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他,正如沒想到他上次竟然帶領一群烏合之眾去陽城附近「宿營」,而且人數還不少,兩三千人。大概上次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哥哥好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他的十多個手下最高的才15級,這時想的是逃跑而不是救他。
「最好的酒……我請……」哥哥好戰戰兢兢道。
等級最高的人!我心裡歎了口氣,忽然不再因十三妹的事情生他的氣,卻覺得他可憐,提起他放在一邊座位上,看著他略顯稚氣的臉,猜測他的現實中的身份,世界富的兒子,還是政壇要的公子?
哥哥好又說道:「我還知道……城裡最美的小姐……我請……」
我急忙捏住他的嘴,在他下巴上狠狠一打。花飛雪就在旁邊,他居然敢跟我說這樣不合時宜的話。我大義凜然地教訓他:「別在我面前說這些話,除了酒色,你還知道什麼?」他點點頭,又搖頭,又點頭。
「你說請最貴的酒?」蘭花走過來問。
哥哥好點頭。
「那就最貴的酒。」蘭花對侍女說。紫花卻急忙拉她,又對侍女說道:「不要了。」
怎麼說也是等級排行第一的人,還是男性,不能讓他在女人面前說不了話,我放開哥哥好,順便拍拍他肩膀。哥哥好喘了口氣,立即說道:「我請了,兩位姐姐,最貴的酒,等會吃夜宵你們去不去呀?」紫花早拉著蘭花走遠了。哥哥好轉頭又看花飛雪,忽然想起了什麼,驚恐道:「是她!」直從座位上摔下。
他總算認出來了,但是,看他的反應,難道我給他的恐懼還不如花飛雪?
花飛雪並沒有理他。三國第一色狼早就對哥哥好色迷迷的眼神很反感,想出手教訓他,見花飛雪沒理會,也就作罷。其實,他自己的眼神跟哥哥好一樣,而且更討厭,沒看出花飛雪根本不理你嗎,還死賴著……當然我不會過去掛掉他,因為那麼做達不到讓他離開的結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哥哥好從地上爬起來,還說道:「最好的……」
我擺擺手,趕緊打他走,誰知道他又想說最好的什麼。他轉身慢步走開,忽然腿一軟坐在地上,這時眾小弟趕緊扶起他,遞給他一大杯酒壓驚。
過了一會,哥哥好一名手下忽然蹭過來,行了個禮,努力擠出笑容道:「靈大俠……我們幫主想請你保護他……有報酬……一天這個數……」他伸出五個指頭。
「五個銀幣就想請我做保鏢?」我喝了口酒,不再理他。來不夜城很重要的一個目的,我是想找造船師,看看能不能學造船術。這件事一時半會沒頭緒,抽點時間做個保鏢賺點外快也不錯,人人都需要工作養活自己,但一天只有五個銀幣,太少。
「五十……金幣……」那人說道。
五十,還是金幣,我考慮一下……不用考慮了,我直接走向哥哥好的酒桌,突然拿出玄金槍點在一個酒杯上,酒杯跳到槍尖,順著槍桿順上來,又慢慢滑下去,跳回桌上。
哥哥好嚇了一跳,這回他想到了逃跑。我一把抓住他,問道:「你覺得這樣的保鏢,一天的報酬能有多少?」
哥哥好還未回答,忽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後。劍光一閃,把桌上酒杯的杯口平整地削去一層!是花飛雪,她劍法進步不小,但是,我一個保鏢就行了,哥哥好為什麼還要請她。
「五十……一百金幣……」哥哥好顫慄說道。
「如此盛會,自然少不了我!」三國第一色狼說著,又「現」了一回他的折扇,像小丑一樣。我剛才用槍點杯子,展示了內功和技巧,而他的扇子眼花繚亂,像玩雜耍一樣,看似精彩,實際沒多大含金量。
哥哥好把他的手下都趕到另一桌,請三個保鏢同坐喝酒,只不過好像還沒完全從驚魂中鎮靜下來。
「先付五百金幣吧。」我說道。這事馬虎不得,先收錢再幹活,不然萬一他跑了,我找誰要錢去。
哥哥好毫不遲疑,付了一千五百金幣,因為他有三個保鏢。隨身攜帶這麼多金幣,但看來也只是他的零花錢而已,他的來歷十分神秘。
「你等級這麼高,怎麼練的?」我問道。
「簡單,」哥哥好說道,「我從貧民區找了好幾千人,出錢讓他們練級,每隔一段時間讓我殺一次就行了,他們還很高興呢!」
**!今天聽到了好多我最討厭的話,以剛才的「窮鬼」和他這句話最讓我生氣,看著他得意的笑,我對他的可憐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以某些狠毒的想法。
「真是聰明。對了,你的什麼幫會,五色教,怎麼樣了?」我微笑看著他,其實心裡憤怒。
「人跑了一大半,自從上次……」他說到這裡,忽然不說了,表情很不自然。上次,自然是上次在陽城附近被殺之後。
酒過三巡,在酒精刺激之下,三國第一色狼跟哥哥好言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意,連花飛雪離開酒會都沒有注意。哥哥好忽然纏著色狼講故事。色狼咳嗽一聲,扇子在桌上一敲:「好,講個我親身經歷的故事。那是冬天的一個晚上,我從鎮上經過,看見靠街的一家還亮著燈,於是悄悄走到窗下偷聽。裡面夫妻倆在說話,男的是秀才,正在做文章,哼哼唧唧,千難萬難,總做不出來。他妻子笑著說:『你們做文章難道比我們生孩子還難麼?』秀才說:『難難難。你們是肚子裡有的,要出來還不容易?我是肚子裡沒有的,要它出來,豈有不難?』哈哈哈……」色狼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他先前敲桌子,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現在聽了他的故事,眾人都覺沒滋沒味,看著他大笑,都有些莫名其妙。
三國第一色狼笑了一陣,看到眾人神色,不由一愣。哥哥好急忙笑了起來,只是滿屋子裡就他一個人湊笑,不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