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遠征幽州的五萬大軍全軍覆沒,呂氏春秋幫勾結藍色警戒……我對「藍色警戒」這個幫會名字感到十分怪異。在現實世界,這個名字是城市警察的統稱,當然也分好多種類,比如其中有一類便是城市巡警。不過很少有人對他們有好感,特別是貧民區的那些想做點小買賣賺點錢而又沒有經營許可證的人,簡直跟他們水火不容,而平時他們巡視最多的地方也是貧民區。想當初,我那個摩托車修理小屋,不知道讓他們突擊檢查了多少次。想不到在遊戲之中,有人以它作為幫會名稱,而且人數不少,幾近五萬人。
眾人還在震驚之中。已而,張角說道:「爾等也都先下去吧。」聲音之中不勝疲憊。
眾人退出,我剛到門口,忽聽張角說道:「建功將軍暫且留下。」我心中納悶,只得轉身回來。
張角背手而立,其時太陽初升,一縷淡紅光芒照進屋子裡,本是晴朗一天的開始,現在卻像蒙上了一層陰暗氣息。
張角說道:「昨夜一戰,盧植雖然中計,東大營一萬人馬被我軍伏擊,但為了殲滅這一萬敵軍,我軍傷亡卻更大,為了爭取時間殲滅這股敵人,阻擊盧植東西大營的將士傷亡慘重。這一仗,我軍乘夜攻擊,策略雖佔優勢,但並不能說一個勝字。盧植雖然損失一萬多人,但主力仍在,他會兩營合一,堅守不戰。而我軍陣亡將近四萬人,精銳損失嚴重,已無力再動進攻了;加之分兵圍困廣宗,兵力捉襟見肘。若盧植以少量精銳騎兵襲我糧道,我軍必然陷於極為不利的境地。」
張角歎了口氣,忽然轉身,看著我道:「你可有辦法引盧植出戰?」
事到如今,我哪裡能有什麼辦法,只得說道:「徒兒暫未想到好辦法。」
張角點了點頭,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
接連兩天,盧植不斷派騎兵騷擾廣宗圍城部隊,又派人襲擊運糧車隊。幸得孫仲急從吳城接應,拚死作戰,才殺退敵軍,但糧食被燒燬三分之一,士氣大受打擊,孫仲也受了幾處傷。
張角也派了五千騎兵襲擊盧植運糧部隊。盧植親率4o級以上的五百精銳騎兵相救。黃巾軍以1o:1的兵力不能取勝,再次暴露了敵我兩軍之間等級、戰鬥力的巨大差異。
現在朝廷出了一個黃巾戰犯排行榜,張角兄弟穩居前三,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花飛雪排行第八,還在張寶手下大將嚴正和高昇之上。沈槍作戰勇敢,屢立戰功,排名通緝榜第五,但近來聽說被張梁囚禁起來。我當然明白是因為盧巧兒的事情了。至於靈雨零,十大通緝犯中暫無此人。
花飛雪現在已經不是南方玩家的統領,但排名卻如此之高,是因為她率領數百女npc士兵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擇手段地刺殺敵軍士兵和將領,甚至綁架敵人的親屬來威脅敵軍投降,就差動自殺襲擊了。
這幾天更有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朝廷終於也開始布任務,允許玩家投靠參戰了。這對玩家倒是一個好消息,那些自大的npc終於意識到玩家的作用了。不能不說,在現在的情況下,眾多玩家就像那根稻草,在天枰兩端平衡的條件下,這根稻草放在哪一邊,哪一邊的砝碼就更重一些。剛開始時,朝野上下都看不起玩家,但隨著朱俊皇甫嵩在南線戰況失利,朝廷不得不一方面召集玩家加入,一方面調集地方武裝參戰。
曹操,終於也出來了,官拜騎都尉,率領五千精銳前往穎川助戰。至此,黃巾軍南方戰線吃緊。北方戰線也不容樂觀,最致命一點是,張角沒能在盧植到來之前攻下廣宗,白白對峙了將近一個月,且損兵折將耗費錢糧。眾人事前雖然也知道廣宗不好打,卻誰也未料到敵軍鬥志如此頑強,吳城的守軍戰鬥力根本不能跟廣宗相提並論,不然右路軍也不會在一天之內攻下了。
眼見戰況不利,我也沒有好辦法,只好約了諸葛第一在酒店喝酒。對他我沒有必要隱瞞什麼,說起張角與盧植的對戰。
諸葛第一靜靜聽完,忽然道:「你說張角單獨留下你,向你詢問破敵的辦法?」
我點了點頭。
諸葛第一道:「你再詳細說一遍當時的情景,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我微感詫異,但還是又講了一遍。
諸葛第一聽完,大驚道:「靈兄弟,你有難了!」
「噢?」我雖然驚訝於他的表情,但仍然平靜說道。
諸葛第一對我這個神色明顯愣了一下,皺著眉頭道:「禍事臨頭,還這般平靜,難得!」
我倒不是十分安靜,只不過一諾千金關於禍福相互轉換的理論,我現在覺得有幾分道理,所以一聽到禍事二字,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好事。
諸葛第一道:「以前他可曾就用兵大事問過你麼?」
「沒有。張角是什麼人,我能想到的只怕他早已想到了。」
「著啊,但他這次問了!」諸葛第一拍了一下手。
這個……是有點奇怪了。
諸葛第一道:「他這次問了,表示——他認為你已經想到了辦法破敵。」
「他認為我有辦法?但我確實沒有。」我奇怪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認為你有辦法,而你卻沒有想到。這麼下去,靈兄弟在張角心目中的地位就……」
「那麼你說的這個他認為我已經想到的辦法,或者他自己想到的那個辦法,或者你認為你知道的他的那個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我說道。
諸葛第一對我反應之快吃了一驚,看他的樣子還想長篇大論再分析分析的,這時看了我一眼,道:「這個辦法他雖然想到了,但不會自己提出來,並且你去提出來,他還未必痛快的答應。但是他就是想讓你去提出這個辦法並施行,絕不能是其他將領,只有你——才合適。」
我靜靜地聽著。拖拖拉拉、不直截了當就是諸葛第一這類謀士的特點了,索性讓他再賣弄賣弄。
諸葛第一道:「這個辦法要從盧巧兒說起,她讓張角損失慘重,罪莫大焉,為什麼張角堅決殺了馮九陳十這兩名親信,卻沒有殺她?」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說用盧巧兒……」
「對!」諸葛第一道,「這個辦法用在兩軍交戰之中,或許不令人贊同,但卻能讓盧植心神不寧,如果他衝動之下出兵,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正因為不為人贊同,所以張角只能讓玩家去做,你若不做,他就只好讓別的玩家來代替你了,我敢說他現在已經在著手物色另一名人選了。」
這個辦法確實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我若是不做,那以前幾個月的苦心經營難免化為泡影。
諸葛第一道:「靈兄弟,恕我直言,現在已經不是考慮做不做的問題,因為答案只有一個——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
我歎了口氣,他說的對極了,張角沒有給我選擇,那就是一定要做。我之所以猶豫,還主要來自另外一個原因。沈槍臨走之時,托我照顧盧巧兒,但是現在……對這位智勇雙全的大將,我是打心底裡佩服的,而且他對盧巧兒用情極深,也頗令人感動。這讓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