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生冒險收了張沛的北斗九星劍,然後留下一句話,架起棺材就要破空而去。收了人家的寶貝就想走,這世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因此,林文孝在棺材咂動未動之時便招了。他馬步蹲立,雙手快掐訣,唸咒道:「天地開,陰陽生,奉天道,借玄圓,三昧真火!」
棺材剛剛飛動,林文孝的火焰隨即而來。這一次火勢突,逕直頂到了棺材。頃刻之間,整個棺材著火了,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而尾生,他正渾身冒著寒氣,站在火球之。能焚燒萬物的三昧真火果然不虛,區區木棺,燃燒不在話下。
棺材起火,尾生自然不敢再往前衝。他略一停滯,雙手在丹田處一交錯,然後狂似地仰,再一聲長嘯,道:「水!」伴隨著吼聲,鏡湖之中波濤翻滾。頃刻之間,一個水柱猶如水龍一般騰空而出,逕直澆了棺材。在這棺材之附著燃燒的是三昧真火,豈是凡水可滅?因此,水龍澆過,只是無效。那火焰不但沒有滅,反而有了更加旺盛的跡象。
「用凡水滅三昧真火,真有你的!」陳鴻逸呵呵笑了起來,「不想死的話就把該留下的東西全部留下,我們保證替你滅火。」
「留下?你們想要什麼?」儘管火勢更加旺盛,但尾生卻沒有慌張的神色。他好像控制住了火勢一樣那麼開心。
「我們要的東西你知道的!」張鈞龍指的是那女鬼和飛劍,不過這個說法有些籠統,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放心,我們不要你的寶貝!」
「要我也不給!」尾生伸手又在湖中抽出一個很大的水球,然後單手舉到頭頂,朝著張鈞龍說了一句,「後會有期!」然後飛溜掉了。他的棺材已經是一團火光了,這個時候還能這麼神,真是火急火燎的威力。
「我的劍……」張沛望著遠去的火光,開始絕望了起來。忽然間,他眉頭擰了一下,雙手掐訣,唸咒道:「九星伏吟,萬劍歸宗。疾!」伴隨著吼聲,他的劍指泛起了強盛的七彩光芒。可是,他來回招動了幾下劍指,天空中卻沒有任何反應。那飛劍,並沒有入他所願破空飛來。
張沛在絕望中招了一下自己的飛劍,他使出了自己從未成功過的絕招:萬劍歸宗。可惜,這一次他沒能夠召回自己的飛劍。想來,應該是飛劍受制,沒有能夠合併,所以才沒有能夠而回。或者是根本破不開屏障,故而無法回來。
想法如此,但實際卻不是這樣的。事實是:尾生正駕馭著被火焰包圍的棺材奔北走的時候,星芒一閃,隱入了他腳下的火光之中。伴隨著天空中星芒隱落,他棺材中的竹簡抖動了幾下。之後,那竹簡中清光大振,頂開棺材蓋,逕自飛了出來,被尾生一把抓住。伴隨著清光以及竹簡的震動,尾生越來越抓不穩了。他只一撒手,那竹簡便脫手而出,在空中嘩啦一下散開了,斷成了好幾截。
竹簡寸斷,內中飛出了泛著清光的寶劍一把。這寶劍似乎是憤怒了一般,出來之後追著竹簡殘片就是一陣亂砍。這竹簡也會飛,但哪裡逃得過飛劍!?三下五除二,殘片成了零碎。甚至有幾片都被清剿得支離破碎,更有幾片躲不過寒光鋒芒的,被絞的如同粉末一般。
「斬鬼除妖清光劍!」尾生畏懼此劍威力,此刻,他來了一個空中急剎車,然後左右飄移了一下,再然後……就停滯在那裡不敢前進了。因為,那清剿完竹簡的清光寶劍已經停在了他的前方,劍鋒所指的,正是他本人。他往左移,寶劍便往左移。他往右移,寶劍便往右移。他若向前,無疑是往槍口撞。這一點,但凡有點智商都不會去撞的。
尾生被清光劍擋住了去路,可謂是日暮途窮、走投無路了。如若飛劍奮力一衝,他未必躲得過去。被清光劍砍,那可真要身異處了。他有兩千多年的修行,但終究還是陰司一鬼。論及法力,他和鍾馗、崔鈺這種修行了幾百年的判官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判官對清光劍尚且忌憚三分,他更是十萬分忌憚了。
尾生忌憚到不能行進,鏡湖這邊,也是安靜到了極點。湖邊,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張沛。他手的七彩光芒表明寶劍得到感應了。但是,他下左右前後揮舞了一陣,只是沒有寶劍飛來。這就是大家的納悶的原因了。莫非,這寶劍又被束縛住了?
其實,這想法全然不對。張沛往回一招沒有召回寶劍是因為寶劍還在竹簡中。他往一頂,寶劍便把竹簡頂出了棺材。他前後左右砍了一通,震得尾生丟掉了手中竹簡。之後他劍指前後左右一陣亂轉,那寶劍也就一陣亂砍。由於竹簡被它震散,分佈的可謂是遍及周圍。因此,每一劍都命中了竹簡,如同宣洩一般將周圍逐漸絞了個粉碎。他雙手左右盤旋了一下,不動了,那飛劍也左右徘徊了一下,停止了。這可以說是巧合,但足以使尾生驚懼。
「哎!失敗了!」張鈞龍可惜地搖了搖頭,「那把劍恐怕是回不來了……」
「節哀順便!」林文孝也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我沒有能擋住他,抱歉……」
「算了!」張沛喪氣地收回了平端著的右手,「這也不能怪你,那傢伙棺材都著火了還能飛這麼快,誰又能料到呢?」他這邊話音剛落,北方天空那團拳頭大的火光中一道清光飛來,刷地一聲沒入了湖水中。它的度快到了極點,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看清。其落入湖中也是破水而入,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剛才飛過去的是什麼東西?」老虎只覺得眼睛一花,不知道什麼東西沉入了湖中。
「不知道!」蘿蔔眼拙,只看到一道光芒碰到了湖面,然後消失了。於是,他猜測道,「應該是光……可能是尾生為了滅三昧真火而放出的寒光。」
「不像是光束,更像是一根棍子!」豆子看得清楚一點,他否決了蘿蔔的觀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會不會是尾生的棺材在高溫烘烤下爆炸了,進而產生的木頭殘片呢?」
「沒這麼懸!」林文孝由於受到陳摶老祖改良過體制,故而雙眼在寒光出現的一剎那瞬間聚焦,看清了飛來之物,「那是一把閃著冷光的劍!」似乎應了他的話,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湖面響起了喀喀聲。大家再看湖面,哪裡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似乎凍住了一個冰坨子。
「寒氣蹙生,果然是清光劍!」陳鴻逸、張鈞龍豁然驚訝了起來。儘管沒有次見到的那把清光劍凌厲,光芒也沒那麼濃厚,但其絕對是清光劍,錯不了的。於是,二人開始質疑起了張沛,「莫非,你們門派又有高人出來助陣?」
「高人?」張沛搖了搖頭,第六十四代弟子一共十三人,十三人之中,只有我這個小師弟實力最強,也是第一個下山的。其他人根本達不到我這個水準,他們七劍最多只能出五劍,更別說請左輔、右弼練萬劍歸宗了。」
「第六十三代弟子呢?」張鈞龍提示了他一下,「你師叔、師父級的呢?他們難道請不出清光劍?」
「我師父的清光劍我倒是見過,但寒氣沒那麼重的……」張沛搖了搖頭,「光雖然冷,但氣不寒!」
「錯!」張鈞龍、陳鴻逸同時反駁了張沛。之後,陳鴻逸解釋道,「清光劍在失去控制的時候絕對是寒氣逼人。當年你師叔祖華蓋仙君給我們療傷的時候用過清光劍。他把他的清光劍插到了地面,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在這酷暑炎夏,山方圓十里草木冰封!我們兩個當時麻木到失去了知覺,如同被麻醉了一般。體內中的草木毒素就是在那一瞬間被他運功逼出來的……」
「不是麻醉,是被寒氣激昏了!」馮薇道出了他們二人的難言之隱,道,「從他們的描述看來,這的確是一把清光劍。可能是使劍的人功力不夠深,所以寒氣不是很濃厚!」
「那會是誰的清光劍呢?」張沛開始琢磨了起來,「師父?大師伯?六師叔?就這些人喜歡出遊了……但是……都不大像阿……」
「不用往外考慮了。估計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馮薇看張沛冥頑不靈,於是用手點了他腦門一下,道,「傻小子,可能你運氣好,清光劍合成了。還愣著幹什麼,快點運決召回你的寶劍!」
「我的劍?」張沛似喜似驚。他右手劍指一豎,凝勁往一提,然後往頭頂一舉。頓時,冰封的湖面瞬間爆破,一把寶劍破冰而出。那寶劍劃出一道清光,如同逆飛的流星一般,往天空中飛去。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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