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子蓋之後,棺木劇烈搖晃了幾下,之後,那蓋子又打開了幾十公分的口子。頃刻間,裡面就像沸騰了一般,湧出了大量湖水。湖水外溢,沿著棺材壁往下流。過程之中,一張黃色的符紙被翻著花頂了來,隨即衝出了棺材。
「我當什麼原因呢,原來是被道符封了阿!」尾生此刻方才恍然大悟,然後興奮道,「現在道符被水沖出來了,真是天助我也!」說話間,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消片刻,棺材中飛出了毛筆一支,刻刀一把,籍一卷。這籍,還是竹子的。
「糟糕!」林文孝看到水不光衝出了棺材內的道符,還沖掉了棺材頂端的道符。於是乎,他驚叫了起來。
「很識相嘛!」尾生以為林文孝看出了他法寶的厲害,於是洋洋得意道,「怎麼,有沒有辦法破我的生三寶?」
「毛筆也是法寶?」張沛一邊操縱飛劍進攻一邊嘿嘿笑了起來,「人家都玩劍仙,別告訴我你是筆仙阿!」
「哼!」有木柱子抵擋著飛劍,手中又拿著生三寶,尾生則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了。他右手執著毛筆凌空揮舞了一個類似大篆的文字。隨著他的寫,這個字一筆一劃地處現在了空中。之後,他左手一推,將字推飛了出去,用那個字碰了飛劍。緊接著,那飛劍便有如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一般,只能不爽地搖晃,卻是動彈不得。
「他寫的是什麼字?這麼大的威力!」張沛實在是轉不動飛劍了,於是問起了懂行的人。他以為這是道法。
「不是字厲害,是法術厲害!」陳鴻逸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對於這種法術卻也只是耳聞而已。至於目睹,今日還是第一次!
張沛一聽此言就抑鬱了:「隨便寫個字就這麼厲害嗎?」說話間,他奮力抖了幾次飛劍,都沒有效果。
「是個鎖字!篆文的鎖字!」馮薇不愧是中文系畢業的,她認得這個字,於是吼了起來,「這法術好像是失傳已久的千字法訣!」
「千……字……法……訣!」張沛更加鬱悶了,「那豈不是說,他有一千種辦法能困住我的劍……」
「那可不一定!」陳鴻逸糾正了他的觀點,「千字法訣,並不是真的有一千多個字,千字是形容字很多。而且,並不是每個字都是這個效果,這些字也都只對法寶才生效的。例如,退字訣可以將你的法寶擊退,回字訣可以讓你的法寶原路返回,換字訣可以讓你的法寶移形換位……」
「夠了……夠了……」張沛左手連連搖擺,示意陳鴻逸不要再說下去了,「看來我辛辛苦苦練這麼多年的飛劍算是廢了!」
「也不盡然!」馮薇打消了他的頹廢念頭,「只要你本事比對方高或者和對方差不多,他一樣奈何不了你!」
「瞭解的這麼詳細,看來還真不能小窺你們這群娃娃!」尾生沒料到他們對自己的法術耳熟能詳,心中對路無盡的說法又認同了幾分。抓鬼世家的人,即便是後生,也不可小視。
「原來如此!」張沛得知這一招只對功力弱於自己的人的法寶有效,於是心中釋然。只見他雙手合十,劍指朝天,大喝一聲,「吒!」然後雙手連續掐出七個手訣,應訣道,「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應命,分!」
隨著張沛手訣打完,泛著彩虹光芒的寶劍一陣顫抖,掙脫了束縛。之後,它再度分作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劍。這一刻,張沛毫不猶豫,馬操作七劍,繞著尾生盤旋飛翔。七劍度之快,實為罕見。看來,這是他的爆力了。
七劍俱飛,一根木頭是奈何不了張沛了。這個時候,飛劍已經能輕鬆襲擊到尾生了。照這個情形看來,尾生也沒有時間寫字了,應該是落入了下風。可惜,事情轉變往往就在一瞬間。尾生在躲閃之際又展法寶,只見他左手一揚,將那卷竹簡丟入空中。隨後,竹簡打開,裡面依次飛出了七個篆字,瞬間擋住了七把寶劍的行進。
「靠,這麼多!」張沛無語了,原以為七把劍他一時之間封不過來,等他一一封住,要半天時間。屆時自己再七劍合一掙脫,繼續打消耗戰的。不曾想,只一瞬間,七把劍都被封住了,動彈不得。
「這七個字分別是困、旋、退、止、封、鎖、返!」馮薇再次報出了尾生的字。其實,她不報大家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因為張沛的七把劍分別處於七種不同的狀態。一把不停地晃動,一把不停地旋轉,一把正徐徐後退,一把正停滯不前,一把色彩暗淡,一把不斷顫抖,一把掉頭回轉。
張沛劍指一招,召回了掉頭的那把劍和後退的那把劍。之後,他雙手同時挽了一個劍花,又將寶劍投擲了出去。寶劍再出,威勢自然大增。兩把寶劍,一青一紅,逕直飛向了晃動的和顫抖的那兩把。叮噹一響,卻沒有破掉劍的字。
「不能破?」張沛沉吟了一下,旋即雙手電轉,將兩把寶劍飛向尾生。即便是要七劍合併,也要他把七把劍全部禁止了再說。當然,兩把劍完全沒有靠近尾生的可能。只見尾生雙手悠閒地環抱在胸前,似運氣狀。那根木頭柱子則在他身邊左右盤旋,抵擋著二劍。
眼看著兩把劍無濟於事,張沛有些著急了。只見他右手劍指分別往自己左肩膀空和右肩膀空各召一下,然後弓步聚劍指於前,奮力向前一頂,同時喝道:「左輔、右弼。現!」頃刻之間,他肩膀空顯現出了一黑一白兩把平行於地面的寶劍。
「北斗九星劍!」張鈞龍、陳鴻逸同時驚叫了起來。這劍法,何其熟悉阿!
當年,張鈞龍、陳鴻逸暑假游蜀山,除草木驚怪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聞聽妖邪奸笑,當即腳踏飛劍從天而降。他手中一把清光劍能一分為九,名字分別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左輔和右弼,號稱北斗九星。這個人,就是華蓋仙君李桓。
他們被李桓所救,又受李桓點化了招數,並且得到囑咐:但凡見到北斗九星劍,不要與之為敵。因為,那是蜀山雲霄北斗宮的入世弟子。他還給了兩人兩道傳音符,並且聲明,如若見到雲霄北斗宮弟子為非作歹,則張、陳二人可以用傳音符呼喚他李桓。屆時,他自會前來清理門戶。
如今見到了北斗九星劍,他們可謂是又驚又喜。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原來張沛就是雲霄北斗宮弟子。不過,張沛的行為和李桓所說不盡相同。他是有善無惡,但沒有雲霄北斗宮的那種隱逸的劍仙氣質,而且還有好出風頭的行為。當然,這也可能是遇他們這一群非常人的原因。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劍名!」張沛有些愕然。
「你的賤名早已經遠播了!」張鈞龍絲毫不願意回答此問題,轉而問道,「蜀山華蓋仙君李桓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叔祖!」張沛回答的很乾脆,乾脆之中夾雜著一絲疑惑,但疑惑隨即就轉換成了激動,「你們怎麼知道我師叔祖名號?你們去過華蓋山?」
「嗯咳!」陳鴻逸乾咳了一聲,道,「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真有些特殊了。當年在華蓋山,華蓋仙君想要我們加入蜀山雲霄北斗宮,但我們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能夠前去……」
「好像只邀請了我!」張鈞龍小聲提示了一下陳鴻逸,「這玩藝很容易穿幫的,不要亂往自己臉貼金阿……」
「差不多啦……」陳鴻逸小聲答了張鈞龍一句,然後又對張沛道,「你的師叔祖那麼厲害,怎麼你連他一丁點皮毛都比不?」
「火候不夠啊!」張沛有些沮喪,但隨即又疑惑了一下,「華蓋山草木多半成精,現在已經是妖怪雲集。一直以來,我師叔祖都在那裡鎮著,不讓妖魔外出、不讓妖氣外瀉。因為他不喜殺生,所以只約束妖魔,而不傷他們。故而那裡是修行者的大忌,你們去那裡幹什麼?」
「這個……」陳鴻逸啞然。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抓些籐精樹怪而特地冒險進山,故而沉默半晌,箴口不言。
「你們是被我師叔祖救下的!」張沛對這些事情不用詢問,只是猜測就能猜出來了,「虧得你們運氣好,被他救了。要知道,即便是我雲霄北斗宮的掌門,也是不敢隨便到華蓋山找師叔祖的。那裡的天空都被禁了,不能飛行,山只能靠雙腳!我們要去,都是先用傳音符,讓師叔祖開道迎接。不然,人還沒去就先掛了!」
「你師叔祖輩分這麼老?」張鈞龍有些疑惑。原先李桓說自己輩分氣高,他們都還不信。現在聽張沛說的這麼懸,不信也信了。
「他是雲霄北斗宮一代席弟子,也是雲霄北斗宮可以獨自應對天劫的七人中最厲害的一個。掌門升天,他不願掌教,故而將掌門穿了下去,自己四海雲遊、降妖伏魔。後來不知生了什麼變故,他不再殺生,故而將諸多妖魔驅逐到了華蓋山,困在那裡。從此之後,他自號華蓋仙君,在華蓋山鎮守,極少出山。」
「一代席弟子!」張鈞龍、陳鴻逸不由得驚歎了起來,「這老傢伙……看不出來啊……」本來,他們是想說『還不死啊』的,不過,說到一半就不約而同地轉換了話音。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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