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有怪物,便想立刻問個明白,他娘的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但隨即一想,現在哪兒是時候,還是等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我趕緊招呼胖子一聲,兩人拉住韓詠絮,我又倒提了她的狼牙棒,急急地往前面趕去。
韓詠絮悲傷過度,神智有點兒不太清楚了,只是一個勁地抽泣,一句話也不說。
胖子一邊走一邊說他剛才聽到的怪聲,就是那聲音把他嚇得跑了過來。
我沒注意聽他說了些什麼,我在想這些機關都是怎麼觸的,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自己動了。
胖子道,「那聲音別提有多恐怖了,嗚嗷嗚嗷的,像是野狼遇到危險時示威一樣,但聽上去又不像是狼……」
這種窩弩的消息一般都是在地面上,不小心踩到就會引,可這裡這些顯然都不是,先前我和韓詠絮在那裡待著並沒有事,可是等我們站起來要走的時候卻突然射出了弩箭,那弩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難道……有人在暗中操縱?
「喂!」胖子捅我一下,道,「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話?」
我道,「你說什麼了?」
「那我白說了!」胖子白我一眼道,「你想什麼呢?」
我道,「我在想這些弩箭是怎麼射出來的,你可千萬留神啊小胖,沒準一會兒還有!」
胖子答應一聲,道,「他們怎麼跑得那麼快?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我道,「不好說……前面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我們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無意間再觸動那要命的窩弩,但直到我們走出長廊,什麼都沒有生。
出了長廊,外面是一個廣闊的平台,大概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我暗道一聲僥倖,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機關,正好可以稍事休息。可胖子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道,「猴子,好像不對勁!」
聽胖子這麼說我立刻認真地往下看去,在遠離長廊出口的一端,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在緩慢地轉著圓圈,圓圈中間好像還有幾個人影。
難道是帽子他們?
我一拉胖子,就要往前面跑去,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道,「你們命真是大呀,居然沒死在幽冥迴廊!」
我和胖子都嚇了一跳,這個聲音……韓詠絮的爺爺!
不會錯的,雖然只跟他打過了一個照面,但我卻一下子就聽出了是他,果然是他一直在背後搞鬼!害死了老四,害死了韓詠絮的二哥,他的親生孫子,還害得韓詠絮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老兒,有種就出來!」胖子大吼一聲道。
「嘿嘿,」老頭兒乾笑一聲,道,「出去?出去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們的死期到了!」
我端起步槍掃來掃去,但始終無法確定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出來的,剛才聽好像在左面,但一會兒好像又到了右面。
胖子怒道,「你個老不死的,你出來啊!有種就出來,是個帶把兒的就出來,出來胖爺跟你大戰三百回合,看看到底是誰的死期到了!」
「唉,」老頭兒突然歎了口氣,停了停,才道,「我出不出去不重要,反正你們都是快死的人了。不過……」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唉,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以為你們就是我算到的那些人,卻沒想到是我搞錯了……不然的話,嘿嘿,你們早就死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顯然他當時誤以為我們是他算到的人,可是不管誤不誤以為,當時他應該都已認定我們是來盜墓的了,而且還指出了我姓夏侯,可是為什麼在明明知道的前提下,卻還是把我們放走了?而且是故意的,什麼七擒七縱,不過是他找了個台階給自己下罷了。想到這裡我不由責怪自己太大意,這個問題應該從他放走我們的時候起就應該考慮了。可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他說我們是他算到的那些人,現在來看的話,當然很明顯了,他算到的不是我們,而是夏侯淵等人,只是無巧不成書,我也恰好姓夏侯……
我忽然感到一陣後怕,要不是我恰好也姓夏侯的話,那我和胖子也許早就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想到這裡我又不禁感到一絲僥倖。
等等,我應該叫僥倖嗎?夏侯淵姓夏侯,我也姓夏侯……在最開始,就是他邀請我們來倒這個遼國太后的斗的,可他為什麼邀請我們?僅僅是因為倒遼陵需要很多人嗎?那他怎麼不邀請別人?他怎麼不邀請更多的人?
而要是因為我們身手好,本事高,就更說不通了,我和胖子才剛出道,根本沒有什麼名頭,也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們。
亂了,全亂了,現在我感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團亂麻,把我層層纏繞起來,幾乎要讓我窒息。
胖子見我沉思許久,招呼我兩聲,道,「那老兒消失了!」
我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小胖,咱們可能上了一個大當。」
胖子驚道,「怎麼了?不是這遼陵跟那將軍墓一樣,早就讓人盜空了吧?」
我道,「不是,是關於咱們倆的,但……我還沒想太明白。」
胖子一聽不是讓人搶了先機立刻放下心來,道,「我這以為什麼事兒呢,其他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哎,到底你想到什麼了?」
我在心裡歎了一聲,心想怎麼會是小事兒呢,沒準咱們的身家性命都在裡頭了。但現在說也說不清楚,而且也不是時候,我道,「算了,別說那麼多了,先救人!」
胖子答應一聲,兩人便架住韓詠絮往前走去。
走到近前一看,我和胖子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先前模模糊糊看到的轉圈的人影竟是八個童子,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赫然就是帽子和夏侯淵等人,還有王真山,現在他們三個正背靠背而立,情形甚是狼狽:衣服破了多處,隱隱有血跡,ak都倒拿著,顯見是已經打光了子彈。另兩個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胖子叫了幾聲,圈中的人都充耳不聞。
我道,「別叫了,他們聽不見的!」
胖子道,「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
我道,「好像就是……童子陣!」
胖子看著八個穿著打扮甚是可愛的小傢伙,道,「乖乖不得了,這麼好的孩子,怎麼用來做這個了?弄得我還不好意思打他們了。這是上哪兒弄的這麼多童子?」
我道,「這一定又是那老兒搞出來的,沒準是那個太后陪葬的童男童女。胖子你千萬別輕舉妄動,普通的武器傷不了他們。」
胖子道,「那怎麼辦?破不了嗎?那裡面的人豈不是要被活活困死了?」
我道,「也不是破不了,要是咱們全被困在裡面的話,那肯定全軍覆沒了,但現在咱們在外面,應該可以破它!」
胖子道,「猴子你別兜圈子了,快說到底怎麼破?」
我歎了口氣,道,「這八個童子站的是八卦的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其中只有一個是生門位,而他們一直在不停地轉,生門自然也跟著轉,我現在就是確定不了哪個是生門。」
胖子道,「你是淨說廢話!」說著往前走了兩步,我趕緊一把拉住他,道,「別靠太近!」
胖子雖然讓我攔住了,但手實在癢癢得厲害,見我一時確定不了,竟抬了兩槍,「當當,」聽聲音像打在了鋼板上。
胖子吃驚道,「果然是刀槍不入啊!」話沒說完,八個童子突然停止了旋轉,正衝我們的一個倏地往前跳去,度奇快無比,帽子掄起ak一下子打在那童子身上,但那童子不知痛癢,吃了帽子一槍,低頭便往帽子腹部抵去,帽子收槍不及,但也不能閃避,否則三個人背靠背的陣形一亂,其他的童子也定會趁機而上,咬咬牙,帽子硬是吃了那童子一擊。
那童子攻完立刻跳了回來。另一邊的一個童子卻又跳了上去,攻向王真山。
我暗暗記住這兩個童子的位置,因為進攻的童子站的肯定不是生門位,否則生門一現,以帽子和夏侯淵二人的本事,不會看不出來。現在只要裡面的三人再堅持一會兒,我就可以看出生門了。
胖子急道,「猴子,你快點兒啊,再耗下去挨收拾的就換咱們了。」
我一想不錯,童子陣弄死他們之後,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我和胖子。但現在急也沒用,只有祈禱裡面的人能堅持住!
轉眼之間又有四個童子各進攻了一圈,三人裡王真山的功夫相對最弱,先前大腿上還受過傷,我們沒來之前他們不知道已經頂住了多少次進攻,再加上剛才兩個童子的的兩下子,此刻的王真山已是強弩之末,突然咳了兩下,居然吐了血,顯見是不行了。
胖子道,「快!」
這時又有一個童子攻上前去。夏侯淵挺槍迎上。
我在心裡急切地數道,「六個了,還差兩個!快,還差兩個,再堅持兩個!」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六個童子攻完,八個童子立刻又旋轉起來!
開始我還能大致記住剛才六個童子的位置,可轉了幾圈之後,我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八個童子本就一模一樣,現在又轉個沒完,我無論如何也分不清了。
胖子也急了,連著叫道,「怎麼辦?怎麼辦?」
我現在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來硬的肯定不行,再硬也硬不過這些千年的童子,他們能作為陪葬品,當然都是加了防腐劑的,而防腐劑不是別的,正是水銀,都是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從頭頂、腳底、等等位置灌進去的,現在這些童子是真正的金鋼不壞之軀,一時之間我實在想不到破解的辦法。
胖子急得在地上跺腳,我也急得不行了,可越急越想不出辦法。
胖子忽然道,「用炸藥行不行?」
我一聽到炸藥,心念轉了幾轉,要用炸藥肯定會傷到帽子等人,但要不用的話,恐怕他們連命都沒有了,搞不好我們也得跟著折進去。
想到這裡我大叫道,「快,就用炸藥,不過一定要控制好劑量!」
胖子立刻轉身準備炸藥,可這時八個童子的旋轉又停止了。
「快,胖子!」我急道。
胖子緊張的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擺弄著炸藥。
這時童子的新一輪進攻開始了,當其衝的還是帽子,接著是王真山,帽子還能勉強支撐,但王真山早已到了極限,只見童子在他腹上一頂,他已重重地彎下腰去,跪倒在地上。
缺口一開,其他的童子立刻便要齊擁而上,我大喊一聲道,「來不及了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