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院落不斷地滴著清脆的雨滴聲,一座高高的閣樓裡,靜靜地坐著七個人------六個老者,一個中年男子、一個雙十之齡的少女。
而那少女則與那中年男子、五位老者圍坐在一八仙桌旁,另有一個頭黑白摻半的老者憑窗欄而立。
七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他們連動都未動。遠遠看去就宛如是一副水墨畫中的人物。
微風徐來,吹起窗前的那老者耳邊的兩筆雪鬢。
桌前的那少女撇過頭,看著她身側的那個中年男子,微微皺起眉頭,道:「爹,你說那人真的會死嗎?」
那中年男子端起桌上早已冷卻了的茶,輕輕地茗了一口,閉上眼睛道:「怎麼?你還捨不得他死麼?」
「才不是呢!」少女輕輕一哼,眼睛中閃耀著惡毒的光芒,道:「只是讓那小子佔了那麼大的便宜,沒親眼見到他死,我心有不甘!」
「放心吧!」中年男子放下茶杯道:「『鳩赤』奇毒至今我還沒見過誰能解開的,那小子必死無疑。」
「可是……」少女昂頭沉吟,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中年男子道:「可是什麼?」
少女道:「昨天那個使槍的人不就是慕容氏麼?上次他似乎是中了爺爺一爪的。」
「這個……」中年男子似是亦有所憶,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看向了窗前的那個老者。
「沒錯!」
窗前的那個頭黑白摻半的老者驀然回過頭來,他的一雙眼睛就如老鷹般犀利,他的一張老臉皺紋滿是,暗黃色的皮膚下隱隱閃耀著淡青色的光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只聽他開口道:「那日他的確是中了我一爪!」
中年男子道:「那……那會不會不是同一個人?」
「不會!」那老者斷定地道:「慕容氏早已被滅門,那個小子只是唯一的漏網之魚,再說武林中會使用『烈火槍法五轉六折式』的能有幾人?」
「那……」少女道:「那他中了爺爺你一爪怎麼沒死呢?爺爺的『鳩赤』之毒應該比爹爹還要厲害吧!」
「會不會是爺爺沒有抓中他……」
「放肆!」中年男子一聽這話,立即喝斷少女的說話,厲聲道:「你怎麼能質疑爺爺說過的話?嗯?」
少女低下了頭,滿是委屈地看了一眼窗前的那個老者,現他雙目亦是緊閉,遂也不再多言。
桌旁地另五位老者忽地同聲一笑,其中的一身材略胖的老者喜顏道:「薛寨主不必如此生氣,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足,薛盟主的那一爪沒抓中又有何妨?下次見著他再結果了他的性命便是。」
「嗯!」另外四位老者聽到這話,皆是同意地點了點頭。
「哼!」窗前的那老者鼻中一哼,道:「老夫何時說過謊話?那小子的確是被我抓中過,而且我清楚地記得是抓中了他的左肋,不出所料他應該是死了的才對,卻不知……為何……」
那胖老者笑言接道:「卻不知他為何是應該死的人又復活了?」
「難道……」那中年男子忽地一沉吟,猛地一拍手,道:「難道是他?」
此話一出,其他六人皆同聲而問:「誰?」
中年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話說『鳩赤』奇毒天下唯有一種藥能解,而這藥亦只有兩個人能配得出。這其中一人便是南醫聖『孫鬍子』不過這廝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聽到此處,那個胖老者點了點頭道:「那麼那另外一個是不是就是那『北醫聖千機子』?」
「前輩好見識!」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另外一個就是那『北醫聖千機子』!」
胖老者微微一笑,道:「可是,據我所知那千機子似乎是在六年之前被左千休請去醫治而不得,掉入河中淹死了。」
「呵呵!這話也不錯!」
胖老者一捋長鬚道:「這樣的話,那另外一個人,我卻想不出是誰了。」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臉上露出了些須得意之色,道:「近年來我寨中眼線有聽說在『秦嶺』一帶亦出了一個神醫,而這個神醫似乎就是那千機子的徒弟呢!」
「哦?這樣麼?」那五位老者對於這樣的一個答案似乎有點驚奇。
窗前的老者神色平淡,微微頷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說得通了,這次那『玄鯪小兒』被那慕容小子救走了想必亦是去了秦嶺找千機子的徒弟醫治罷。」說到著,他頓了一下,繼而顏色一厲,淡淡聲道:「兒,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中年男子一聽此語,當即站起了身,一點頭道:「孩兒知道應該如何處事,請爹放心,那小子絕對跑不掉!」
「哈哈哈……」桌旁的那五位老者忽地一笑,道:「薛盟主辦事果然是雷厲風行啊,如此果斷、犀利的分析亦不愧是我們這次要合夥的同伴。」
「呵呵!」窗前老者輕聲一笑,細步走到桌前,坐了下去,端起一碗已經涼透的茶握於手中,向那五位老者一敬,道:「五位上官兄弟喝茶!」
「好!」那五位老者亦端起了一碗涼茶。
薛鶴握茶杯的手忽地暗勁一使,絲絲內力迸進茶杯,只不過須臾,便見得他那已經涼透的茶竟忽然冒出了一絲熱氣。
坐在他對面的南疆五老看到這般,皆是微覺訝意。
「薛盟主好內力!」
話一說罷,南疆五老亦是暗力一使,他們那涼涼的茶杯裡亦漸漸地冒出了熱氣。
薛鶴狂聲一笑,道:「五位上官兄弟武功怕是遠勝當年了啊!」
「哼!」南疆五老微哼一聲,五人齊泯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那胖老者道:「論武功的話,十年前你薛盟主豈能接我一掌?可現在嘛,呵呵……孰強孰弱還不一定呢。說不准你薛盟主的武功更在我兄弟五人之上啊!」
「誒!豈敢!豈敢!」薛鶴一擺手,道:「小弟又豈是五位上官兄弟的對手?」
說到這,薛鶴向薛、薛采兒一使眼色,道;「兒你帶采兒先下去,盡快將『玄鯪小子』那事解決了,我與你們上官伯伯有事要談。」
薛一起身,朝那南疆五老一躬身道:「各位前輩,晚輩先行告退了!」
南疆五老繼續喝著茶,似乎並沒有看見薛的敬禮。
薛臉上肌肉微一抽動,手指一動,轉過了;身,拉著薛采兒下了樓去。
薛鶴見他們兩個已經下了樓,便豪言笑道:「現在,我們是不是該來商量一下關於武林大會的事情了?」
南疆五老一聽這話,同時將茶杯放了下來,齊聲道:「廢話一堆,其實早就應該開始講了!」
「嘿嘿!『薛鶴淡淡一笑,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無理而生氣,而是笑道:「五位兄台遠到於此,確是小弟怠慢了。這此關於武林大會的消息,小弟可又搜集了不少情報……」
……
薛及薛采兒下了樓,薛采兒忙問道:「爹,你是要去秦嶺殺那小子嗎?」
薛慢慢放鬆了緊握的拳頭,似乎剛才那南疆五老的傲慢使得他非常生氣,只聽他道:「當然,那小子若不死只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薛采兒冷聲一哼,道:「如果要殺他,爹你就讓我去吧!」
「你去?」
薛盯著薛采兒,臉上的神色似乎並不太放心。
薛采兒滿腹自信地笑了笑道;「難道爹爹你還不清楚女兒的能力麼?」
「這個……」薛一笑,道:「我當然相信我的寶貝女兒!」
「那就讓我去吧,楊青楓的命本就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