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就是沒有的東西,既然是沒用的東西,就該去死!」
血的顏色很是鮮艷,就像一朵盛開的地獄紅蓮。
薛采兒氣憤已極地瞪了已經死去的甄雄半晌,也終於顫微得站直了身體,一笑一停地逐漸遠去。
她的笑聲中,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所含的是哪一種情緒。是高興?高興那個老是纏著自己的甄雄已經死去?
亦或愁悶?愁悶自己終於沒能殺死楊青楓?
楊青楓也噴出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倒在了床上。
小酒看出不對,急忙將他扶起:「楊兄,你怎麼樣?」
楊青楓勉強一笑,道:「無甚大事,酒兄不用擔心我,只是慕容兄的情況如何?」
小酒微歎一氣,道:「你們兩個倒也真有緣,你昏迷的時候,他醒著。你醒著的時候,他昏迷了。」說罷,搖頭長吁。
楊青楓道:「他也是中了毒麼?」
「不。」小酒道:「要是中了毒,或許倒還好一些,只是這個卻比毒還難解!」
「那究竟是什麼?」
小酒表情肅然道:「他是中了左俊的玄極掌力,他現在身體已經是冰冷已極了,要是十二個時辰之內找不到解救他的辦法,那麼……」
「那麼怎麼樣?」
小酒掉轉車頭,面朝牆壁,靜靜道:「那麼他將變成一個廢人!」
「啊!」楊青楓急道:「那要怎麼樣才能救他?」
「這個……」小酒思忖道:「原本救他的方法還是有的,只是那傳說中的『天羅金針』師傅也沒有盡數傳授給我,這……」
楊青楓艱難地坐起身體,亦暗自忖道:「玄龜化龍式這一招固然凌厲兇猛,到底它還是玄龜神功第三層的武功,我現在用來,還是太勉強了啊!」
小酒道:「能救他的,有三個辦法!」
「哪三個辦法?」
「第一種便是已經失傳了的『天羅金針』,第二種便是歐陽清風的龍炎神功,第三嘛……」
楊青楓忽地道:「天羅金針?當年有個名叫『千機子』的老爺爺似乎也用那套針法救過我……」
「嗯?」小酒面色一動,道:「你認識我師傅?」
「你師傅?千機子是你師傅?」
「是的,正是家師!」
「那你……」
「楊兄有所不知,師傅在世時總喜歡四處漂流,居無定所,他的醫術我也只習得其四五成而已,至於那個博大精深的『天羅金針』我也只是聽過而已。」
楊青楓點點頭道:「那如果第二個的話,歐陽清風,我似乎也見過,可聽聞那人傲慢無常,想來也是難以請動的。」
小酒頷道:「正是!」
楊青楓道:「你不是說有三種辦法嗎?你現在只說了兩種,那第三種是什麼?」
「第三種?」小酒面有難色地道:「其實這第三種有和沒有都一樣。」
「為什麼?」楊青楓不解地問道。
小酒道:「這第三種便是『解鈴還須系玲人』。」
「你是說……左俊?」
「沒錯!」
小酒將輪椅推至慕容塵所躺的床邊,道:「左俊所練的玄極神功,能釋放冷勁,亦能吸收冷勁,慕容兄身上所中的寒毒若是由他來化解,那可是比任何一種方法都要快!」
「玄極神功?」
驀然楊青楓腦子裡閃過一絲光芒:「當年我亦是中了左凌宵的玄極掌功,不過我後來不知不覺得就好了,這……」
「咦!吸收寒勁?玄冰殘卷當中的一段,不也有吸收寒勁的篇章麼?當年我在河裡練功也正是這個原理!」
想到這裡,楊青楓眼前一亮,忖道:「這……忠爺爺說過,玄冰殘卷與玄極功同出一脈,那麼效果是不是一樣呢?我以前身上的寒毒難道是我自己化解的?」
「酒兄!是不是說能吸收寒勁就能救慕容兄?」
「這個……」小酒不解地看著楊青楓,道:「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楊青楓忽地一笑,道:「那麼就是說,只要是練過玄極功的人都可以救慕容兄?譬如說左千休、左凌宵?」
小酒點了點頭,道:「沒錯!」
「哈哈哈….」楊青楓雙手撐床站起,興奮道:「這麼說來,慕容兄有救了!」
「怎麼?你……你是說……」
楊青楓走到慕容塵的床邊,正色道:「慕容兄,前幾次都是你救我,這次換我救你了!」
小酒聞言,大惑不解,道:「楊兄,雖然你的玄龜神功也是陰寒類的功法,但,它們到底是不同的,玄極功偏向陰柔,而你的玄龜神功太過於霸道,若是以玄龜神功來吸收慕容塵身上的寒勁的話,那只會適得其反!」
楊青楓道:「不,我要用的不是玄龜神功!」
「那你?」
楊青楓道:「你可聽過『玄冰殘卷』?」
「玄冰殘卷?」此話一出,小酒面色陡變,破聲道:「天極山莊十幾年前被盜的『玄冰殘卷『?」
楊青楓道:「我也不怕告訴酒兄,這殘卷之上的武功,我正好學過。」
「我爺爺說過,這玄冰殘卷與玄極功同出一脈,而且當年我也可能是自己救了自己!」
「你……」小酒雙目增大,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楊青楓,道:「身懷玄龜神功,而剛剛你與甄雄打鬥中的那身法,若我猜得不錯,那應該是天極山莊的『天龍游身步』……你到底是誰?」
楊青楓笑道:「酒兄還怕我欺騙你麼?」
「不!」小酒斷然道:「在下倒不是這麼想的,只是楊兄你的身份太過於複雜了吧?」
「不過……」說到這,小酒忽地一笑,笑容又似那春天裡盛開的鮮花,道:「我深信楊兄你的為人,不管你的身份到底如何,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楊青楓也笑了,笑得很實在。
多年來,他很少見過這麼對自己誠懇的人。
「我也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二人相視一笑,小酒道:「玄冰殘卷的確是和玄極功同出一脈,如果楊兄真的練過那上面的武功的話,那慕容塵這小子恐怕是死不了了!」
「哈哈哈哈……」
「那我們現在就動手罷!」
「慢!」小酒一聲喝道:「現在楊兄你的傷勢也忒嚴重,等你稍加調息再為慕容塵療傷吧!」
「這……」
「這個楊兄不必擔心,十二個時辰之內,慕容塵是沒有什麼事的。如果你現在就為他療傷的話,等會兒你的內力不繼,那你們兩個人都會有危險,我們還是稍後再為他療傷吧!」
楊青楓聽得此話,也覺有理。便不再執拗。
小酒道:「話說武林中將有一件大事將要生了,楊兄你可知道?」
楊青楓點了點頭,道:「有所耳聞,是否就是那將要舉辦的第二十六屆武林大會?」
「沒錯!」小酒道:「我已知道你與慕容塵有兩個共同的仇人,這次的機會,好像也正是老天賜與你們的。『
楊青楓聽不明白,問道:「此話何解?」
小酒笑道:「現在以你們兩個人的實力,要殺那個十寨聯盟的盟主,恐怕比登天還難罷?更何況還有個黑雲座山雕薛,聽說,如今他的武功已經不遜於當年的薛鶴了!」
楊青楓點了點頭,小酒這番話說得極有道理,現在他與慕容塵若是聯起手來,恐怕江湖上的確少有對手,但如果是以他們兩個人去對付那十寨聯盟的話,那就好比流螢媲皓月,不自量力。
小酒看出他的顧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我說,現在你們的機會來了!」
「機會?你是說『武林大會』?」
小酒笑道:「楊兄果然聰明,沒錯!我說的機會正是這次將要舉辦的『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數十年才舉辦一次,最初它是一個選舉武林盟主的比武大會。不過中原武林又豈是一個人能夠管理得過來的?縱使是武功蓋世的左千休恐怕想要號令武林,也不大可能。」
楊青楓道:「那麼它還有其他的意義?」
「當然!」小酒道:「既然是武林大會,就少不了要比武功,在一對一的比試裡,誰也不能插手,生死各由天命!所以說,這次如果薛鶴父子也參加的話,那麼你們的忌憚也就不存在了。」
楊青楓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就算那薛鶴勢力龐大,只要是在武林大會當中,我就可以向他挑戰,然後殺了他?」
「沒錯!」
小酒道:「那時候,天下英雄都會出現在武林大會的現場,就算他薛鶴勢力再大,也絕不會有人插足干涉!」
楊青楓聽完一陣激動,心中念道:「爹、娘,孩兒有機會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就等著看吧!」
「那他們父子會不會參加呢?」
「會!」小酒堅定道:「絕對會!近年來薛鶴的野心已經不再停留在十寨聯盟,他是想吞併整個中原武林,到時候不止是他,江湖中一莊一園三宮十寨也都會全部到齊……那個場面該是多麼的宏大?我以前也只是聽師傅說過,十多年前,的那一屆武林大會,說得上是有始以來最具意義的一屆。」
「怎麼講?」楊青楓道。
小酒道:「楊兄不知道麼?」
楊青楓搖了搖頭,道:「不甚瞭解!」
小酒道:「十多年前,南疆五鬼率領眾多邪門外道大肆侵犯中原,就在整個中原武林迫在眉睫的時候,第二十五屆武林大會在崑崙山上緊鑼密鼓得召開了。那一屆武林大會,世間兩大絕世高手,歐陽清風與左千休一起聯手,最終將那些南疆敗類盡數驅逐中原。」
楊青楓聽得一陣激動,道:「原來歐陽清風還與左千休聯過手,可後來他們為什麼水火不相容?」
小酒搖了搖頭,道:「這其中的事故,我也不甚瞭解。他們兩個人性格相近,武功卻勢成水火,一個為烈一個為寒……」
楊青楓道:「那這次的武林大會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舉行?」
小酒掐指一算,道:「從今天算起,應該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這麼說來,慕容兄的傷到那個時候也好得差不多了?」
「是的!」
「那這次的武林大會在哪裡舉行?」
小酒正色揚頭,道:「娥眉……金頂!」
(這正是『黃天不負有心人,武林大會得弒仇』,楊青楓的命運如何?慕容塵已經悟出了「烈火五轉六折式」,現在的他究竟會不會醒過來?欲知詳情,請容明天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