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梅上校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割地,是不可能的,除了這個,其他可以協商!」要是讓你們割了地去,開了個頭,那還了得?就算他肯答應,巴黎也絕對不會通過。
霎那間,十個指頭數不清的喪權辱國條約在張紹華腦海劃過,媽的,你們來逼咱割地賠款的次數還少了?!現在區區一個河內你們就要生要死,把老子惹毛了,還真是寧玉碎不瓦全!
他雙眉一軒,用又凶又痞的腔調說:「好!我們在戰火中所蒙受的重大損失,貴國若肯賠償的話,咱們撤兵!」
凱梅上校似乎看到眼前升起曙光,立即回應:「這個可以磋商!」
「四萬萬兩白銀,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張紹華獅子大開口地伸出四個手指,很鳥地要價。
四萬萬兩!凱梅鼓了鼓腮幫,氣得胸膛起伏,簡直是無理取鬧!他漲紅了臉說:「四萬!多一兩都不用談了!」
「四萬兩?你當我們是叫花子?四萬萬兩!少一兩都沒商量!哈哈,沒想到堂堂一個法蘭西大國,竟然窮成這樣!哈哈!難怪不堪一擊!堂堂印度支那總督和我家的廚子有一拼!……」張紹華盡情嘲笑對方,欣賞著這些法國兵想殺人的臉色,用鐵一般的事實狠狠敲碎了他們的自信心後,悠然道:「凱梅上校,我看你是沒誠意和談的吧?」
凱梅上校擦了擦下巴的汗水,很勉強地說:「我們當然有誠意,但你們的條件開得太過分。」
不管這幫人的後台是誰,這割地開了個頭,全部失去在東亞的地盤就指日可待了!賠款也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對方這樣開價,根本就不是有心勒索的樣子,看來他們的目的不在錢……
張紹華早就料到了這些,法國人最不想看到的無非是失去在東南亞的地盤,最害怕的是這次越南人造反成功會引其他地方的民變;但這樣大筆賠款也不是他們肯吐出來的,錢財事小,丟面子事大,他就這樣把對方逼到了牆角,才話題一轉:「那就只有一個解決辦法了,凱梅上校,越南人對你們恨之入骨,這場戰爭更加火上加油,即使你們用武力強行收復,也只是無盡的麻煩罷了……不如這樣,貴國把河內以北租借給我們,我們來幫你們管理那些越南人,我們每年交些許租金給貴國,你也知道,這裡山窮水惡,任你刮也刮不出多少油水,您意下如何?」
租借?這個辦法既能保住**蘭西的顏面,又為政府帶來收益,原則上也沒有失去這片土地的擁有權,聽起來的確是最好的解決途徑!
凱梅上校眼前一亮,暗暗由衷地鬆了口氣,忙低聲說:「租借問題不大,但為了確保和平,貴方必須限制軍隊數量……」
張紹華接上去說:「是雙方都必須限制軍隊數量!我方完全可以做到控制兵力,貴國也不可向越南增派軍隊,否則談不上和平!」
凱梅上校飛快地在心裡盤算了數遍,臉上慢慢綻開點笑容說:「只要彼此真誠合作,定能維持和平。」
就這樣,他在去電咨詢了西貢,得到上司肯後,雙方終於達成協議,並在次日簽署和約,把興安太平鎮以北的土地租借給這個自稱是「朝華」的新政權,年租金意思著收大概二十萬美金,軍隊限制在一萬以內,法國保證不向越南增兵,雙方共同合作維護和平等等。
這《興安和約》絕對是近兩百年來法國政府和外族簽訂的第一個不平等條約,雖然沒有吃很大的虧,但足以成為法國人羞恥的標誌,成為巴黎政府三緘其口的秘密。
和約簽署妥當後的第二天,按和約條款法軍開始退兵,李東海派人先把佛蘭一家送到興安,其餘戰俘等法軍撤退完畢後再交還。
張紹華親自把佛蘭一家送走後,帶著和約回到河內。
這個和談結果大部人都表示可以接受,整個越南北部民心振奮,家家戶戶都在慶祝總算擺脫了法國人的奴役,開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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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戰爭結束已經一個月了,從法國人手中搶到地盤後,經過這批華人的通力合作,局面已經基本穩定下來。
新政府取得獨立自主權後,第一時間開放邊境,有規劃地讓滯留在中越邊境的躲避戰禍難民逐步移居過來,在華人的聲勢迅壯大後,新政府從華人中挑選有能力之人,分派到各地協助毫無經驗也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的越南遊擊隊重新組織地方鄉鎮政府,讓管理盡快上軌道。
先,把原來屬於法國政府的土地收歸公有,然後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進行分配和出租,耕地租給農民,向他們傳授先進的種植方法,這樣可以大幅度提高產量;通過減租減稅來招商,把商業用地出租給商人,鼓勵開電站,機械工廠,日用品製作等等改善民生的工業。
興辦銀行,在未開展其他大規模項目前,先鼓勵小本經營,讓市場迅繁榮起來。
這些措施得到飽受法國殖民者摧殘的越南人擁戴。而由唐嫣歐清萍等幾名穿越者組成的教育部大力推廣華語教育:除了全部政府部門公文以中文為主外,為避免引起越南人反感,政府還暗中斥資給各地有威望的華人,讓他們出面興辦學校,華人子弟享有優先免費就讀權,一時間河內以北的土地上處處掀起學習華語的熱潮,不少越南人索性宣稱自己是華人後裔,祖籍廣西或雲南某地,公開說自己是華人。
與此同步進行的是籌劃建設把海防建設成軍港,通過喬治威廉等人打通美國水路運輸,將來的軍需用品和物資就由此地進出。
至於前法軍中尉史蒂文,他已經辭職回國,按照他私底下和張紹華等人達成的協議,他們夫婦繼續暗中合作,礦場和製衣廠的利潤每月照舊分給他們一份。而經過他們聘請過來的英法技工也願意留下的全部得到優厚待遇,開始為籌備軍工廠而忙碌。
1936年7月7日。
七七事變前一年。
河內,由原總督府改為新政府行政中心的小型會議室。
從敞開的窗戶看出去,外面飄灑的瀝瀝細雨把院子裡的植物洗得碧綠悅目,窗前一叢盛開的月季花迎風搖曳,更顯得這裡窗明几淨,舒適宜人。
會議室天花上懸著的大吊扇正在搖頭晃腦,為正在開會的人吹來陣陣來涼風,也會議桌上的文件翻得瑟瑟作響。
張紹華以新政府的最高行政長官身份,坐在會議桌主席位,他指了指身後的大地圖說:「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七月七日,離開戰還有一年。戰爭,很快就會來到!我們要在站穩腳跟的同時,立即開始著手備戰!兵工廠必須刻日上馬,軍隊進入刻苦訓練期,效仿希特勒那套,暗中擴張兵力,還有,河內軍事學院也要迅搞起來,為我們培訓第一批優秀的指戰員。」
鐵坤點點頭說:「張執說得對,我認為,除了這些,籌集物資備戰是當務之急,其他全部讓路!目前我們最緊缺的是資金,單單依賴稅收很難維持軍備所需,因此,我認為有必要成立一個拓展部之類的,賦予這個部門充分的權力去通過跨國貿易、本地經商等等途徑掙錢,什麼見利快就搞什麼,一個目的:籌集資金!」
他這話一出,劉平第一個響應,他笑著說:「好啊,這次真的是商政結合了,那還不是龍頭老大?呵呵,這叫拓展部一出,江湖上誰與爭鋒!」
新任財政司司長李國安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謹慎地言:「目前既然是軍管,我看這個方法在非常時期可以適當應用,但似乎應該保持低調,不要讓好不容易才招來的商界產生牴觸情緒,而且……我認為通過銀行行債券也是一個集資方法。」
「行債券?」鐵坤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行債券必須在政權相當穩定後,現在為時太早!還是下海快捷妥當,沒有什麼手尾。」
從江河鎮調回河內出任布政司司長的徐林把眼鏡往上推了推,直率地說:「根據後世經驗,這個辦法只能運用在非常時期,將來必須謹慎妥善處理,畢竟政府經商是很敏感的,而且非常容易成為**的溫床,不利於政府的清廉運作。」
鐵坤皺起眉,心中覺得李、徐二人太過書生氣,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著說:「當然了,當然了,這只是抗戰時期的非常手段,將來太平了,誰還搞這些?」說著,他把目光投向張紹華問:「是吧?張執。」
張紹華果斷地說:「拓展部可以成立,但老李他們的意見也很中肯,必須制定規限守則,同時由我們直接監管。」怕就是怕以後圍繞這巨大利益形成了收益階層,不容易解散!
鐵坤的雙眼在金絲眼鏡後閃爍著奪人的光芒,他忽然想到一個點子,就開口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短時間內解決資金短缺問題。」
李國安笑起來:「說吧,你要怎樣一夜暴富?」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