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妖塔第一層,搜索一陣,終於在角落裡現了一個長約一米的正方形黑色鐵蓋,上面有一個不大的血紅色的抓手.看著這個抓手,想像著鐵蓋下面的未知的情景,那種在塔前的恐怖感覺又襲上來。
但出路還是要尋找的,總不能永遠被困在這裡。我用一段繩子繫在小抓手上,退得老遠,這才用力一拉。
蓋子翻起,遠遠看去,似乎有一股紅色的濁氣從下面冒出,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單是這兩樣東西就能激起心底的恐懼。
我撿了幾塊石子,遠遠的投向地洞。只聽有「達達」聲音傳出,於是壯著膽子拿著風燈慢慢接近,踮著腳伸著脖子向下看了一眼,原來下面又是一段石階。
先前投入的石子沒觸什麼機關,大概通道中沒有危險。我心裡這麼推測,又用了幾塊石子探路。等了一會,這才從一次只容一人上下的地道口下去。花飛雪跟在後面。
石階很窄,下了九階,轉過拐角,復下九階,眼前就是石壁了。在左手邊現一個小門,門旁有個轉動的機關。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陣,這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遍了,確定再沒有箭孔之類,於是戰戰兢兢地擰動了機關。
咯——吱——嚕——
石門打開,我立即俯低身體。等了一陣,卻先把燈探出去,再湊近燈向裡看去。
嗖——砰——卡——
一支利箭「嗖」的一聲飛射過來,「砰」一聲把我的風燈射碎,箭勢不衰,「卡」的一下整支箭射進後面石壁中,消失不見了!
我下意識擰下機關,關了門,轉身跟花飛雪像被獵狗追趕的兔子那樣竄了上去。急忙蓋了地道,我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卻感一陣疲憊困頓襲來。花飛雪坐在那邊石階上愣。
下面射箭的是什麼東西,我並沒有看清,可能大概也是一個骷髏怪,那它就不是什麼骷髏兵了,而是骷髏將,射來的那支箭端的恐怖,如此堅硬的石壁竟然一射而入!
這下面的一層就是更高等級的怪物,那不是出路。出路在哪裡?
「你有什麼打算?」
「沒有。」花飛雪無精打采地說道。
「我先下線了,八小時。」我還是跟她約定上線時間,那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就像對付鋸齒樹一樣,要走出這個恐怖的地方多一個人總是好的,雖然兩個人也未必能出去。
「五小時。」花飛雪道。
她可真是拚命。照我的經驗,若是在遊戲中感到現實裡身體疲憊的話,那在線時間至少已過二十個小時了。長此以往,除了人和蜘蛛俠之類,恐怕再沒人能熬得了。
下了線,看看時間,我確實奮戰了一天一夜,在遊戲中待了五天多,其中在骷髏地**裡不知不覺竟待了三天。
先定了鬧鐘,吃著餅乾,躺在床上,卻忽然沒有了睡意。紫水晶,要想辦法搶回來……
「你遲到了一分鐘!」再上線時,花飛雪說道。
我看了一眼,她仍然坐在下線時待的石階上,就像沒動過一樣。
「哦,是這樣,我補充了好多的水,自然而然,小便時間就長了點。」
「你喜歡幽默,你以為自己很有幽默感?」花飛雪轉頭看過來。
「我只是喜歡說實話。」我沒半點語氣地說道。這本來就是個無聊到極點的話題,就因為我遲到了一分鐘。我並不在乎時間,也不在乎時間她奶奶。時間又怎麼樣,她能奈何得了我麼?在她殺了我之前,我自己動手結束我自己的生命。我願意那麼做。可是話又說回來,我也是個行動迅的人,我沒在床上睡覺,後來我到了電腦前的沙上,鬧鐘一響,我還在夢中就順手把神經連接器連好了進入遊戲。遲到一分鐘?是你的表不准吧。瞧瞧她那副樣子,聽聽她說話的語氣:「你遲到了一分鐘!」是世界末日來了麼?還是她想控制我,想讓我按照她的時間出現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呼——
安靜了。只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暗紅色的顆粒,在空氣中分分合合,有的連接起來成了長長的細絲,在空間中流動著,纏繞著,有的還是單獨一個,漫遊著。七月下旬,上面烈日炎炎,但這骷髏地**中卻冷森森的,從塔門外不斷流進些灰濛濛的雨霧,與暗紅色的細絲接觸著,交配著,再繁衍出不紅不灰的一些東西。
氣流一陣波動,花飛雪站了起來。
「有何打算?」我無精打采地說道,是問她也像問我自己。
「如果有出路,一定是在……」花飛雪看看外面。
「河水來的地方?」我想過好多次,出路不會在地下,骷髏地**越往下越是死路,但一定會有出路,河水是怎麼來的,它不會憑空出現吧?很顯然,它來自上面。但是,也可能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花飛雪沒說話。
「如果那地方不是出路呢?」我說道。
「你怕了。」花飛雪道。
「我只是不喜歡命運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不喜歡失控。如果真的沒有希望,沒有自由,不如讓你殺了我。」我歎道。
「樂意效勞。」花飛雪道。
「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