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豬一般就是這樣做事的,向光以為太子要把這事攬到身上去,那自然沒得說,比誰的老子更厲害,只怕整個大宋還沒有誰的老子強過太子趙桓吧?所以向光『狗仗人勢』的先了威,這刻大部分人都望向了樓梯口……
唯獨折彥質、折月茹、種浾和韓世忠他們少數幾個不由自主的投了安敬一眼,他卻好整以暇不動聲色的左手挽了右袖,右手的拇指朝幾個人豎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收了動作,還一付『傻呼呼』張望樓梯事故的模樣
這叫折彥質等人心裡泛起怪異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尤其最後那無辜的傻呼呼模樣讓折月茹心裡想笑,這傢伙真是個大奸,安敬卻正好朝她望來,還微微一笑,折月茹不由臉就紅了,忙心虛的避開其目光。
安敬身畔的玲瓏也一直在看他,至此她才現,自已這個衙內老爺無論走到哪或站在哪,都是那麼引人注目。
這邊趙桓卻微微蹙了下眉,心裡卻忖,向光這個蠢貨居然沒領會自已的意思?唉,白吃了幾年干飯,卻是個酒囊飯袋,但事以至此,自已還能說什麼?那邊幾個開封府的公人一見是名滿京師的永嘉候向光,慌忙施禮,又瞥了一眼那邊的向陽正扶著高小俅,一個個心裡就摸不準了,如何高衙內也趴下了?再一瞅,媽呀,趙小公子也在坐?
他們這些人三天兩頭的來國子監太學解決些麻煩,碰上趙小公子可不是頭一回,早有上面人叮囑過,那個是宮裡的人,卻不敢得罪,誰還不記得,這刻的場面莫不是宮裡的趙公子飆了?不然高小俅衙內如何會倒下呢?
如今向光這般說了,公人們哪敢說些什麼,別說是他們,便是開封府府尹林攄在此,他不敢將向光如何了。
這些公人最終連什麼狀況也沒搞清就撤走了,那向光還得意洋洋的回轉過來,不屑的瞥了一眼折種兩家子弟,卻不知趙桓心裡已然惱了他,安敬卻擅察顏觀色,前世他在官場中沉浮十數年,最得意的就是揣度人心,像趙桓這等年齡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屁孩』,是以,他微微流露的一些異色卻難逃衙內的敏銳觀察,別看趙桓小,心計卻頗深啊!
那高小俅這刻爬起來,惡狠狠盯了一眼安敬,卻沒聽見他剛剛自報家門,心裡卻在疑惑這個人是誰?但眼見趙桓與他站在了一處,心下卻是一驚,不由低低的問扶他起來的向陽,「……小候爺,這廝卻是哪家的?與公子相熟?」
向陽斜著眼瞅了他一記,同樣壓低聲音,「……小俅兄沒聽見此人報了姓氏?樂壽安文恭,鄭皇后的那外甥。」
「呃……」高小俅一愕,咬緊了牙卻低了頭,他老子河間之行就吃了虧,大體情況他也知曉,不想卻在這裡撞見了姓安的,惦量了一番也就暫時老實了,想想有皇后娘娘給這人撐腰,卻須回去與父親計較一番再定奪才好。
這高衙內也不是蠢貨,有些事他還是心裡有數的,別看他欺負一般人無法無天,對有身份有背景的卻也思量。
「小候爺……小俅卻先告退,家中還有些閒事要料理……小候爺代向公子知會一聲……」他再拱了手便走了。
向陽心裡暗呸了一聲,你高小俅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知曉這姓安的有皇后娘娘撐腰卻是曉得欺不過?
這邊安敬壓根就沒瞅那高小俅一眼,他是存心挑事,就是要把京師勢力形勢瞎攪和一番,如果那鄭居中依計在在皇帝面前說過些什麼,他必定對童貫這宦官有些想法了,祖制明訓卻也不是所有帝王都敢蔑視的,卻是一干只知阿諛奉承的腌臢官們沒有一個敢直言忠諫的,以致趙佶不把它當回事了,這刻安敬卻在心裡策劃一次更大膽的行動。
只是時機還未成熟,尚須些時日,這要取決於自已對國子監太學生的影響有多大,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另外一條路子就是打國子監祭酒6蘊的主意,此人剛正不阿、忠言直諫,更應該去御史台院任職,卻不是在這當校長。
心裡盤算著這些,嘴上卻還能應付趙桓,安敬含了一絲笑,不卑不亢的姿態也讓趙桓暗暗點頭,雖則他也看出安敬對自已要比別人恭敬的多,想來他心中已然猜到了自已的身份,此人確如娘娘說的那般不簡單,值得一交吧。
「此間卻非說話之所……你我換個地方細細攀談吧……」趙桓主動提出邀請,那邊的秦檜又丟來嫉妒目光。
安敬卻笑道:「……只怕那童方不肯干休,還要尋折家子弟的麻煩,我卻先領他們走,有暇定去拜望公子!」
趙桓想了想便點頭,道:「也好……若須本公子出力便指派個從人來傳個信,卻不吝嗇,如此先別過了……」
向氏兄弟兩個也朝安敬拱了拱手,暫時收了他們的狂妄,不說人家有皇后娘娘罩著,就是人家在嘯風口的威名也令他們心中欽佩,如此,三個人卻先下樓了,出來後那趙桓才朝向光道:「……你這蠢人,卻替我惹了麻煩事。」
「呃?殿下為何這般說法?」那向光還沒反應過來,卻是他弟弟向陽道:「……哥哥不曾細想,那童貫權勢滔天,童方受了這等侮辱,他如何肯善罷?便是面子上裝過去,私下裡卻要計較,鄭樞密與童貫最是不和,一院二使,兩個人爭的頭破血流,此番安衙內挑索折家與童貫的關係,卻是要降他軍中威信,想來卻是那鄭樞密的授意吧?」
向陽狂則狂矣,但他心思慎密,頗得趙桓之欣賞,而永嘉、永陽兩郡王也自趙桓開了東宮後頻頻向他示好,更把各自的孫子打過來充當太子伴讀,就是為將來做打算,一但趙桓登了基,向光向陽必受重用,如此計較甚佳。
此時聞聽向陽這番說話,趙桓卻也點頭,他道:「…本王眼下卻不想出甚風頭,若捲進童鄭之爭卻是不妥!」
向光不由慌了,「……卻是小候的不是,險些壞了殿下大事,我這去開封府把此間細項事情分說清楚……」
「罷了……事以至此卻說甚麼?那安衙內也是聰明人物,給他看出端睨,卻要壞了本王與娘娘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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