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覺自己躺在一輛移動的馬車車廂中。她迷惑的道:「我這是在那兒呢?」
浩泊懶洋洋的聲音及時的在車廂外響起:「我們尊貴的郡主大人醒來了?這自然是在回天闕城的路上。車廂內有食物,先填填你的肚子吧。」
郡主此時方漸漸將昨日的事情憶起,她揭開車簾,見浩泊歪坐在馬車的駕座上,一臉乏味的揮鞭驅馬。漫漫的古道,直通向極遠的西方,道兩旁樹林連片,其中鳥雀的鳴啼不時傳來。
郡主問道:「我們真的是回天闕城?」
浩泊不鹹不淡的道:「不盡快的將嬌貴的郡主大人送回親王府,再被居心叵測不三不四的人捉走,到時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面對浩泊的冷嘲熱諷,小郡主漲紅了臉,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五百三十七條人命,就因為你尊貴的郡主大人一時高興外出遊玩,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像殺雞狗一樣給宰了。對不起?一萬句『對不起』頂個屁用?他們還能再活過來?省省吧,你們這些狂傲自大的已經不知死活的貴族老爺、大小姐們。」浩泊不屑的道。他本就有著痛恨美女與貴族的頑症,此時對著又是美女又是貴族的郡主,雙重重料的刺激下,不覺作的較往常亦更加變本加厲。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哇!」小郡主聞聽他尖酸刻薄的話語,更覺傷心,不由淚水長流,索性放聲大哭。
她一哭,浩泊倒慌了神,心下暗罵自己弄巧成拙,忙喝住馬車,回身勉強哄她道:「好了好了,你哭什麼?人已經死了,你再哭也活不過來了。」他從沒有應付哭泣的小姑娘的經驗,一時間頗有些手足無措。
那知他這般勸法,還不如不勸,一聽之下小郡主哭的更傷心了。
浩泊望著大哭的小郡主,束手無策,一臉的喪氣,心下大悔自己沒來由的胡說那些做什麼,硬著頭皮上前拍她肩膀像哄小狗般有一句沒一句的道:「噢、噢,好了好了,別哭了。噢、噢,別哭了。」翻來覆去他也只會這幾句。
他面對著小郡主,伸手輕拍她的肩膀,*的不覺有些過近,大有半抱的趨勢,方覺不妥,小郡主已順勢撲到他的懷內,頭頂著他的胸口,雙手環抱他的腰際,有了洩的依*,哭的更加暢快,直一塌糊塗。
浩泊望著自己胸前眼淚混合著鼻涕那一團模糊的糊狀物,真個欲哭無淚,對著哭興正濃、毫無停歇跡象的小郡主,苦著臉直想抽自己個嘴巴。他真個無可奈何了,隨口敷衍著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好不好?」
沒想到小郡主立即表示同意:「就是你不對,哇哇,就是你不好……」
「噫?」浩泊一呆,不由大感奇怪。
「難道不是嗎?若是你答應護送我回天闕城,還會生這種事嗎?哇哇……」小郡主邊哭邊道。
浩泊大覺不妙,繞了半天,這五百三十七條人命的罪過,看來竟是要自己來背,心下大感吃不消。小郡主卻不打算放過他,雙手揪他雙肩用力搖晃著,聲嘶力竭不依不饒的道:「是不是你不對?是不是你的錯?你說啊!」
浩泊被搓揉的眼冒金星頭暈腦漲,糊里糊塗的道:「哦、哦,是、是,你說的全對。你饒了我吧,求求你了。」
那知小郡主聞言立即奇跡般收住哭聲,抹乾眼淚,若無其事的道:「你早認錯不就成了?算了,我暫時就不追究了。食物呢?我餓死了。」自車廂搜出食物,塞口中吞嚥起來。
浩泊如若呆癡般坐在原處,良久回不過神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小郡主白了他一眼,嗔道:「還不快趕車?我要盡快回家。」
浩泊失魂落魄坐回駕座上,趕動馬車,走了三十里後,仍覺大腦一片茫然……
於是在這奇妙的氛圍中,馬車行行復行行,駛向天闕城。
******在戌砂小鎮南三百里處,有一名「洛森」的小村莊。
洛森村地處一片山嶺的一個小谷間,很是偏僻也很是貧瘠。也許正因為偏僻,聖元神武軍團幾次徵兵都沒有征到這兒。村落只有三、四百人,奇怪的竟然沒有老人、婦女、與孩子。
戌砂鎮覆滅的三天後,晚上二更時分,洛森村村長的那扇簡陋的木門,被粗暴的一腳踹開。幾乎同時,村長大人自熱乎的被窩赤條條的跳出來,摸一柄鋼刀低聲叫道:「誰?深更半夜來挑逗老子,活的不耐煩了?」當他看清站在門口那一名青年、兩名氣質迥異的中年人的相貌時,立時像被閹了的狗一樣萎靡了半截身子,失聲驚訝道:「是殿下!您、您怎麼來了?」
那青年冷冷道:「少廢話,你要我們這麼站這兒不成?」
村長大人忙讓三人進屋,拽上幾乎稀爛的宅門,然後挪開房內那張簡陋的木床,閃出一條黝黑的地道來。他頭前帶路,引著三人進入地道內的密室。密室內僅有一張石桌,四張石凳,但坐四人綽綽有餘。
待青年在石凳上坐定,村長翻身拜倒地上:「魔武軍先遣軍團總統領黎萬,見過三殿下。殿下,您怎麼親身到這種地方?太危險了。我魔武帝國難到再也沒有人了,竟讓殿下親身犯險?」
「稍安毋躁,起來回話。」魔武帝國的三殿下詈京道。
黎萬立即起身垂手而立,恭敬的望著自己的主子。
詈京因為心下焦急,立即毫不囉嗦的直奔主題,連給三人介紹也省了,他道:「我問你,你與各個先遣大隊多長時間聯絡一次?」
黎萬恭敬的道:「原本定為半月聯絡一次,兩個月會面一次,但在兩年前晴日與耀月兩省的戒備忽然嚴密起來,令我們的聯絡大受阻礙。因為怕暴露出去,最後我們改為兩月聯絡一次,半年會面一次。」
詈京眉頭大皺,沉吟道:「你們怎麼現戒備加嚴了的?下屬有被擒拿住的?」
黎萬苦著臉道:「我們派出騷擾兩省的匪盜、武士、浪人、暗探,十有**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回不來的,大多當場戰死,或者自盡,被生擒的倒應該沒有。」
詈京震驚道:「怎麼會這樣?聖元的實力何時變的如此的強?如此說來現在你們對兩省的情況豈不是兩眼一抹黑、一無所知?」
黎萬頓時額頭滲出密密細汗,顫聲道:「屬下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派出的暗探能僥倖回來的,帶回來的大多是沒有價值的情報。殿下明鑒,身處敵境,既要刺探消息,又要保持隱密,實在是很困難。」
詈京瞬間恢復常態,對黎萬的置辯不置可否,淡淡道:「離剛統領出擊俘虜聖元西寧郡主的事,是你分派他的?」
黎萬忙道:「是。這件事的消息是僥倖回來的暗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打探到的。下屬認為離剛統領武技高強,統兵有方,交給他萬無一失。這件事是屬下飛鴿上報京師且獲得批准的呀。」
詈京點頭道:「不錯,此計劃是我親自批准。一批准,我立即與歐陽先生、羽璉侯爵動身趕來。」
黎萬聞聽歐陽先生與羽璉侯爵之名,不由得週身一顫,抬頭打量著立身詈京身後的那兩名中年人。羽璉侯爵猶是小可,雖然其備受魔皇的寵幸,智謀、武技在整個魔武帝國皆屬頂尖,一向是詈京殿下的得力助手、席心腹謀士,但名頭較之「琴魔」歐陽,卻是差之遠矣。自從歐陽三年前在京師西門以千年玉琴做兵器,挑戰京師第一高手「驚天矛」紫斷心,且以無上魔音堂堂將其擊殺,一時聲名大噪,「琴魔」名號震動整個魔武大6國。
黎萬對氣質沉靜、淡然而立的羽璉侯爵一掃而過,對著極高極瘦、一直雙目半闔似睜似閉的「琴魔」歐陽細加打量,心下暗道:這歐陽高傲的很,目過於頂,對魔武的皇室一向不屑一顧、從不假辭色,而今卻做了詈京殿下的侍從,可見殿下籠絡人的手段真個高明厲害的緊呀。
此時他又想起了正事,忙道:「殿下趕來屬下此處,莫非,是離剛統領沒有得手、出了差錯嗎?」一時間緊張的汗流浹背。
詈京慢慢道:「任務倒完成了,不過,也出了差錯。」
黎萬剛吁了一口氣,聞言立即又緊張起來:「出、出了什麼差錯?」他情知若非事情太大,詈京絕對不會半夜闖來,事前連通信也沒有一聲的。
詈京一字一頓道:「虜獲了西寧郡主,又被人救回,這還不算,連同離剛統領在內,共四百八十三名的整整一個魔武先遣精銳大隊,被人一舉殲滅,無一人逃生。」
黎萬隻覺頭腦一陣暈眩,身體一顫差點摔倒,卻立即又像被砍了一刀的野狗般跳起來,大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見黎萬大叫大跳的失態樣子,詈京眉頭一皺。歐陽忽雙目一睜,兩道如刀鋒般的精芒一閃而逝。黎萬如三九天被當頭澆了一桶涼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立時默不作聲縮肩呆站在原地。
詈京一瞬間面色微現疲態,索然道:「被人連老窩都端了,還『不可能』?此兩年來種種跡象表明,有一股潛在的極厲害的勢力在對付你們,你身為總統領,難道就一點兒都沒察覺的到?」
黎萬汗流滿面,躬身做聲不得。
詈京冷然道:「事已至此,要想著如何挽回劣勢,扳回局面。你立即傳令先遣潛伏的其餘九個大隊,命他們務必於三日後於此處集合,不惜任何代價,不要怕暴露。」
「是!」黎萬立即道,隨即猶豫道:「如此十年潛伏的心血,豈不要一朝而廢?」
詈京再忍耐不住,一拍石桌大罵道:「你是一頭豬?真不知道是那個蠢貨派你這等廢物來擔任總統領,他媽的真是混蛋!」
黎萬大為驚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般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一直沒有做聲的羽璉侯爵此時淡淡道:「黎萬統領,難道你真想不到,以對手全殲我一個大隊的勢力,會不知道舉一反三順籐摸瓜?一個大隊暴露,其餘九處還想保全?暴露不過遲早間的事。也許現在這股潛在的勢力就已經在查探我們了,如此我們只有搶先動手,集合起來,一來避免被人各個擊破,二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重新擄回西寧郡主,讓我們的暴露不至於白費。」
黎萬面現恍然,點頭如雞啄食般道:「屬下明白。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詈京怒聲道:「明白還不快去傳令?」
望著連滾帶爬出地道去傳令的黎萬,詈京面現殺機:「這等廢物,回京師饒不了他。」
******「嗡!」一聲弓弦響過,十餘丈外一隻小型魔獸應箭倒地。
小郡主策馬揚弓,瞟了身旁並騎而馳的浩泊一眼,見他不置可否,忍不住得意的道:「浩先生,『箭無虛』這句話你見識了吧?」
兩人於黃昏停馬車道旁樹林內,解下駕轅馬奔馳原野獵取晚餐,西寧郡主一箭放翻一隻小魔獸,如此自誇道。
浩泊望著她得意洋洋的神色,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老毛病作怪下,忍不住不屑的道:「遭人生擒、捆綁地牢,那時你的『箭無虛』那兒去了?慶幸救出你來,不然被魔武那些雜碎拿著當作要挾你老爹的工具,哼,到那時你更『箭無虛』了。」
小郡主勒住馬,強忍著羞愧,冷冷道:「你不用譏笑我,告訴你,被捉住的時候,我已打定了主意,真到用我來要挾父王時,我立即嚼舌自盡。」
浩泊身軀輕輕一顫,目光陡異的深深望了小郡主一眼,暗暗讚許的點了點頭。
小郡主在他的凝視下,忽然紅了雙頰,只覺他的目光如若實質般、溫厚而深沉,有著大海一樣的博大與包容,其中似乎還含蘊著令自己窒息的東西。
浩泊卻在她的眼中現了蓄的滿滿的、有即將爆趨勢的山洪,立馬慌了神,小心翼翼的賠笑道:「不錯不錯,你是『箭無虛』,是我錯了,好不好?」
小郡主回嗔作喜,洪水立即消弭於無形,白了他一眼,「嗖」又是一箭,又是一隻小魔獸中箭。
浩泊見她在自己面前昂挺胸、一副等待自己出欽佩讚歎聲音的樣子,苦著臉強自違心道:「好箭啊,箭無虛。」
小郡主揚著俏頜道:「我知道你對我的神射箭法嫉妒的嫉火中燒,羞愧的無地自容,哼,你不用如此故做違心、對我的箭法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我是不跟你一般見識。」
浩泊見她越說越煞有其事似的,不由好氣又好笑:「花俏!」在馬鞍上翻身向天,挽弓一箭射出,當空盤旋的巨鷹應箭墜落。郡主吃了一驚,策馬奔前俯身撿起那只鷹,只見一箭赫然正中鷹頭,不覺駭然。她策馬蹭到浩泊馬側,訕笑道:「浩先生,你的箭法真好,稱的上是『神射』了。」
一臉故作傲色的浩泊,聞聽「神射」,吐口氣搖頭道:「我的箭法算什麼?比起一個人來,有他的六分火候,已足令我慶幸了。」
郡主驚訝道:「那人是誰?箭法竟如此厲害?」
「他是我的四師弟朱雀,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浩泊見小郡主一臉崇敬羨慕之色,隨口道,心想朱雀風流本色,是最喜歡漂亮小姑娘的,介紹靚麗的小郡主給他,一定樂開了心。
小郡主一臉賠笑道:「浩先生,你教我射箭好不好?」見浩泊聽後身子一晃,差點自馬上一頭栽下,不由自我陶醉道:「雖然我的資質很好,天賦很高,是千年難遇的天生神射的美質良才,你也不用表現的如此誇張啊。」
浩泊翻著白眼一副將要昏到的樣子:「你的確是天生吹牛的美質良才。你以為學箭如學劍一樣容易?遇到高明的師父,加上自身良好的資質,就可以一日千里?學箭要先練眼力,當你將饅頭看的有鍋蓋般大時,方算初步入徑。練好眼力,還要鍛煉眼與手合一,手與心合一,心與眼再合一,哼,沒有幾年的苦功,豈能得其神髓?」
小郡主立即打蛇隨棍上,嬉笑著哀求道:「那麼,你就教我學劍好不好?」見浩泊一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催騎自身邊逃走,忙拍馬趕上,不依不饒的道:「浩先生,你就教我學劍好不好嘛?你不是說,學劍有高明的師父、與良好資質的徒弟就成了?你自然是明師,我嘛,呵呵,資質自然好的也沒法說。如此魚與熊掌兼得兩全的美事,可真是千載難逢啊。浩先生,您就教教我嘛!」
浩泊勒住馬,歎口氣道:「我尊貴的郡主大人,且不說您的資質如何,先說我不過一名僱傭兵,護送您回天闕城就是我的任務,我又有什麼義務教您學劍?況且,您老人家的資質我看也不過是大眾貨色、平平無奇,您就省省吧,好不好?」
小郡主眼珠一轉,嬉笑道:「那麼我僱傭你教我學劍,如何?你要多少金幣,儘管開口,回天闕城父王一定支付。」
小郡主無疑對浩泊瞭解很深,此一著正切中要害。浩泊似笑非笑打量著她,卻仍死撐道:「第一,我根本不想教你;第二,空頭支票,糊弄誰呢?」
小郡主沉吟道:「我先付給你一部分定金,如何?你們僱傭兵的規則,不就是先付定金嗎?」
浩泊一下子來了興趣:「呵,這個嘛,到值得考慮。你有什麼定金可付啊?」
小郡主將腰包全部掏了出來,苦著臉道:「五十個金幣——」
浩泊眉頭大皺,懊喪著臉道:「五十個金幣?你還是歇菜去吧!」
小郡主急道:「你別著急啊,你讓我再想想辦法。」
浩泊饒有興趣的望著她,嘻嘻笑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呃,我來替你想一想吧,對了,你現在最寶貴的是什麼?」
小郡主一挺胸脯,驕傲道:「當然是我的貞操了。啊,你這個色狼,你不會是見色起意、趁火打劫吧——」
浩泊哭笑不得:「誰問你這個?我問的是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隨即又喃喃道:「就你這身材,鬼才看的上!」
「除了這柄紅月寶劍,就是這顆夜明珠了。」郡主低聲道,解下腰懸的寶劍,又自懷內掏出一顆鴿蛋大小、散著柔和而明晰光芒的珠子來。
一看到那顆夜明珠,浩泊的目光立即變的像狼一樣,嘴角不斷滴下狂喜的涎水,一把奪過道:「紅月你學劍還要用,就自己留著吧,嘿嘿,我勉為其難,就只收這顆珠子,——這是熟人的價錢,已經很便宜了!當然這顆珠子僅僅是定金,回到天闕城記得提醒你父親支付其餘的金幣。」
小郡主戀戀不捨的最後望了那顆夜明珠一眼,這是夏秦親王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她最心愛之物。
浩泊收起夜明珠,乾咳一聲,正容道:「我既然教你劍法,就算得上是半個師父,因此要對你負責。在此聲明,如果你學劍因為不盡心盡力而達不到我的要求,或者你吃不了苦想半途而廢,嘿嘿,那我可要採取非常的手段,以讓你達到合格畢業的目的,——我想你不會蠢的對我有收拾你的能力感到懷疑吧?」
小郡主望著他惡狠狠的神色,不由打了個寒顫,不由泛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忙可憐巴巴的連連點頭。
「此外為了課程的順利進行,以讓你在最短時間成為一名劍師,我還要制訂幾條條約。哼,如果你膽敢違犯,我有權立即終止授課,且將定金沒收。」見小郡主噤若寒蟬毫無異議,滿意接著道:「條約一:以後你不許再哭!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事情!
條約二:我所說的任何話都是對的!都是真理!你要心甘情願毫不猶豫立即去奉行不渝。
條約三:如對我的話感到懷疑,參照第二條條約實行!
——怎麼樣,你能做到嗎?能做到,此條約即時生效;不能做到,我們就終止僱傭契約,但定金不退。」
小郡主此時又有了「賣身為奴」的感覺,可憐兮兮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