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前往圍場,我和金小丫頭都謹慎的躲在了人群裡。畢竟前兩天那次我倆是在是太招搖了。
這也是我們倒霉!誰會想到這金國狼主會不在自己的皇宮裡跟各國使臣見面,而挑了這麼個野外的地方進行呢?路上我還看見了蒙古的那個合布勒王子。看見他身邊的人似乎少了好幾個。我想,這少的幾人應該是押送採購的絲綢回蒙古了吧!
沒敢和那合布勒打招呼,我生怕會成為焦點。不過那個合布勒倒是看見了金二少。熱情的問候了一番後,合布勒果然問起了我。我藏在隊伍裡躲避著金二少和合布勒的視線。幸好,合布勒用目光找尋了一番沒現後,就放棄了。讓我鬆了口氣。
很快又到了那個圍場,不過隊伍在路上稍微轉了個方向,沒有進入我們以前的那個宿營地,而是又走了一陣。經過了幾個管卡和流動的巡邏隊後,我們來到了一片開闊地。
好傢伙!那開闊的的中間,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軍營。軍營的中心,就是一個氣派和巨大的大帳篷。看那帳篷的規模,不用問,吳乞買就在那裡。
經過了金兵的安全檢查,我跟隨著張邦昌在金國司儀官的帶領下前往那個大帳篷。說起來這金國人可就大放的多,雖說弓箭和長兵器不許攜帶,但我和岳飛他們的腰刀寶劍竟然允許繼續掛在身上。仔細看,這早已進帳的金國大臣們也是配著刀劍的。這一刻,一股草原部落的尚武精神給了我個深刻的印象。
對比下大宋,平民擁有一把刀都有諸多的限制。我突然意識到,難怪後來女真人能夠以那麼少的兵力便滅亡了北宋呢。這絕不是偶然的。
進了大帳,吳乞買還沒有來。大家亂哄哄的在禮儀官的指揮下排座位。一邊的是金國自己人的坐席,另一邊則是各國使節的座位。這時候,我才現我有點失策。
在使節團裡,我的位置大約是排在個四五號左右。而大宋的地位呢,在各國中又是第一。順理成章的,我的位置還是比較靠前。讓我感到我實在還是太顯眼了些。
這不,合布勒一下子看見了我,嚇得我趕緊對他拱拱手,生怕他的大嗓門一喊我,把大家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天知道這裡有沒有認出我就是那個偷窺的。
幸好,一隊侍衛湧出。金國狼主吳乞買來了。
我突然有尿急得感覺,要命,吳乞買不是一個人來的。隨他進來的人裡竟然就有那個被我看了個全的金國公主。買噶的!要命呀!
在別人都將目光聚在那公主身上,並拚命的拉長身體好讓公主注意自己時。我卻將袖子擋住半邊臉。盡量的縮小自己的目標。並用餘光觀察那些見過我的女侍衛們來了沒?
當賓主都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後,吳乞買先對各國使節的來訪表示了歡迎。並為與各國源遠流長的友誼表示了讚許。並邀請各國的領導人有時間的話前來訪問。
各國使節也都紛紛對狼主陛下的盛情表示了感謝。並恭賀狼主陛下率領女真健兒們推翻了邪惡的軸心遼國。尤其是恭賀狼主陛下抓住了世界的頭號恐怖分子邪惡的化身遼國的天祚皇帝。這是一件大事,一件值得全世界人民歡欣鼓舞的大事。這標誌著邪惡的軸心遼國從此徹底的完蛋。世界各國願意跟隨狼主陛下繼續打擊殘餘的遼國恐怖分子。祝大金國與xxx國的友誼長存。狼主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賓主雙方在一片祥和歡樂的氣氛**進午餐……
不過這些都只是雙方心照不宣的演戲。很顯然,金國人想借助這個非正式的會面,透露出兩個信息。一來是確定金國的正統地位。二來就是顯示軍威壓服各國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用意。想來小布什宣佈抓住了薩達姆也有這個意思吧!
很顯然,吳乞買的目的部分達到了。在座的一些小國,甚至不夠資格稱國只算部落的使節已經害怕的抖了。不時的就有那個小國的使節顫抖的向吳乞買表示臣服。就連西夏高麗這樣相對大些的國家,也在金國面前以小弟自居。包括合不勒在內的草原部族們也在稱呼吳乞買為黃金可汗。現在,越來越多的挑釁目光聚集在了宋使得身上。
我不知道後世是怎麼看待這段歷史的,我也不清楚金國是如何下定決心進攻宋國的。我也更不清楚此事金國君臣的真實內心想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地是,眼前的這一切,都無疑是對宋的一次試探。這種試探還要進行多少次多少不同的方式都不好說,但無疑的,如果試探的結果讓金國人滿意,一場進攻宋朝的戰爭就會爆。
這情況有點像戰國時期秦趙兩國的「淹池會」。趙國的大夫藺相如在秦王的不斷挑釁下保住了趙王的尊嚴。也使得秦國多年不敢加兵於趙國。如果此時宋使表現的好一些的話,我想,金兵就是入侵也會推遲一段時間的。
可如大家所預料的一樣,張邦昌完全被金國顯示出來的這一切嚇破了膽。尤其是當金國人肆意那遼國的俘虜戲弄取樂時,張邦昌嚇的手直顫抖哆嗦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其他的幾名宋朝官員表現的好點,但也是面露懼色。隨著遼國俘虜的每一聲慘叫而噤若寒蟬。
「哼!都說南人懦弱!今天一看果然如此。這膽量還不如我們女真女子。」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金國公主忍不住鄙視道。
「銀鈴公主說的是,這南人那麼多人,連個契丹都對付不了,咱們的健兒到了燕京竟然見不到南人的一兵一卒,真是可笑。」一個女真官員附和道。
「沒錯,這南人弄個什麼酸唧唧的文字啥的還行。這戰場上的漢子還得看咱的。」又一個跟風的。
「那當然,咱女真漢子能一個打敗十個南人!」說這話的傢伙一個勁對金二少不懷好意的笑。看來對金二少長著的小白臉很不滿。
「說的對!」「沒有錯!」「本來就是這樣!」這美女一貼,喊頂的可真不少!
「公主此言差矣!」金二少終於忍不住作了反駁,「吾皇乃仁義之君,不忍因戰爭而生靈塗炭。故對契丹的挑釁一直忍讓。此乃吾皇慈悲。並非是怕了契丹。」
這話說的漂亮,可誰也不信,明擺著的事!宋朝對遼國的戰爭是敗多勝少,靠每年的歲貢來維繫和平。這種臉上貼金的話哄小孩子都哄不了。不過這金二少能硬撐著給宋朝爭面子也值得稱讚。加一分。
「哈哈哈哈……」女真人一陣哄笑。對金二少的話嗤之以鼻。一個女真人大聲道:「我女真人上馬能彎弓射鵰,下馬能揮刀獵虎。那契丹人曾言『生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你個瘦幹幹的南人胡說什麼仁義,哈哈哈!那樣的話綿羊是最仁義的了。」
金二少被嘲笑的臉通紅,他左右看看希望能找到聲援的。忽然,他眼一亮,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
糟糕!我暗暗叫苦!金小丫頭和岳飛他們都是作為隨從被安排在別的帳篷中用餐。這裡面坐的人裡只有我有武官的職務。金二少肯定是要我想辦法壓倒女真人的氣焰。可我不是不想呀!實在是我不敢抻這個頭。
金二少示意了兩下,看我沒反應!忍不住對那些女真人道:「誰說就你們女真人能彎弓射鵰了。我們使團的苟主薄一介文官,不也在來得路上射過大雕嗎?當時你們的王子完顏宗熙也在場。可以證明。我大宋文官尚且能射鵰,武官的本領還用說嗎?」
在座的女真人顯然沒想到有這等事。都意外的驚訝了一下。哪個銀鈴公主驚訝得問道:「我四堂兄也在場?真的嗎?」「不錯!他當時也射中了這只雕,但因為欽佩我們苟主薄,就將自己的一份也讓給了苟主薄。」金二少有意誇張,反正金兀朮也不在場,細節上略有區別誰也分不清。
壞了!被金二少這麼一說,我一下子被推到了風頭浪尖上。所有女真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我的身上。佩服,懷疑,敵意,不肖等等不一而足。
這時,那個銀鈴公主格格格的笑了起來,她對我道:「喂!你這南人也會讓我四堂兄佩服?我才不信呢!你真有這本領,我這裡有寶雕弓一把,你到賬外射只大雕下來,我就信!」「沒錯!我們四王子何等英雄,會佩服你個南人,吹牛吧!」「就是,小子,有本事現場露一手。」「南人最是狡猾,肯定是在說大話!」其他女真人馬上跟貼。
這……我一下子頭老大,憤怒的看了眼金二少,心裡這個氣呀!他倒好,說了大話後就脫了身,卻把我給賣了。那射的大雕怎麼回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用的是弩箭才射中的,和岳飛金兀朮他們直接用的弓箭是不一樣的。
現在好了,那個銀鈴公主拿了副弓箭讓我表演,我怎麼辦?我用弓箭可沒這準頭。你剛剛吹噓時就不能說是岳飛射的?現在怎麼改口?不改口的話我要是射不中怎麼辦?
我的汗水一下子下來了……
那個可惡的光屁股公主還一個勁的催我,我該怎麼辦?難道就真的認輸嗎?不!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