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范樹民也被李佳臉上的笑容刺痛了眼,他把手中的筆一扔,揚起一根眉毛,滿眼自信流瀉地說:「一個大隊就一個大隊,誰怕誰?何況我們還摸了敵人的底細,敵明我暗,根本就不必在這裡傻等敵人來攻擊,這樣太被動了!我提議,明天就帶人過去狠狠偷襲,殺他個措手不及!」
趙亮一聽,立即附和:「好啊!范團長高見,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防禦!」
張紹華沉吟著點點頭:「突然襲擊也不失為好戰術,但必須全盤安排妥當,每場戰役都是牽一動全身的,大勇,你給大家說說敵人的兵力分佈
「好的。」陳勇站起來,指著牆上的作戰圖大聲說:「鬼子大營駐紮在東魏莊,主要兵力集中在大河口、車店村和北舊城,大河口那邊除了一千多鬼子,還有偽軍和抓來的壯丁加一起大概有兩千人,按地理位置分析,大河口應該是敵人的重點,因為那裡方便渡河,渡河了就直接到達鐵楊村,可以長驅直入了。」
「呵呵,那我們就集中火力對付大河口就是了!」范樹民笑起來,一副鳥槍在手,天下我有的款兒。
「大河口守衛森嚴,恐怕不是你說打就打的。」秦飛眇了范樹民一眼,冷不防開口砸過去一句,對於倚仗祖蔭的少爺兵,他秦飛是不大買賬的,舔了舔嘴唇,指著地圖,接著說道:「大河口與東魏莊靠的最近,又毗鄰車店村,除非半小時內能消滅趕緊,否則鬼子一旦支援過來,想跑都沒地方跑,再說,東魏到大河口的路肯定早已被鬼子開通,進退非常快,一旦遇襲,不是抵抗就是撤退,引軍深入,追還是不追都要**,反而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難道是去打秋風,虛晃一槍就跑不成,那不是直接告訴鬼子,我們已經知道你在這裡。只要他們領頭的不傻,下一步他們怎麼做非常明顯,顯然這一仗不打就不打,要打就要打個措手不及,爭取快戰鬥!」
張紹華和蕭慶雲對望一下,蕭慶雲的眼光從秦飛的臉上閃過,精芒一閃而逝,臉上不可擦的露出笑意。兩人都沒有立即表態,誰不知道打蛇打七寸,問題是就如秦飛所說的你想得到,鬼子也想得到,人家這不是前前後後都駐紮了軍隊,守得嚴嚴密密的,我們又沒有空降部隊,也沒有堅固的大船渡江,平日能蒙三五十人過去打游擊已經很牛了,現在要把一千幾百人弄過去開戰,似乎有點不靠譜,但若只派精銳小部隊過去偷襲,肯定是有去無回的**,那不是搞日本人那套「神風敢死隊」的玩意麼,根本不值得啊!
范樹民一聽秦飛這樣說,一臉的不服,但也沒有再爭下去,趙亮的目光從范樹民的臉上掃過,沉思了下說:「其實目前也就兩個問題,第一,渡河工具,是用上次張帥用過的小船,還是用大商船,大商船吃水太深,沒有好的停靠碼頭,一般地方根本無法下船,小船載重量有限,假如勝利弄到鐵烏龜怎麼弄回來,炸掉可是可惜了,但我們是過河出擊,本身風險極大,隨時有可能撤退,所以我建議用小船,偷渡,來回都方便。第二,該攻打哪一處,從戰略意義上來看,大河口是敵軍重地,如果打下並廢掉,也夠鬼子喝一壺的,只是這裡兵精彈足不說,而且就像秦團長所說,風險太大,我建議攻打北舊城,這裡離其他幾處較遠,無非是為了防止游擊隊來破壞他們的公路碼頭等等,我們集中兵力把這裡先掃了,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北行,切斷東魏莊和大河口的直屬交通要道,一路向大河口挺進,然後北邊隊伍南撤向大河口合圍!竭力圍殲!這樣我們也就打亂了鬼子的計劃,可以收兵撤退!」
「過這樣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北舊城一聲炮響,大河口就能聽到槍聲,鬼子只要不傻,絕對會派兵增援或者原地戒備,這樣我們只能攻打一處地方!甚至有沒有戰果都很難預料,絕對吃力不討好。」范樹民揉了揉太陽**,顯然也沒好的主意。
「其實我倒是有個主意」陳勇隆著眉頭,喝了口水站起來指著地圖說:「我們可以從北城村右側偷偷上河,這裡都是山地,方便隱藏,這樣我們多帶點人手,從北城出,兵分兩路,一路先行,化成小股直奔東魏莊附近,碰到小股鬼子就竭力襲擊,爭取全滅,然後合兵靠近東魏莊鬼子重點區域,起進攻,不正面抗敵,但要求能夠牽制住。另外一路是重點攻擊北舊城,大河口,一路掃蕩過去!這樣雖然有風險,但絕對能夠撈著大魚!你們看如何!」
張紹華和蕭慶雲還有周英傑相互看了一眼,周英傑一臉莫測高深的吐出兩個字:「東平!」
其他幾人都露出深思,張紹華點了點頭,蕭慶雲則是一臉驚詫,對於這個周英傑他雖然聽說,來到聊城彼此非常談的來,但是對於作戰上,蕭慶雲卻只是聽說,沒有親見,此時見他說起東平,不由暗呼:妙!絕對是妙!當下拍手道:「好!我們可以向曹師長要求支援,從東平調一支隊伍攻擊後殷和車店!讓大河口的守軍兩邊兼顧之餘還得防備隨時有人直接過河攻擊!」
這些老兵油子自然一聽就明白,張紹華一見會議開的差不多了,時間緊急,容不得磨蹭,當下下令:「李佳!現在就出,馬上去回報曹軍座,同時向他提出我們的戰略部署,要求支援,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重新部署,記得,一定要快!等你電話通知!」
「沒問題!」說完馬上放下手裡的活,走了出去!關門的瞬間,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裡:大勇,車子借我一用!
「趙亮,秦飛,你們率三團的一個營以及四團現在就準備,安排漁船,半夜過河,並給我剔除對方的眼睛,同時趁夜務必給我趕到東魏莊外圍!」
「是!」
「陳勇,你帶領二團還有三團餘下人員緊隨趙亮之後過河,在北城村外野樹林待命!」
「是!」
「秦飛,趙亮,你們任務艱巨,一定要小心,這次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大河口!你們只需牽制住一天就行!危機時刻可以南撤匯合!如果能周旋的過來,就盡量給我打!」
「嗯!」
「范樹民,你率領一個團隨我等候李佳的消息!」
「慶雲,英傑,這次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會一會凶名遠揚的宮崎大佐?」
「好!」兩人滿臉笑意,從容地說道。
會議完畢,張紹華坐那裡看著趙慧默然不語,其他人也相繼走出。
趙慧抬起頭來,燈火映照下的眸子更顯得清澈明亮:「你——為何偏要自己去!」
趙慧的聲音很輕,很柔,輕得彷彿來自天外,又響自心底,柔得彷彿一縷春風,張紹華心頭一暖,抬眼望著窗外黝黑的夜色,緊了緊衣襟,歎了口氣,悠然開口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日軍每個將領都非常出色,聽說這個宮崎精於攻擊也擅長防守,范樹民畢竟還太年輕,雖然作戰勇猛,但和他父親一樣,一身鐵骨的同時也有一絲倔強,更何況聊城是他的家,從小就在這裡,有著深厚的感情,對鬼子的恨不言而喻,此刻面對仇敵,必然很難保持冷靜,我也想見識一下此刻鬼子的精兵到底有何特長,也好作點防備。」
「我明白,雖然你說的不是重點」趙慧放下手裡的筆,走到他身旁,緊抓著他的手,此刻的她一身戎裝,柔弱當中又透露著堅毅和剛強,英姿颯爽!
趙慧是懂張紹華的,張紹華明白,趙慧更明白,從來到越南扛起大旗的那一刻起,身處戰火紛飛的年代就注定他們不能像平常人一樣,一路過來風風雨雨,有的是熱血,張紹華並非冷漠之人,更非政客,骨子裡響徹天地的無非是那絲熱血,此刻面對強敵,又怎可能不親身上陣。
張紹華笑得很開心,輕輕拍了拍趙慧的手,夜間陰寒的濕氣似乎也知道自己無法或者是不願打破這和美的氛圍,早已不知不覺悄然退走。
趙慧俏皮地瞪了他一眼,抽回一隻手悠然的撿起他落在肩頭的一根黑:「希望我們的張大帥,張大將軍別一時得意走路不小心掉進水溝!」
「哈哈,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你未來的夫君,嘿嘿……」
……
是因為寒氣不在,還是燈火的明亮,此刻的他們絲毫不覺得寒冷,悠悠暢聊的聲音,在寒冷的冬日線譜上刻下溫暖的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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