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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壯懷激烈 文 / 血色中華

    那兩個日本人在走進大門之前,還回頭瞄了張紹華幾眼,兩人嘰裡咕嚕地交頭接耳,小聲說、大聲笑,「支那」、「支那」這兩個字不時從他們嘴裡蹦出來,帶著譏諷的羞辱劈頭蓋面地砸過來……

    張紹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面侮辱過,而且很明顯,對方針對的並不是他,而是自己身後千千萬萬的同胞和無數祖祖輩輩!

    他不敢自認非常愛國,但無論是在二十一世紀或者目前,每當他身在國門外,他時刻都記得自己是一個中國人,站出來就代表了背後的整個民族,為此他很自律,不去做任何丟人現眼的事

    最近他埋頭在山溝裡累積本錢,而江河鎮一帶的居民對華人都還相當可以,沒想到眼前這幾張越南人、日本人的面孔,讓他頭一次清晰地體會到這是十九世紀三十年代,中國是一頭得了重病的獅子,倒在泥濘裡氣若游絲,任由螞蟻跳蚤耗子跳到自己身上吸血的吸血,跳舞的跳舞,得意洋洋地在向全世界耀武揚威。

    是的,三十年代的中國,像一個被人摔在地上的西瓜,四分五裂,到處流淌著血紅的汁液,作為她的子民,張紹華只能按下胸口熊熊燃燒的怒火,鬆開攥緊的拳頭,在日本人得意的嘲笑中慢慢地轉身離開,心裡暗暗起誓:總有一天,我們要站在世界的頂峰,讓你們這些無知的雜種跪在地上膜拜!

    拖著長長的影子,張紹華躑躅著走向長街的另一端。

    一直以來,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種族歧視,眾生平等從來是他的處世態度和做人原則,但今天,他現自己很傻。

    這是個殘酷的世界,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高高在上的永遠是那些踩著別人屍骨竄上去的所謂「強者」——試想一下,英國法國等歐洲白種人,若不是近百年來仗著堅船利炮,四處掠奪和侵佔,何來今日的富庶和繁榮?展望美洲大6,若沒有白種人對印第安人血腥的種族屠殺和土地吞併,何來強大的美利堅合眾國?!

    還有日本這個小小島國,二戰之後什麼日本人民奮起圖強,什麼從戰後的一窮二白到後來的經濟騰飛,統統是騙人的謊言!丫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事變悍然侵略中國開始,到1945年被迫投降的14年間,小鬼子的鐵蹄踏遍亞洲,連西西伯利亞都吞下去一大塊,從中國韓國印度泰國甚至馬來西亞、印尼、新加坡等等,哪一個國家不時被他們搜干刮淨?!沒有這筆掠奪回來的巨大財富,小日本今天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沓裡蹲著啃蘿蔔呢!

    他抬起頭長長舒出口氣:這就是事實,沒有實力,這個世界就沒有公平可言,平等只是個幌子,我們如果不想被人踩在腳下,就必須站起來,對準衝過來的敵人,狠狠重錘出擊,把他娘的雜種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

    走著走著,忽然,張紹華憑著軍人的直覺,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若即若離地跟蹤著自己!

    莫非想打劫?他放慢腳步,活動一下腕關節,心裡恨恨地想:來得好!老子今天就大開殺戒!!!

    身後果然傳來一陣細碎遲緩的腳步聲,張紹華站定了,利索地轉過身去,銳利的目光象箭矢一般直射向來人,身上凜然之氣遽增,整個人就如蓄勢待的雄獅!

    那是個頭亂糟糟的中年洋人,臉上肌肉鬆弛,衣衫凌亂,爛遢遢的西裝背心口袋上還吊著根表鏈之類的玩意在晃來晃去,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落魄鬼佬,他見張紹華忽然轉身凶神惡煞地瞪著自己,忙停住腳步,不敢繼續靠近。

    「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幹什麼?」張紹華開口就用法語甩過去,心想就你小子一個人就敢來找茬?!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

    那洋人愣了愣,猶豫地用英文說:「先生,您能聽懂英語嗎?」

    「什麼事,說吧!」張紹華很不耐煩地用英文問。

    「嘻嘻!」那洋人上前一步,獻媚地笑得下巴的贅肉不停抖動:「呵呵,先生,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個不凡的中國人,您要是想進巴黎之夜喝一杯,我可以帶你進去,呵呵!」他說到這裡,很自豪地拉了拉那件破舊背心,挺起胸凸起肚說:「我是美國人,我的名字是喬治·道格拉斯。」

    切!鬧了半天是個想混酒喝的醉貓,張紹華有點失望地放眼看著在長街盡頭閃爍的那塊霓虹燈牌,冷冷一笑:「多謝了,但我對那種地方沒興趣。」

    什麼巴黎之夜!老子還看不上眼呢!南寧的酒吧遍地都是,什麼威格酒吧、蝴蝶吧、寶龍國際會所,隨便找一間出來哪個不比你們強?

    喬治比他更加失望。

    來到亞洲之後,他接觸過很多華人,那些華人大部份愛穿一身可笑的長衫或骯髒的短衫,對洋人的態度總是謙卑的,被動的,逃避的。

    但眼前這個華人……他身上那套合體的西裝線條流暢悅目,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貨色,還有他的舉止神態裡隱隱流露出罕見的自信和豪氣,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令喬治推斷他是個非富則貴的高等華人,不然喬治也不會跟蹤到此。

    ——他喬治雖然倒霉了,但一杯酒錢還是有的。

    「先生,您是中國人?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我去過,很喜歡那兒,可那個美麗的地方卻不喜歡我。」他攤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我們的民族熱情好客,只要是朋友都會受到歡迎,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我的祖國反感的事?」張紹華忍不住諷刺他,心想,你小子不是賣鴉片吧?

    「no!no!」喬治連連搖頭:「我帶貨物到中國,在福建海域遇到強盜,被洗劫一空,不得不跟著在香港的美國貨船隊來到這裡,在等他們返航。」

    美國貨船隊?

    張紹華的眼角跳了跳,平了平心情說:「那邊有間藍山酒吧屋看起來還不錯,您認為怎樣?」

    「藍山酒吧屋?太好了!」喬治喜出望外,忙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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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青磚石路走到那間由石庫改裝而成的藍山酒吧,從沉穩厚重的烏漆大門走進去,高高的圓拱頂,從吧檯桌椅到牆上柱子上富麗堂皇的裝飾,無不體現出濃濃的巴洛克風格,幾盞剔透的水晶吊燈巍巍顫顫懸在半空,燈光調得暗暗的,把這裡映襯得更加韻味十足,氣勢宏偉,充滿18世紀歐6風格。

    酒吧內坐滿了到此消遣的洋人和亞裔,穿著短裙的濃妝吧女如彩蝶穿花帶給客人慇勤的服務;正中央有個圓形的小高台,幾名樂手在上面很有分寸地在演奏,讓似有似無的爵士樂從他們手裡的樂器流出,在空氣裡飄蕩著,成為恰到好處的背景。

    他們在吧女的引領下找了個靠牆的邊角位坐下,喬治忙著點酒,張紹華則把整個酒吧掃視了一番——這是他當兵後養成的習慣,每到陌生的公眾場所,總是要佔據可縱觀全場的位置,而且第一時間總是瞄定該場地的所有進出口,大致觀察在場的人群,覺得自己對這裡心裡有點譜了,然後才能定下心來該幹什麼干。

    喬治在灌了幾杯下肚後,才有空停下來真誠地和張紹華說:「謝謝您的慷慨,請問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嗎?以後我會報答您的。」

    桌上燃燒的蠟燭之光,把張紹華臉上的輪廓雕琢得沉靜英氣,看得喬治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華人,也許就是能幫自己翻身之人!

    張紹華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回應:「幾杯酒而已,不足掛齒。」

    他的眼神似乎在說:報答我,就憑你?

    喬治那被歲月淘洗得沒剩下多少的自尊心還是被刺痛了,他往前湊了湊,神神秘秘地伸出三根手指,做了個手槍的動作,低聲說:「我們幹的是這行,這批貨本來是要送到廣西的,但半路給海盜劫了去……亞洲實在太亂了,朋友,你若想要三兩枝玩玩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什麼?張紹華差點沒嗆死,不是吧?丫是個軍火商?我靠!和張龍這現代軍火走私販對比起來,你小子也太沒台型了吧?!

    不知道張龍看到喬治這個丐幫幫主版的「同行」,會不會激動起來從此否認自己幹過這行?!哈哈!

    喬治被張紹華那古怪的笑容弄得有點尷尬,他忙補充:「朋友,我說的是真話!除了軍艦,只要你出得起錢,我都能給你弄來,一隻春田步槍15美元,一隻湯姆遜衝鋒鎗45美元,勃朗寧手槍1o美元,手雷3美元,子彈1oo美元一萬,要多少有多少!」

    張紹華把一塊炸薯片扔進嘴裡,裝得漫不經心地說:「真的?要多少有多少?」

    「當然是真的!」喬治舉起三根手指誓:「我以上帝的名義保證!……但買方必須先交一半訂金,這是我們美國人的規矩。」

    什麼美國人的規矩,明明是你手頭沒了本錢,想空手套狼吧?張紹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手段,但卻不動聲色,淡淡道:「你說的都是輕武器,你們沒有重武器?」

    喬治奇怪了,誇張地瞪大眼睛問:「上帝啊,重機槍、迫擊炮、山炮、溜彈炮這些都是需要大價錢的,您要來幹什麼?難道您要回中國搶總統的寶座?」

    張紹華被他誇張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臉很正經地說:「不,我要去美國搶個總統來做做。」

    喬治怔了怔,隨即也哈哈大笑,他知道張紹華在開玩笑,也知道張紹華不想說,行規矩使他沒有多問,只是繼續做出種種關於質量和信譽的保證。

    最後,張紹華豎起食指和中指說:「您既然販賣軍火當然知道軍隊的火力配置,您給我按照美國海軍6戰隊的標準購買一個連的武器裝備和單兵用具,我給你這個數目,美金交易。」

    一個連!這可不是筆小買賣!難道上帝再次把幸運之門為我打開?

    喬治有點懷疑自己的好運氣,不禁狐疑地問:「兩萬?一個連的裝備不需要那麼多。」兩千肯定太少了,根本不可能。

    張紹華說:「剩下的您給我全部買成春田式步槍配上子彈,我不和您討價還價,只要您的價格合理,我將來還會需要很多。」

    喬治久久盯著張紹華,那點酒意早就蒸得無影無蹤,他的腦子在急運轉:對方一開口就是一個連的裝備,還一直詢問重武器,沒有一個團的軍力是不需要重炮的,這個神秘的華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只要我這次能把老本賺回來,我管他什麼來路?

    他和幾個跑單幫的軍火商知道中國正在內戰,武器有很好的市場,就決定合資跑一趟,由於路途遙遠,橫豎是走一次,大家都想著數量越多越好,喬治把自己全部積蓄都押了進去。

    沒想到貨到了香港,國民政府廣西軍械局派來接頭的代表忽然要壓低價格,喬治他們不想等時間,決定走水路北上,賣給知道信的東北軍,結果在運輸當中被人搶劫。這種軍火走私行為是不能拿到官方的,所以無法得到美國大使的幫助,私下裡又解決不了,只好自認倒霉,和幾個合夥人在香港上了其他同行的貨船,準備等人家在河內交易完畢,就蹭船回國。

    這筆生意最好能戰決,如果能盡快收到訂金,他立即去找正在美國販賣軍火的同行,也許還來得及把這批貨弄到手!否則要跑回去一趟,風險大不說,這華人肯定不會讓自己拿了訂金就跑回美國……

    想了半天,他揚手把剩下的酒倒進喉嚨,信約旦旦地表態:「朋友,我是個有著良好信譽的美國商人,我以上帝的名義向你誓,我一定把價錢壓到最低,而且絕對保證質量!」

    張紹華微笑:「您先把這批貨給我辦好了,在我們相互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係後,我還需要很多機械設備,通用機床、電設備、醫療設備等等,非法的合法的統統都要,有沒有問題?」

    喬治興奮得紅光滿臉:「好!那我明天就帶您去看貨版,您看對了就先付定金,我保證按時把貨送到您家門口!」

    張紹華想了想說:「我姓張,我需要您幫我把貨送到江河鎮附近,到時候我的人會出來接收……明天,我們還在這裡碰頭,你說的時間吧。」

    「好!那就早上八點!」喬治緊緊抓住這個翻身機會,一錘定音。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第二天,喬治如約把張紹華帶去這伙美**火販的地盤,看了貨版,張紹華對他提供的貨色相當滿意,也就很爽快地把花旗銀行1萬美金的支票遞給喬治,喬治樂得不行,幾乎把胸膛都拍爛了,許下1o天內把貨送到的諾言。

    張紹華把對方開的收據(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本想簽個合同,奈何自己還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折起來放進口袋裡,正打算告辭去想辦法看能不能弄到個假護照之類的,這時,悄悄爬升到屋頂的太陽透過牆上的小氣窗射進來,落在凌亂的角落裡,折射出一束耀眼的光,忽閃忽閃地吸引住了張紹華的注意力。

    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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