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背上硬幣大的地方紅腫了起來,又疼又癢.這是花飛雪幹的好事,她居然還坐在一邊幸災樂禍。我不由有些生氣,大聲道:「你幹什麼!」手上又傳來痛癢感覺,卻不敢用右手去抓撓,只好用力甩了幾下。
花飛雪面色一肅,剛要火,卻看了看旁邊還未醒來的風雨彩虹,壓低聲音道:「你吼叫什麼!」
我吼叫?我又不是野獸……這是在罵我,大大的狡猾。差點被她佔了言語上的便宜,我怎麼就生氣了呢,忘了一直遵循的信條是「我不生氣,氣死別人」!於是說道:「我手疼,能不生氣麼?換了你,你也得吼,叫……」
花飛雪哼了一聲:「誰讓你動手動腳!」
「我不動手動腳,又怎麼能救你呢?我不辭辛苦、忍痛挨餓、捨生忘死地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沒良心啊沒良心!」我搖頭歎息。
她不說話,卻表情怪異地看著我。我低頭道:「你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我臉皮挺薄的。」又抬頭細細看著她嬌美的容顏,打量著她堅挺豐滿的胸部,一襲綠衫也遮掩不住完美的酥胸輪廓。
她低聲嬌嗔:「看什麼看……」說著,右手向我左手伸出。
我手一縮,害怕道:「你又想做什麼?難道還想再來一次?罷了,罷了,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
「你……」花飛雪又氣又羞,右手一動,就想取劍。
她生氣了,生氣了……我趕緊抓住她的手。不「折磨」她了,真惹惱了她,麻煩就大了。其實這回她算是溫和的了,換成在太平村時候的花飛雪,恐怕早就拔劍相向了。
「你看,你把我的手弄成這樣我都沒生氣,我說幾句玩笑話你就生氣了?手背上的傷很奇怪,你用了什麼?」我拿著她的手輕輕在我手背上撫摸著。
「你再說輕薄話,就讓你的手永遠這樣。」
「不說了,不說了。我還以為你喜歡聽呢……你不喜歡聽麼?好了好了,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
看她的樣子,我再說一句話,哪怕再說一個字,她都會勃然大怒,我只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沙漠不存在了,天地都消失了,只有她,美好的身影,輕輕的呼吸。她低著頭,拿出一瓶藥劑,仔細地倒在我手背上,用手指輕輕塗抹著,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昧紅霞,嬌艷動人。
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無限的溫柔。看著她,我怦然心跳。以前,經常看到她強悍的一面;現在,切身感受到她溫柔的另一面。她不是沒有浪漫,只是藏在心裡,很少表現出來;也不是不會溫柔,只是還沒習慣。也怪我,沒給她表現浪漫和溫柔的機會,從小習慣一個人,事無鉅細都考慮的清清楚楚,算計的明明白白,怎麼能讓她有機會表現呢?我決定,以後要養成丟三落四、馬馬虎虎的好習慣。想來還是「靖哥哥」更聰明啊,他大智若愚,就把自以為聰明伶俐的「蓉兒」搞到手了。真讓人自愧不如……
藥劑很管用,手背消腫,一陣清涼,疼癢立止。花飛雪輕輕吹了幾下,我手上倒不癢了,但心裡癢癢的……
偶爾看了看手背,忽然看見原來的腫脹處出現了一朵花,也是硬幣大小,紅色的,像是紋上去的一般,怪不得花飛雪會臉紅呢,她準是早有這樣的打算,連藥劑什麼的都準備好了!我心裡一動,說道:「這就行了麼?你在我手上烙了印章,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了,對不對?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在你身上留下點什麼了……」說著,伸手去摟抱她細腰。
「去!」花飛雪嗔道,伸手一推,起身躲開。
她做完壞事,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怎麼行呢!我解開身上的繩子,剛想去抓她,卻見風雨彩虹醒了過來,只好暫時放棄了在她身上留下點痕跡的打算。
花飛雪扶起風雨彩虹,給她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暗夜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低頭在我身上蹭著。暗夜,你算了吧,這時候知道錯了,來請求我的寬恕了,剛才開玩笑的時候你不是挺有能耐的麼?
中午已過,簡單的吃了點食物。天氣更熱了,風雨彩虹突奇想,在沙漠裡做了個雞蛋的實驗,十多分鐘後,放在沙子上的雞蛋果然熟了。她驚喜地詳細地向大家報道了這件事。
吃過飯後,繼續趕路。馬都收了起來,它不適合在沙漠裡行走,天氣又熱,走不了幾里路就會體力耗盡。徒步穿越沙漠,這次旅行可不簡單,放眼望去,空曠無邊,沙漠的景致大都相似,很容易出現審美疲勞,得想些別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風雨彩虹在我左邊,花飛雪在我右邊,兩人都沒說話。我思索著,這愛情之路恐怕還很遠。花飛雪本領強,武功高,性格堅強,美貌絕倫,心思機敏,自己賺錢,獨立自主,不依附其他人……上天幾乎把所有的優點都賦予了她,但也著實增加了我追求的難度。何況她還懂得,越難得到的東西,才越讓人迷戀,才越讓人珍惜,當然不會輕易跟我有什麼親密的舉動。這樣一個女人,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歡喜的是,以她這樣的條件和性格能垂青於我,對我有好感,以前還讓我抱過和親過,雖然只是吻在粉腮和嘴角;憂的是,什麼時候才有實質性的進展,想突飛猛進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可怎麼辦?
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是——盡快辦了的好……
正在考慮,忽然看見風雨彩虹偷偷向我打量著。看她的眼神,難道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我仔細看著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靈大哥,你看什麼?」
咦,應該是我問她,她倒先問我了。彩虹妹子,是你先看我,我才看你的,你反應倒快,卻把難題拋給了我,你飛雪姐還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呢,你怎麼能這樣呢?也罷了,我先嚇唬嚇唬你……
我看著她,歎了口氣,說道:「彩虹妹子,前幾天,你臉上的那處擦傷……」
風雨彩虹心裡一顫,急忙用手撫摸著臉,問道:「怎麼了?」
我認真地說:「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了。」
風雨彩虹本來無比認真,很擔心臉上的傷會出現反覆,這時聽了我的話,頓時明白我在嚇她,不由得哭笑不得,嬌嗔道:「靈大哥,你……就會嚇我……飛雪姐,他欺負我……」
汗,我再也不敢了!
儘管我道歉再道歉,但兩個女人沒打算輕易放過我,同仇敵愾,好好的數落了我一頓,說我輕浮,貪便宜,小氣……特別是花飛雪,她連太平村的往事都搬了出來,說在鐵匠鋪裡的那天夜裡,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風雨彩虹連忙追問,花飛雪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只給我扣上了一頂輕浮的帽子,卻沒有詳細描述那天夜裡的情形。惡鳥屠村的那個晚上,我記得很清楚,在鐵匠鋪的倉庫,一片漆黑中,第一次身體接觸……
回想起剛認識風雨彩虹時,她是多麼好的姑娘。近朱者赤,這才跟了花飛雪沒幾天,就被她帶壞了。兩人一唱一和,唱雙簧一樣,說的我有口難辯,仰天長歎。
所走的正是一段上坡路,沙丘坡度很陡。幸好一路說說笑笑,不覺勞累。剛爬上沙丘,還沒喘口氣,猛然看見三隻大蜥蜴張牙舞爪撲了過來,皮堅肉厚,身上紅灰色的條紋交織,頭小身大,每一隻都近三米高,四五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