軍,齊聲慘叫,翻身後跌,已然兩亡、兩重傷,僅僅一人全身而退。
浩泊見竟有人接得下這一劍,心下大訝,見那將領三旬左右年紀,方臉闊口,短鬚蝟張,身形高大壯實,面色堅毅沉著,凜然有大將之風。
那刺客一劍敗五名將軍,毫不遲疑,立即揮劍又直指馬上的親王。而此時,親王元帥的身周圍,真個一名護衛也沒有了。
小郡主此時右臂已然恢復順暢,冷叱一聲:「休要傷我父王!」橫劍擋在刺客與親王之間。
那刺客對小郡主頗有幾分顧忌,自剛才一劍,感覺小郡主的勁力頗為不弱,而劍上連傳來一炎、一冰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道,將他生生迫落地上,更令他大為驚異。當下直直一劍,平刺向小郡主胸口,此一劍謹嚴老辣,較之剛才敗五名將軍那一劍,少了些許華麗,卻多了幾分沉凝,無異更難應付。
小郡主剛才救父心切,硬擋了一劍,手臂酸麻胸口淤滯,在一旁直難受了半天,前車之鑒,豈敢再去硬碰?而她即使沒有去看浩泊,亦感覺得到他兩道凶狠的目光,像兩個小拳頭般凶霸霸的擂在自己的臉上,無疑在怪責自己剛才沒有施展紅月劍法、而去硬擋那一劍。
小郡主長吸口氣,身形飄飄一轉,已至刺客的背後,一劍洒然削出,直奔其背心而去。這一劍真正顯示出她的優勢所在,標標準準是浩泊所教導的紅月劍法的精髓要旨:輕靈飄逸、避實擊虛。
那刺客大為驚訝,見這小姑娘一手劍法竟精微的一至於斯,較之蠢笨的將士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當下「嘿」了一聲,並不回身,長劍自肋下回刺,直刺小郡主頭頂要害。他身材高大,這一劍雖反手刺出,卻依然氣勢充沛,勁道凌然。
小郡主腳尖點地,若繞樑巧燕,輕盈曼妙的斜斜掠開,紅月精芒一閃,直削其左肋而去。刺客大感不耐,怒叱一聲,身形一橫讓過來劍,當頭一劍劈下,聲勢如閃電破空,隱隱帶有風雷之聲。此一劍直籠罩了方圓兩丈的空間,其心下暗道:這次看你如何閃避?
小郡主面色凝重,於此緊要關頭,她所受的浩泊非人般虐待的鍛煉而打下的堅實底子,立顯現出來。其掠身躍起,紅月劍貼刺客的劍鋒,自下而上,一削而去,此劍如中,刺客必手指斷、胸膛破。
那刺客「咦」了一聲,想不到自己如此威猛精奧的一劍,卻被這小姑娘如此輕巧的破去,且反擊之勢凌然。他乃開宗立派宗匠級的人物,身經百戰,臨敵經驗豐富無比,當下劍上注力驟然變招,化劈為平向橫擊,「叮」一聲已然震了紅月寶劍一下。他知小郡主劍法精微,所不足的是內力稍遜,如單單以劍法論,百招之內當難以勝她,故以己之長攻其之短,以內力硬震。
小郡主只覺一道強勁的力道自劍上傳來,紅月不由得一蕩,脫開了對方的劍身,而胸口又一陣難受。忙身形飄飄閃開,而紅月劍半空劃一斜弧,順勢飛掠其咽喉而去。
那刺客見她不退反進,竟搶攻而來,眼力如此高明,不由心下暗讚,心知如她退避,必將被挾勢追擊的自己一舉斃於劍下。忙亦一劍飛刺,赫然一招攻守兼備的妙著,擋向來劍。
兩人以快打快,瞬間已過了十餘招。
親王見小郡主力鬥刺客,有如神助般,竟絲毫不落下風,不由驚的目瞪口呆。而眾將領在冷靜機敏的法銳庵將軍的得當指揮下,以眾凌寡,此時也收拾完了那幾名陪角刺客,團團圍了上來。圍上來方覺根本就插不上手,不由大為驚訝。而浩泊身後的百名「忠勇」護衛,此時齊皆面露會心的微笑,知小郡主在短短的時間內劍法上竟有如此的成就,可知在團長大人的手下,受的「虐待」一定是近乎變態的。
小郡主今天為了見父王,特地換上了一身及地的素白薄紗羅裙,此時長劍縱橫、力鬥刺客,但見窈窕的身形飛掠,羅紗飄飛,儀態萬方,輕盈曼妙,直若奔月的仙子、飛舞的花神,令一旁觀戰的眾人神魂皆銷,大飽眼福。
親王開始猶為愛女大為揪心,直攥著兩把冷汗,慢慢的見小郡主身形如龍游鳳舞,絲毫不見窘迫,方慢慢放下心來。而緊張一消,見愛女一劍揮出,身姿翩躚,宛如仙子在舞劍一般,不由得又大感興奮,當即面上放光,昂挺胸,顧盼得意,就如同吃了一朵鮮花的癩蛤蟆,那是打心裡往外美。當然,他自知曉此是誰的功勞,故不忘對浩泊投去感激萬分的目光。
浩泊卻壓根沒有注意到親王那感激的近乎要親吻自己腳背的神態,——他早被小郡主舞劍的那萬種風情迷醉了眼,只不過因為在心下氣惱自己以前只從劍法的角度上去觀看、指導小郡主練劍,而忽略了自男人的角度上去欣賞,從而失了去那麼多飽眼福的機會,因此心中大大的不快,正一臉的陰沉難看。亦幸好如此,他才沒有像眾將士、及眾護衛那般涎水大流,雙目閃爍若狼(當然是色狼),從而錯有錯著的保住了在親王心中那神聖而光輝的導師形象。
那刺客久戰不下,心下大惱:連一名小姑娘也收拾不下,我又稱什麼「劍魔?」長嘯一聲,勁力驟提,「叭」生生將手中長劍震碎,化為千百塊細小的碎鐵,對小郡主激射而去。
小郡主見他竟有此著,大吃一驚,知自己難以抵擋,可又退無可退,當下奮力揮劍,毅然打算擋的多少是多少。於此緊要關頭,身前忽然出現一沉厚魁梧的背影,將滿天的碎劍盡數擋住。
那人長劍揮出,艱澀沉滯,直勢愈萬鈞,緩緩在身前劃一巨圈。刺客的碎劍片射入那巨圈中,在無形的氣勁牽引下,竟如同遇到磁場,直勁力盡消,懸浮在圈中。將碎劍盡數吸納,那人大喝一聲:「還給你!」長劍一振,碎劍鐵片驟如利箭般倒射回去。
刺客大為驚訝,平地拔身而起,碎劍鐵片盡數自腳下掠過。他落下地來,左手一晃,自袖內又滑出一柄二尺長短的短劍,橫胸前戒備。自己一招霸道無匹的「碎雨劍」,竟被人舉重若輕的破去,心下大震,知遇到了勁敵,又豈敢怠慢?
小郡主此時定睛一瞧,為自己擋過此劍的,赫然是浩泊的「忠勇」騎士隊隊長金剛狼。浩泊瞪她一眼:「還不快退下?」
小郡主低頭向親王走去,親王忙躍下馬,此時他身周圍已是重兵護衛,將士們閃開路,讓小郡主走到他身邊。親王牽小郡主的手,驚喜滿懷,卻知不是細問的時候,當下注目那刺客與金剛狼的對決。
金剛狼皺眉道:「疏風先生,你也是魔武大6國鼎鼎大名的一代『劍魔,』而今自毀聲譽,竟做此苟且之事,亦不怕武界的譏笑、貶諷?」
聞聽「劍魔」之名,親王及眾將士一陣躁動,其等對魔武大6國雖知之甚少,但對魔武聲名暇邇的一聖(劍聖)、二魔(劍魔、琴魔)、三異(鞭妖、鬼矛、刀怪)等武界高手,卻還是如雷貫耳、知之甚詳的。
「劍魔」心知今日難以善了,讓他鬱悶的是,自己殫精竭慮計劃的刺殺大計,本以為十拿九穩,卻生被一黃毛丫頭給攪黃了。他陰沉沉的道:「兩國相爭,關乎國家的命運,個人的名聲、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少廢話,看劍!」他劍一揮,劍尖驀然竄出一段十寸左右的黑芒,閃爍不定,寒氣四溢。
親王手下的眾將大為驚訝,卻不知為何物,那硬接了「劍魔」一劍而無恙的將軍失聲驚道:「這是『魔劍氣』!」眾將士聞言,大吃一驚,無比恐懼的望著劍魔手中的魔劍。
這魔劍氣,乃是劍士修煉劍術到最高深的境界,以本身的精、氣、神,與體內的鬥氣相融合、凝聚,從而形成的新的劍氣形態,直所向披靡,威力無比。此亦與冥神使者的冥渺鐮上的黑芒,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在靈動上大為遜色,威力亦大大不如。
金剛狼冷「哼」一聲:「『魔劍氣』有什麼了不起?看我的『聖劍氣』!」長劍一振,十寸左右的白芒大漲,亦閃爍吞吐不定。
親王帳下的眾將精神大振,見金剛狼竟能使出「聖劍氣」來對抗劍魔的「魔劍氣」,不由齊聲喝彩,驚懼之情一掃而光。
兩人齊揮寶劍,兩劍相交,一黑、一白兩道劍芒亦同時相撞,一觸即分,同時劍氣大盛,厲嘯響起,風雲變幻,四下迸散,聲勢驚人。
劍魔一聲厲嘯,五名弟子已然全部殉身,而自己亦失去了最佳刺殺的時機,念及不成功便成仁,一橫心,驀然間雪白的須皆張,無風自動,暗中磕破舌尖,含一口精血,左手一揚,魔劍經天,直射向親王而去。
金剛狼一呆,咬牙喃喃道:「他媽的,這老小子竟出這手?老子就奉陪到底!」亦忙咬破舌尖,長劍脫手,半空截向魔劍。兩柄劍在半空中如有靈性的靈蛇般,互相糾纏在一起,砍劈刺削,與兩名高手比招竟一般無二。眾人瞧的詭異,卻不知此兩劍受兩人心神所搖制,乃是劍術中「以氣奴劍」之極高的境界。此時勁烈的劍氣四下飛揚,縱橫激射,將圍觀的將士戰袍割的支離破碎,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如手、臉、頸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在冷厲凶沉的壓力下,十丈內的眾將士胸口沉悶,頭暈眼花,呼吸艱澀。
良久,「鐺」魔劍落地。金剛狼收回長劍,忽然現劍魔竟已在十丈開外,口裡大叫道:「本劍魔暫不奉陪了!」——無疑是其現今日難以成功,故臨陣逃命。
金剛狼追之不及,只有望其興歎。而劍魔身形掠動,轉瞬已將距離拉至二十丈遠近。神武軍團的眾將士空自吶喊,卻無人敢前去追擊。
浩泊身後一騎士拍馬而出,彎弓搭箭,冷叱道:「來時容易去時難,著箭!」弓弦霹靂響處,箭化作一抹兒銀線,對落荒而逃的劍魔射去。
劍魔狂聲大笑:「彫蟲小技,也敢顯眼?」轉回身將來箭一指彈飛。尚未來得及高興,卻見此箭之後緊附著尚有一箭,不由大驚失色,左掌一掌劈去,欲以掌力將此箭震開。那知力有未及,反被一箭將左手掌射穿。而不待其絲毫喘息,箭後卻又現出一箭,劍魔真個黔驢技窮了,狂吼一聲,目眥盡裂,眼睜睜看著此箭射入胸口……
——一代劍魔,就此伏屍!
那射箭騎士,赫然是銀翼鷹副隊長。其手執巨弓,瞑目調息,此一箭直將他的真氣損耗竭盡。親王及眾將此時方知,剛才銀翼鷹一聲弦響之隙,竟是連三箭,不由又驚又佩。
親王見危險解除,上馬朗聲笑道:「果然不愧是殲滅了六千魔武軍的精銳小隊,高手如雲啊。多謝援手,來,浩團長,進城!」說著與浩泊並排而馳,向天闕城行去。百名忠勇騎士在神武軍團眾將領的簇擁下,緊隨在後。
天闕城內寬闊的大道兩旁,濟濟簇擁滿了聖元帝國的民眾,扶老攜幼,興高采烈,「聖元萬歲!」「聖元軍萬歲!」「親王大人千歲!」如此的歡呼聲沖天而起,一浪高過一浪。
浩泊在馬上仔細觀察,卻怎麼也看不出有事先組織、動的痕跡,真是這樣,這些民眾就是自而來的了,——如此看來親王在民眾心中顯然是深被信任與尊敬了。
「看己沒有幫錯人。」浩泊在心下滿意的想。
親王含笑對熱情的民眾點頭示意,對浩泊道:「浩團長,身為軍人,看著如此善良熱情的百姓,又怎能不讓我們去盡心竭力的保護他們呢?」
浩泊微笑點頭,大為贊同。
親王微勒座馬,道:「請浩團長與眾下屬先到驛館洗漱休息,過會兒小王將與團長大人密談。今晚小王將大開宴席,為團長與眾下屬接風洗塵。」
浩泊頜道:「謹遵親王鈞旨。」
※※※
兩個時辰後,浩泊與親王大人已分賓主坐在親王府的書房內了。
兩人互相戒備的打量了良久,親王忽道:「我是稱你為小師弟呢?還是稱你為聖劍『受命者』?還是稱你為聖劍騎士團團長?」
浩泊吃了一驚:「你全知道?」
親王「嗤」的冷笑一聲道:「我的好師弟,不用說你的騎士團名號明晃晃的帶著『聖劍』兩個字,就是你在我的地盤上做出如此大的事業,身為主人的我如絲毫不知,那麼我又怎配坐聖元帝國神武軍團元帥這個位子?——更不用說抵禦魔武大6國的入侵了。」
浩泊一瞬間已恢復了冷靜,掃了親王一眼,泰然自若的道:「如此看來,我究竟還是低估了你。」
夏秦親王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若不是我密令啟伽總督一定要留住你,以他守財奴、老狐狸的個性,又怎會忍受你的佣金一漲再漲?」
浩泊望著他得意的神情,冷冷道:「看來我的一舉一動,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哼,你的眼線如此密佈,消息如此靈通,不覺得用錯了對象嗎?魔武先遣軍團在你的地盤上潛伏十年,在你的臥榻旁日夜酣睡,你卻一無所知;魔武大6國的浪人、武士、飛賊,不停的騷擾、搗亂,你卻徉裝不知,屁也不放一個。而今抓著我大做文章,大言不慚,這有什麼可鼓吹的?」
夏秦親王被他毫不留情的一頓尖銳嘲諷,竟面不改色,依舊「哈哈」笑道:「師弟,這你可有所不知、冤枉我了。誰說我不知魔武先遣軍團在境內潛伏?誰說我對魔武國的浪人、武士、飛賊無動於衷、置之不理?——你看,現在他們還有嗎?」
浩泊一怔,心下隱約覺得苗頭不對,有一種自己一直被下在套裡的不妙感覺泛起。
親王端茶盞飲了一口,笑吟吟道:「魔武先遣軍團進入晴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但我卻不能將他們一舉剷除,因為時機不到。如果他們一潛來我就一股腦剿滅個乾淨,那樣魔武國不但不甘心,還會提高警惕,而到時再生出別的事來,像再派軍隊、或者弄些我不知道的鬼把戲,那樣豈不糟糕?讓他們在我手掌心裡乖乖蹲著,按時送些錯假情報回國,等到魔武大6國即將大舉入侵時,將他們一舉摧毀、連根拔起,——如此豈不更好?」望了一眼聽的一臉癡呆狀的浩泊,親王開懷大笑,接著道:「關於魔武國的浪人、武士、飛賊等,這不是我置之不理,好師弟,剛才城外十里長亭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手下沒有武技高手。區區魔武國一名小小的劍魔,就差點送我上了西天,對於那些浪人、武士,我當然更沒辦法了。唯一之計是派軍隊去,可無疑是勞師動眾又根本捉不到。哎,我也很為難,左思右想,只好請師弟你來幫幫忙了,——不是這樣,你要的價錢那麼高,啟伽總督能答應嗎?」
浩泊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生硬的點點頭道:「好啊,原來你早就在算計我了,就連我受僱傭給啟伽總督,也是你提前籌謀好了的?」
望著浩泊那吃癟的鬱悶樣子,夏秦親王大笑道:「不錯!當然,我還要謝謝你,順手連魔武大6國的六千潛伏軍團也給我收拾了,省得我再動手腳了,不過,這僅僅局限於口頭感謝,我是不會出一個銅板的。」
聞言浩泊臉色鐵青,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其一向自負智謀、武略蓋世,而今被人玩了個團團轉,竟還沾沾自喜、絲毫不知,這能不由得他不上火?
「好了師弟,你不用哭喪著臉,其實真正說起來,你只佔便宜沒有吃一點兒虧。不是嗎?裝備與供養一名騎士,一年百個金幣綽綽有餘,你聖劍僱傭騎士團滿打滿算不過八千人,一百萬金幣足可令你滿意。你竟然獅子大開口,要四百萬金幣,這幾乎將聖元帝國境內所有的僱傭軍團全僱傭下來也夠了。」親王淡笑道。
浩泊暗吸口氣,冷靜了下來,冷聲道:「如果說飯桶也能湊數,你倒完全可以那麼幹,我也從來沒有阻止你們另請高明。你要知道,我要的價錢,對於我的騎士團來說,是最公道的。算了,現在爭執這些已沒有絲毫意義。我護送你的女兒安全到達此處,僱傭金啟老狐狸已經付了,但我教你女兒劍術,費了我很大的精力、心血,你這做父親的無論如何也要表示表示吧?不要搖頭,幫你收拾魔武潛伏軍團,算我栽了,算是免費贈送;但教你女兒劍術,我與你那寶貝疙瘩可有言在先,她可要我向你要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