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心中只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怎麼會是他?」,就已悄然飛身踏入那重重包圍僵死圈中。
蘇蓉陡覺一輕鬆,瞥眼一看現竟然是夏陽,不由心中一喜,抽個空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現在還是別說了,先逃出去再說!」
「也好!」
兩人說話間又向那僵死攻出數十招,夏陽悠然的道:「現在可比先前那場更嚴峻啊。哈哈」
「是啊,先前那場要與現在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啊,哈哈」
兩人有說有笑的相互拼擊那些沒有思維的怪物。
場外眾人頓時傻眼了一般,只看的那僵死的身影飛向空中又落地,落地又飛向空中,眼看著蘇蓉體力就要不支了,這不知道從哪裡又跑出一個幫手來。饒那些僵死是銅頭鐵背也經不起這樣的摔打啊。
兩人與那僵死又拆了數百招,但見眼前依舊還是影影綽綽數不盡的僵死身影。其實也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多,只是那些僵死是不顧自身的死活,拚命的圍困在他們身前,所以才顯得特別多。
蘇蓉和夏陽越打越吃驚,此刻的僵死比自己先前在唐河縣遇到的更是厲害了許多。
蘇蓉心道要有李蓉在就好了,可是這只是希望罷了,此刻的血腥還的有自己來阻止。
蘇蓉當下道:「我們現在催動內力一起向一個方向的僵死襲擊,打開一個缺口,我們乘機逃跑!」
夏陽心道:「此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還是先保命再說了。」當下道:「好。今日西方是生門,我們就襲擊西方。」
當下蘇蓉運起「九世乾坤轉」,夏陽也催動「天涯斬」,兩人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是再逃不出去,兩人就只好永遠的長眠於此了。
夏陽想到這裡,舉頭看看蘇蓉,此刻蘇蓉也正在望著自己,兩人眼光中陡然產生了一絲柔柔的,男人在鬥爭時決然不會出現的溫柔。同時兩人的眼睛裡又充滿喜悅和興奮。誰都沒有說話。
只用眼睛就能說名一切!
那些僵死一剎間現自己身前的對手竟然停了下來不動,反而到一遲疑,其實遲疑的是費逍遙的長笛聲。
兩人陡然見那些僵死一遲疑,於是運出全身的功力合力向西面方向的僵死襲去,頓時前面一個被蘇蓉的「九世乾坤轉」送上了天,還沒待他落下來,夏陽的天涯斬便夾風帶雨的向後一個僵死襲去,但見那僵死應聲倒地,正要爬起來時,兩人依然從他身上踏過。又是蘇蓉再次催動「乾坤轉」,送上天去一個,緊接著夏陽又襲了上來,西面方位的僵死一時之間,飛上天的,東倒西歪的毫無還擊之力。
費逍遙看的場中情形,不由一楞,而後慌忙催動其他方位的僵死前去補缺,但此刻蘇蓉、夏陽依然身在包圍之外。不待那僵死再次圍擊,兩人依然幾個起落,飄身庭院高牆之外。
虎義士看到兩人身形,知道追不上了,所以也便與眾人趕忙收拾殘局,救援傷者去了。
卻說蘇蓉、夏陽兩人逃出殘血幫總舵後,便一路狂奔,也不尋覓道路,只是放開了力氣的跑,直到西方天濛濛白,才放慢了腳步,再一看眼前,原來兩人昨夜害怕那僵死追趕上來所以只是足狂奔,所以竟然沒有認清楚方向,此刻正好是於離殘血幫最近的一個村子背離的方向跑的,所以此刻眼前景色更是荒涼,油然一座森林橫亙面前。
兩人又餓又累,當下便在那林中尋覓了點山菌鳥獸的,小小的點了個火將就著吃點。
等食物烤熟了,兩人邊吃邊聊。
蘇蓉道:「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夏陽看看蘇蓉心道:「還真的有點像。」聽蘇蓉在問自己,當下道:「說來話長啊,不過我這次來這裡卻是為了找你。」
蘇蓉怔住了,他實在想不到夏陽是來找自己的,頓時道:「什麼,找我?為什麼找我?」
夏陽撕一塊鳥肉放進嘴裡咀嚼一陣,道:「為了證實一件事。」
「證實件事!一件什麼事?」
憑現在兩人的功夫,無論是誰都可以縱橫江湖、傲視武林。夏陽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的弟弟竟然沒有死,此刻眼前的這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但他沒有其他辦法了,多年來一直積蓄在心中對弟弟的內疚迫使他一定要來,一定要弄清楚眼前的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於是他說話了,他輕輕的張了張口,這樣的話真的難以說出。
「你是不是有個失散的哥哥?」他終於問出了。頓時感覺積蓄在心頭悶悶被這一句話消釋了許多,自己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
蘇蓉聽了夏陽這句話,他的心裡不知道是喜悅、驚奇、感激,還有一份濃得化不開的矛盾。哥哥,哥哥,哥哥這個詞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自己耳邊響起過,曾經那個在記憶中漸走漸遠、漸漸模糊的童年一時間突然被這一聲問訊拉回到了眼前,拉回到了眼前這個俊俏的人眼前,幻化的那麼真實,那麼親切。
蘇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抬頭死死的盯著他,盯著夏陽,似乎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親情的激盪,可惜尋覓的半天,除過感覺外,沒有一絲是自己曾經記憶親切的哥哥,原來以為永遠記在自己心中的哥哥的摸樣,原來在這許多年的成長中依然默默的消釋,默默的變的模糊,他真的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風度翩翩的白衫青年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夏陽!
夏陽任他直視,只是柔柔的看著蘇蓉,在他心中蘇蓉早已經是自己的兄弟了,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兄弟,但自昨晚那一場生死搏鬥後,他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兄弟,多少年來積蓄的感情負載也一瞬間全部侵卸在了眼前的俊俏少年身上。
終於他開口了「夏陽!」
夏陽聽了蘇蓉口中話,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悅,激動,悲傷,震驚……總之,似乎所有的感情全一股腦的集中到了自己一人身上,這樣的結果儘管他已經在想像中練習了數百次,但此刻真的證實了的時候,以往那所有的練習在這時候顯得毫無意義,一時之間全都變的虛無,全都成了無奈,惟有震驚長長的駐足心間。
他已不是數年前的他了。
他也不是數年前的他了。
他們都變成了大人,他們都知道了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誓言。
他們都學會了不再別人面前暴露內心的感觸。
但是此刻的驚詫依舊襲擊了他們全身的每一個空間,連渾身十萬八千的汗毛孔都感覺震動。
他撲了過去,用盡所有的力量,向這白衫男子撲了過去。
他也撲了過去,用盡所有的力量,向眼前這滿身血污的年輕人撲了過去。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喜悅的淚水不聽勸的從眼眶裡不斷的流下。
他們兩人都幻想了數百遍、數千遍相認的情形,但誰都沒有想到,相認竟然是在他們早已經見過好多次的情形下出現的,這個相認來的似乎有些晚了,但卻絲毫不阻擋他們為此而激動、為此而流淚、為此而感傷、為此而高興!
***
離殘血幫十里遠的「集民鎮」,此刻正有幾個頭頂遮陽斗笠,腳踩草鞋,身著破爛衣服,但那衣服的下擺中又隱約可見有硬物突出的陌生面孔沿街走動,不時想過往的行人打聽著聲訊。
他們正是殘血幫此次行動帶來的弟兄中幾個機靈的。
昨夜殘血幫眾由蘇蓉斷後撤離以後,便匆匆回到鎮子上取了一應行李,知道天兩後天伊盟眾人一定會來鎮上搜索他們,所以紛紛撤離了鎮子,輾轉到離「集民鎮」四、五里的一片森林中了。
眼見依然天濛濛亮了,依舊不見蘇蓉趕上來,所以不得以安排幫中幾個精明、腿又快的折翻回鎮子等待蘇蓉的消息,只要蘇蓉一回鎮子就趕快撤離此地。
當眾人在巴掌大的鎮子輾轉詢問了不下三遍,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被安排來的眾人不由心驚,難道尊主折了?
眼見日已近午,依舊不見蘇蓉的影蹤,到是天伊盟的追兵碰到了幾趟。幸好他們已作了化裝才沒有被認出來。一上午竟然來了三四批。但從他們那恍惚的眼神和跋扈的神情中,可以猜測的他們沒有抓到蘇蓉,這樣眾人心中才稍稍的放鬆一點,又安排一個機靈的上前稍稍打聽,確認了這個消息,然後趕忙安排專人前去通知大隊人馬。
但此刻蘇蓉在哪裡,是死是活?這個問題卻不得不死死纏繞著他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