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別水的膽量之大,連他這個以凶殘嗜殺毫無人性聞名修行界的黑心道人也為之震驚。
也就是在江別水的下,他血腥殺戮十年才湊夠了三分之一的材料,竟在半年內弄得齊全,而且還找來了一個極品女子的屍體做成了最重要的種子,黑心道人那原本只存在於幻想之中的絕對禁術,竟然就此做好了祭煉前的所有準備。
想到這裡,黑心道人也不禁心頭有些涼。
這事只要一被人現,恐怕天下之大,就再無他活命的機會了。江別水在助他收集材料時早就做了安排,事後查探此事之人最終絕對能查到黑心道人身上,就在祭煉完那絕對禁術後不久,黑心道人也回過了神——搞了半天,江別水早就把他自己置身事外。成功了他就會享受勝利果實,不成功那就把黑心道人推出去做替死鬼。
黑心道人卻也不覺得有什麼難過,他和江別水兩人,只是周瑜打黃蓋。江別水願打,他願挨而已。何況他在祭煉時施用的小手段,想來江別水也不會知道,那笑到最後的人還不知是誰呢!
黑心道人倒也不是小瞧了江別水,可那絕對禁術的煉製之法只有他才曉得完全,那在其中多出點兒什麼來,江別水也沒其他成功例子參照,自然也不會察覺他在其中動了手腳。
這次來蓮城,江別水因為對付一個極其厲害的敵人,倒還不曾關心那禁術的進展情況,黑心道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搞定了這個敵人就朝江別水提出前去查看禁術現況的事兒。
可這個據說極其厲害的敵人,卻一直未現蹤跡,害得黑心道人此刻只能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呆。
忽然間,貼身放置在心口的保命至寶猛地一熱,那熱度燙得黑心道人差點叫出聲來。但多次靠這寶物救命的他卻顧不得叫疼,直接手往心口那至寶上一放,張口低喝:「疾!」
頓時血光一閃,黑心道人就消失在原地。
說來也是這黑心道人委實了得,特別是原來被人長期追殺的經歷,甚至能在三個龍虎山長老手下逃了幾個月才因為符菉法器耗盡被圍住,說到逃命工夫他在江別水這群手下認了第二,怕也沒幾人感認第一。
而且當年祭煉那絕對禁術時,利用餘下的材料煉成了數件護身逃命的寶物,逃跑起來那真是又快又安全。
但此刻的他卻心中恐懼無比,口中大口大口的污血直噴出來,再仔細看看就能現他的雙腿竟已齊膝消失,同樣正在狂飆出大股鮮血。即使是這樣的傷勢,黑心道心卻不敢又絲毫停下療傷的想法,他此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快逃!
心口那護身逃命的寶物在剛才已經散出了最後一絲餘熱便再也沒了動靜,他知道,那寶物已經全毀了!毀於一個可怕到極點的修士手下。
雖然沒能親眼見到身後的情形,可光是他這一身傷,就讓他沒有絲毫回去報仇的念頭。
因為,他連對方用的什麼術法神通重創的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這時間還有什麼法器能在一合之間就毀了自己的護身至寶,那可是自己歷經千辛萬苦煉成的寶物,如無意外它完全可以抵擋任何高階修士全力一擊,就算是階修士的攻擊它也能擋下五到七成的威力來。
可就這樣的寶物護身下,那人不過一次攻擊,就讓自己大半條命都快沒了。
黑心道人是真的怕了,這樣恐怖的攻擊最可能的就是那人修習的法門剛好是克制自己最厲害的佛門神通。他不跑才見鬼了,就他這一身邪術妖氣,恐怕再呆下去就是萬鬼纏身妖氣反噬的下場。
這就是大多數修習妖邪術法的邪修的弱點。
可他修習妖邪術法的好處卻也同時顯現出來,因為換作普通修士早就該重傷癱瘓的傷勢,加上大量失血的情況下,黑心道人卻硬是跑出了蓮城一頭鑽進條山溝,還大致治療了外傷,這才暈了過去。
黑心道人是幸運的,因為他是別墅裡第一個被攻擊卻還能逃出性命的人。
挾憤出手的我有些意外擊無功,這是哪個厲害的妖人?!竟能在毫無察覺地挨了我一下重手後,飛快地用出一種邪術跑了。但那妖人逃走時散出的血光落到我眼中,卻有種熟悉感,可立刻被怒意衝散了。
江別水的手下就那麼厲害麼?!隨便一人都能逃出我的重手?!
念頭一轉,本來還略有保留的術法神通終於毫無顧忌地施用出來,這下別墅裡的一群人頓時倒了大霉。要是這些人還有命知道是黑心道人的逃走才導致我下了決心不再放走一人,而施出了十二分修為,不知他們是否會先幹掉黑心這個喪門星。
就在黑心道人挨了我一擊之後,江別水手下的反應度之快也就表現了出來。
就在我剛剛瞬移離開黑心道人埋伏處時,一面肉眼難辨的黑色細絲織就的網從天而降罩住了那裡,頓時一陣黑煙冒起,整個地面剎那間就薄了一層,彷彿被什麼東西腐蝕掉了一般。
接踵而至的十多道術法也落了下來,黑心道人埋伏的那處地方終於變成了一片可怖的死地,烏煙瘴氣鬼哭神嚎都不足以形容那處的可怕。
我卻沒工夫關注那處生的情形,因為我已悄然地站立在房門外的埋伏圈靠最外圍的一個人身後。
在現在早已無人修到仙階的世界,即便是遠凡人的修士,永遠不能改變的要害,就是頭顱。沒有修出元神的修士只要腦袋一掉,那下場也和凡人沒了腦袋一樣。
所以,看著那個茫然不覺我出現在他身後的傢伙,我只是冷笑著手臂一揮,暗金色的手掌就無聲地劃過他的後頸。我一擊即走,暗金光芒微微一閃,就朝旁邊摸去。而那人靜立原地數秒,頭顱方才從項上滾落下來,一個脖子頓時如那過節時的煙花,紅的紫的黑的大股大股的噴出。
紅的是血,紫的黑的是霧氣,緩緩朝四周擴散開來。
周邊最近的一人剛感覺到不對,轉目看去才想大叫就覺得眼前一花,到嘴的話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只見一道黑中隱透金芒的身影從他眼前閃過,看那方向正是朝他身前不遠處的同伴襲去。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在腦間閃過,可他的身體卻沒有對大腦的指令做出任何反應,愕然中,他終於看見了自己一輩子也沒親眼看見的東西——他自己的背。
這是怎麼了?最後一個念頭閃過,眼前一黑的他再也看不見這世上任何風景。
他不是第一個斷頭之人,同樣,他也不會是今晚的最後一個。在他的頭顱落下時,我的手掌劃過了第三個人的脖子。
可偷襲,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股桃紅色的霧氣破空而至,我面上冷笑更甚,手卻朝桃紅色霧氣一把抓去。
就聽得身前響起一個驚異地叫聲:「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