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悠悠地醒了過來。
雖然醒了過來,但很長的時間卻還沒有意識,這是在哪兒啊這是?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打量一下四周,現我竟然是在一間屋子裡,我怎麼到這兒來了?接著我感覺週身酸痛難忍,尤其是腦袋,嗖嗖的疼。身子下面還熱乎乎的,我一看,好像我正躺在一盤火炕上,身上還蓋著被子,那種老式的印花棉被。
我想起來了,我和胖子還有帽子去打探敵情,我們臥在草叢裡,正準備要混進村子裡去,帽子突然現後面有人,接著我便被打暈了。想到這裡我趕緊找他們,看見胖子正躺在另一邊,身上也蓋著被子,只是沒看到帽子。
我叫了胖子幾聲,見他沒什麼反應,我想過去把他推醒,可我連爬了幾次都不起來。我的手和腳都動不了,原來我已經讓人上了繩子了,上上下下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日他姥姥的,我早就覺著那戴帽子的傢伙不是什麼好鳥,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竟然用這種方法對付我們,騙我們說什麼打探敵情,真他媽陰毒。
我弓腰伸腰,像一隻蝦米一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蹭在胖子邊上,用頭拱了他幾下,胖子才依依不捨地睜開眼睛,完了還吧唧吧唧嘴,好像剛吃了一頓可口的美餐。
我沒說話,在等他清醒過來。過了一會兒,胖子扭頭看我,一看我離他這麼近,還趴在邊上,嚇得胖子叫了一聲,「猴子,你幹什麼你?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我唾了一口,「呸,你當我願意看你啊?」
胖子還沒明白現在的情況,「不看我你湊這麼近幹什麼?我告訴你啊,咱們可都是成年人了,再不是穿開襠褲上幼兒園了小屁孩了。」
我說,「拉倒吧你,上幼兒園的時候我也沒對你有什麼想法。」
「誰說沒有?」胖子說著就想坐起來,卻現根本坐不起來,「怎麼回事啊?」
「還鬧明白嗎你?咱們這回栽了。」
胖子這才注意到我身上一圈一圈的繩子,而且自己也被五花大綁,嚇了一跳,「我想起來了,咱們不是來打探情況了嗎?怎麼讓人給綁了?」
我說,「著了人家的道了,沒想到帽子的心機如此之深。」
胖子若有所思,「你是懷疑帽子設計陷害咱們?」
我點點頭。胖子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大可能吧,他不是跟咱們一起去的嗎?」
我說,「你看看他現在在不在這裡。」
胖子轉著圓乎乎的腦袋掃視了一圈,「不在,可我總覺得他不像這樣的人,這人雖然行事有點兒詭秘,但咱們可是在一條戰線上的啊,對付咱們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說,「你太容易相信人了,知道咱們為什麼失算嗎?就因為咱們太容易相信人,老把壞人當成好人。」
胖子還想再說什麼,但被我打斷了,「別廢話了,快,你傘兵刀呢?咱們先弄斷這繩子再說。」
胖子動彈不得,努努嘴,「在我兜裡。」
我蹭過去,正想咬出刀來割繩子,胖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說,「猴子,有動靜!」
我一聽,果然有腳步聲,好像有人過來了。我趕緊往自己的被窩裡蹭,可還沒蹭到門就「吱」的一聲推開了。我立刻別過頭,心想暗箭傷人的雜種,老子可不看你。
卻聽胖子說道,「哎呀,是李姐姐啊,你看你看,是不是誤會啊?怎麼把我們哥倆給捆起來了?」
李姐姐?難不成是李元婧來了?我抬頭一看,門口正站著一個女孩兒,那臉蛋,那身材,不是李元婧是誰。只不過換了身衣服,有點兒像個農家婦女。
我心裡有氣,既然李元婧能來,那背後的黑手定是帽子那混帳王八蛋無疑了。
我沒好氣地說,「李元婧,快把我們放了!」
李元婧走過來,「你叫誰?誰是李元婧?」
我不悄地唾了一口。「甭裝了,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我告訴你,快把我們放了,咱們還有的商量,要是把大爺逼急了,我——」
「你怎麼樣?」李元婧說著湊到我跟前,鼻子都快碰到我的臉了。
我心想人家畢竟還是個大姑娘,我還是留點口德吧,這先姦後殺的話還是先放放再說。
想到這裡我改口道,「我不怎麼樣,你快點把我們放了,我要找帽子談談。」
李元婧兩隻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好像沒聽明白我的話。「你要跟帽子談談?你能和帽子說話嗎?帽子……能聽懂?」說完又轉向胖子,「他要和帽子說話,你說這人是不是很奇怪?」
胖子被弄得迷迷糊糊的,看看李元婧又看看我,「猴子咱是不是搞錯了?她好像……不是李元婧。」
我也有點兒納悶,可要說她不是李元婧,那她們倆就長得太像了,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李元婧還有個雙胞胎姐妹?
我說,「你叫什麼?」
誰知我這麼一問,李元婧卻「咯咯」地笑了起來,「你說你這人,怎麼不懂禮貌呢,剛才凶巴巴的,現在又來問人家名字,有這麼問人家名字的麼?」
我一聽差點沒也笑出來,不過我笑的不是自己,我是笑她,倒充起淑女來了。
我說,「行了,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吧,我管不著,你愛裝呢,就接著裝,我也管不著,不過……你先把我們放了,好不好?」
「不好!」李元婧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我的腿就斷了。」
我一聽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她的腿就斷了?小鬼跟她的腿有什麼關係?
我說,「誰說的?誰是小鬼?我們可不是小鬼。」
「我爺爺說的,他說我要偷偷放了你們,他就打斷我的腿。」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個爺爺?難道她真不是李元婧?可她們實在長得太像了,要我一下子就相信她不是李元婧,還真是難為我了。
於是我試探著說,「你看,一路上我們對你也挺照顧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放了我們吧。」
李元婧皺起眉頭,「照顧我?你什麼時候照顧過我?咱們見過面嗎?」
看到這裡我也直犯迷惑,要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她真的不是李元婧。不管是不是,眼下的情況都對我們不利,不過好在看她很單純的樣子,也許哄哄她能放了我們。
「好吧,」我說,「就算你不是李元婧,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我們又是怎麼會到這裡的?」
那女孩兒想了想說,「不行,我不能告訴你們,爺爺不讓我告訴你們。」
我說,「那你把我們解開,我去問你爺爺好了。」
那女孩兒搖搖頭,「不行,我爺爺現在很忙。」
我一聽這他媽不行那他媽不行,到底要我們怎麼樣?總不能一直把我們這麼莫名其妙地綁在這裡關在這裡吧?
我說,「那你去跟你那爺爺說,我們要和他面談,把我們關在這監獄,我們要死了。」
「不是不是,」那女孩兒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這裡不是監獄,監獄在大堂下面,那裡太恐怖了,可不能亂說。」
還真的有監獄,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是在哪兒?你總能告訴我們吧?」
那女孩兒又皺起眉頭,可能是在想她爺爺有沒有說過這個能不能告訴我們。
過了一會兒,她說,「這裡是將甸。」
「醬店?」一直不說話的胖子一聽來了精神,「哎,你們這裡特產大醬嗎?甜醬黃醬還是豆瓣醬?」
女孩兒好像沒聽明白,搖了搖頭,「爺爺說,是大將的將,草甸的甸。」
胖子說,「對呀,我就是說大醬的醬啊。」
我看胖子扯下去就沒邊,便打斷他,「行了,別搗蛋了。」說完我轉向那女孩兒,「你爺爺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把我們抓到這裡來?」
女孩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我可以偷偷地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得好,我才告訴你們。」
我一聽有轉機,趕緊說,「你說吧,只好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
還沒說,那女孩兒臉上就先湧出了兩朵給雲,最後咬了咬牙,「你說,我和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李元婧,誰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